出了皇宫,曾麒回到驿站补了个回笼觉。然后带着几人继续逛街。
来趟洛阳不容易,怎么也得多带点礼物回去。上谷郡那个犄角旮旯里的稀罕物,放在洛阳不说随处可见,也差不了多少。
就拿蜀锦来说,哪个大点布庄没有?哪像沮阳城里那个掌柜,扣扣索索的还不愿意卖。
其实按理说曾麒应该拜会一番朝中的大臣,送点礼物、混个脸熟啥的,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可曾麒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外戚那边肯定是拿热脸贴冷屁股,还会引起宦官集团的敌视。
而宦官那里只要钱到位就行,人情走不走的无所谓。
至于那些清流党人,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趴着呢!等到黄巾之后才再次有了出仕的机会。
总之还是逛街最实在。至于卢植那里,等临走时再去拜访一下也不迟。
逛了一天,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可曾麒却有些兴趣索然,甚至有点恼怒。
“这个时期的洛阳这么安定吗?”
躺在驿站床上的曾麒连连腹诽。他本以为能惩治个恶霸,或者来个英雄救美啥的出出风头,最不济抓个小偷小摸也行啊!可一天下来,什么也没碰上,自己这个主角的存在感也太低了吧!
“希望明天那些青年才俊不会让我失望吧!”
曾麒带着美好的愿望进入了梦乡。许是目的已经达成,这一夜睡的相当不错,直到日上三竿才被典韦喊起来,准备去蔡府赴宴。
吩咐戏志才和李岩自由活动,曾麒带着典韦出发了。可出了驿站却傻眼了,因为他们不认识蔡邕的家在哪!有心回去问驿丞,但想想还是算了,不够丢人的。
幸亏蔡邕名声在外,两人一路打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了蔡府门前。(主要是有俩瞎指道的)
“敢问两位尊姓大名?可有请柬?宴会已然开始,无请柬不可入内。”
曾麒两人还未走到门前,便被蔡府看门之人给拦住了。
“靠!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曾麒有些不好意思,拱手言道,“在下宁城曾麒,因路径不熟故而有所延迟,望请多多包涵。”
“原来是曾使君,小人失礼了。主人吩咐,若曾使君前来不必请柬,可直接入内。使君,请!”
“多谢!”
说是宴会,倒更像游园会。在曾麒看来就是古代的露天party,地点就在蔡府的后花园。
刚刚越过拱门,曾麒便暗骂了一句奢侈。这哪是花园哪,简直就是一座小型园林。花草树木、亭台水榭、假山奇石,一应俱全。在寸土寸金的后世简直不可想象。
树下一群儒生在高谈阔论,远处水榭之中有数人也正在畅谈。两波人似乎泾渭分明。
“使君请到水榭中就坐,主人已恭候多时矣!”
“这些儒生是?”
曾麒没有动,而是对这些儒生十分好奇。
“他们大多是寒门学子或者落魄的世家弟子。每每托关系出入于各个文人聚会当中,期望能有贵人看重,以便能够重振家风或光宗耀祖。
以往主人说他们功利心太重,每次都是拒之门外的。不知今日为何会允许他们进来。”
“哦?”曾麒眼珠一转,接着问道,“这些儒生学识如何?”
“不过十里之才!”
问到这里曾麒有点明白了,这可能是蔡邕故意为之。没想到当初在宁县之时,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缺少读书人,蔡邕竟然放在了心上。这个朋友真没白交。
这时树下的儒生们也发现了曾麒,有人面露迟疑,大概是认为曾麒年轻,不像什么贵人。
有人却毫不犹豫的上前打招呼,毕竟有枣没枣总得打两杆子试试。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洛阳学子杨谦有礼。”
“宁城曾麒,见过这位学子。”曾麒同样拱手施礼,并没有一丝怠慢。
“曾麒?”杨谦似乎对这个名字很熟悉,刚刚好像还有人提到了。
“呵呵!”看着这个反应慢半拍的学子,曾麒暗暗有些好笑。
杨谦慢别人可不慢。‘哗啦’一大群人瞬间围了上来。
“敢问可是上谷太守,护乌桓校尉曾使君当面?”
天子脚下根本没有秘密可言,昨天散朝后曾麒的大名就传遍了洛阳大街小巷。一个冠军侯式的人物出现了,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八卦谈资。
“正是!”
“哎呀!我等失礼,拜见曾使君。”
“……”
一大群人七嘴八舌的一通自我介绍。
“诸位!请静一静。麒本就来迟,现在应该去拜访主人家了。不过在此之前麒送诸位学子一份礼物。典韦!”
“是!”
典韦将捧在手里的箱子放下,里面一摞摞的全是书籍。这本来是送给蔡邕的,现在只好先拿出来顶一顶,事后再给蔡邕补上就是了。
“麒只身前来洛阳,身无长物。这些纸质书籍乃是宁城独有,就送给诸位做见面礼了。”
典韦将书籍一本本的分给众人。拿到手的学子迫不及待的将书翻开。
“竟有如此洁白的蔡侯纸?咦?字体竟然一模一样。”
“是啊!薄薄的一本竟然可以容纳数万言,那些厚重的竹简可以弃之矣!”
“……”
“诸位!麒准备于上谷各县开设藏书楼与学院,只是独缺学识渊博的先生。如果诸位有意,可随麒北上宁县。如无意,麒也不强求。”
曾麒说完便穿过人群,向水榭走去。独独留下了表情各异的众学子。
其实曾麒麾下尚有不少官吏空缺,单单是宁县属官就有很大的缺口。他故意说是要招教书先生,为的就是考验一下众人心性。到时候别弄一帮眼高手低的废物。
“哈哈!如今曾使君位高权重,看来是不好请了。”蔡邕远远便迎了出来,然后打趣道。
“蔡老此言羞煞我也!麒路径不熟,故而来迟,请蔡老恕罪。”
“哈哈!玩笑之语,莫要放在心上。幼麟对老夫的安排可还满意?”蔡邕指了指那些儒生说道。
“蔡老的一片苦心,容麒日后再报。”果然是蔡邕的安排,曾麒心里很是感动。
“无需如此!快请入内吧!你要是再不到,子干恐怕就要打上门去了。哈哈!”
曾麒进入水榭,屋里数道目光便迅速落在他身上。上首副位上坐的乃是卢植,空闲的主位当然属于蔡邕。
剩下的几人都是二十啷当岁,与曾麒相仿。不论衣着气质,与外边的那些儒生皆天差地别。
“山门弟子曾麒,因路径不熟,故来迟一步,望请诸位贤达海涵。”
曾麒自称山门弟子,就是不想以官位压人,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可没想到仍然有人鸡蛋里挑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