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有淡淡的月光,两人还是彼此看清了对方。文琮认出了少女就是在仪式上看到的周大小姐,只是相比笄礼时的样子更稚嫩一些。水灵的双眼,黑顺的长发,白皙的肌肤,完美的五官,曼妙无比的身形,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孩。若说倾城,那是评价低了。若说倾国,虽然浮夸,但应该是最合适形容她的词汇。
被一个文质彬彬且英俊的年轻先生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周大小姐脸上浮现出羞红,不好意思地转过脸说道:“谢谢先生救了我。”
“你是周大小姐吧,为什么在这里?”文琮问道,然后递上捡到的纱衣,“我在上面拾到了小姐的衣物……”
“啊……“周大小姐更加不好意思,慌忙接过纱衣,一言不发。
文琮向周大小姐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只是误认为她遭遇了危险。
周大小姐也慢慢敞开了心扉,向文琮介绍自己。周大小姐名叫雨桐,是鼎塚周氏一族现任族长的独女,是全族人的掌上明珠。几年前曾离开了鼎塚,到大都会沪城的一所贵族女校去求学读书,因为今年正满二十,所以回到家族,进行象征女子成年独立的笄礼仪式。
但是她没想到家族让她回来的目的,除了是要为她举行笄礼仪式外,还想让她与鼎塚的另一个大族的族长公子结成姻亲。在笄礼仪式结束后,长老们告诉了她这一决定。她强烈拒绝这一愚昧的婚事,想要离家返回沪城,却被长老们软禁起来了。
幸好看守禁闭的守卫松懈,她得以偷偷溜了出来。在匆匆拿了自己的衣物包裹之后,她选择这一条只有她知道的偏僻秘径,来绕过周堡的重重关卡。因为穿着古服行动不便,她在山崖边将其换下,不想被文琮看见并捡到。
文琮听完心中感叹,即使是这样显贵的千金小姐,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他不想阻拦,于是说道:“既然小姐没有危险,那我也不打扰了。小姐请便吧!”说完,就准备离开。
“……”周大小姐感到心中有一些失落。她拿出手帕,下意识地想擦干净自己沾满泥土的手,却不想自己的手指有些粘稠,且传来一股恶人的气味。“血!?”她叫道。
文琮听到周雨桐的叫喊,警觉起来。他看了看四周,果然发现了一滩血迹。除此之外,仔细看还能发现一些挣扎的痕迹。
“人血……”文琮说道,“这个人在这里被杀死后,尸体应该被抛到谷底了。”
“怎么会?除了我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周雨桐不敢相信。
在这里残留着十分邪道的咒术气息,凶手是一个使用咒术的老手。文琮和周雨桐顺着平台一直向下,终于发现了被杀者的尸体。
“认识他吗?”文琮问道。
“他是……我们周堡的一个护卫。”尽管光线暗淡,周雨桐还是认出了尸体的身份。
“周堡护卫少了一个,按理说很容易被发现,你听说了你们家有人失踪吗?”
周雨桐摇了摇头。
文琮明白,这是有人杀死了护卫,然后冒充他混入了周堡。冒充一个人的手段有很多,通过易容术或者咒术都能做到。
“有人要对你们周家不利。”文琮说道,“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文琮有些犹豫。
“我不能光顾着自己逃走。有人要伤害我的家人,我绝不允许!”少女柔弱的目光中掺杂着一丝坚毅。
于是,两人爬上山崖,重新返回了周堡。此时,周堡内已经炸开了锅。但不是因为周大小姐的失踪。
“小心!”文琮顾拉着周雨桐,躲过了飞来的一击咒术。
“这……这是?”周雨桐看着自己的族堡火光冲天,惊恐万分。
“看起来犯人已经开始袭击你们家族了。”文琮说道。他带着周雨桐躲在一处大石后,观察周堡内的情况。
周堡成为了一个咒术大战的竞技场。不光周氏一族,受邀参加笄礼的来宾们,也有不少是会使用咒术异能的异士,比如文琮在内的九大家族代表们。他们与入侵的犯人们轮番施展咒术,相互对攻。
文琮看清了入侵者们的模样。他们恢复回了本来面目,身穿黑衣或者黑袍,头戴黑色兜帽,蒙着黑色遮面,遮面上绣着白色的诡异鸟纹符号,很像是古代的图案文字。
“他们一定是为了九鼎而来的。”周雨桐捂住嘴巴说道。
“九鼎?!难道是传说中象征天子和天下的那个神鼎?”文琮说道。
周雨桐告诉文琮,鼎塚周氏原本是周天子姬姓一族的后代。战国末年,天子式微,为了保护天下重器九鼎,其中一支族人将九鼎运到这里藏起来,并世代隐居守护九鼎。鼎塚的地名也来源于此。
混入周堡的恶徒不下二十人,且都是擅长咒术和武艺的高手。两方势均力敌,打得不可开交。
正当文琮和周雨桐把注意力放到堡内时,一个恶徒从后面发现了他们。
“龙衍……”他恶狠狠地说道,声音中带有很深的幽怨,“可恶的龙!”怒吼之后,他在掌上聚集了恶毒的咒,然后向文琮二人扑了上来。
文琮把周雨桐护在身后,连忙结出印势,一阵密集的黑团飞了过来。那是墨灵虫,负屃一族常用的咒物役灵。
墨灵虫群把恶徒裹了起来。几只虫子打到他的眼睛上,化为墨液,让他的眼睛痛苦难睁。文琮趁机冲了上去,将恶徒按倒在地。但是恶徒不肯放弃,拉扯文琮,使二人在地上来回翻滚,扭打到一起。
周雨桐见状,拿起一根木棍,悄悄来到了旁边,等到恶徒在上的时候,竭力朝他的头部敲去。
“啊呃……”恶徒一声惨叫,被打晕过去。
文琮把恶徒移开,站起来拍了拍尘土:“真难缠。”
周雨桐把木棍扔一边,摊软在地上,颤抖不止。这是她第一次打人。
“这不是你的错,周小姐,”文琮扶起她,安慰说道。
“不是我想这样的……”周雨桐抱紧文琮哭喊道。
堡内的情况不容乐观,除了龙衍们外,其余的人完全不是这群恶徒的对手。恶徒的手段十分残忍,使出的咒术都是能够致人死地的恶咒。
“龙……”恶徒们嘟哝道,“可恶的龙!”
“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我们面前,竟然还敢这么放肆。”嘲风一族的大少爷彼得高,不屑地说道。他双手一挥动,几阵凌厉的狂风呼啸而过,像斩击一样划破了恶徒的喉咙。
一个恶徒冲向女探长刑依娜,先是被她一枪打到大腿,跌倒在地,然后被一只幻化的白色虎头一口吞下,拖入了异界的牢笼——“虎牢”里。这是狴犴家族惯用的封印术。
“血……嘿嘿嘿嘿……”‘百人屠’仇七舔舐着被他砍杀的恶徒的血,然后看着剩下的恶徒。恶徒们第一次感受到恶魔般的恐怖,这俨然不是人,而是精确无比的杀人机器。
蔡大力士悠哉地走到被他施展咒术动弹不得的恶徒身边,嘲讽地说道:“你不是很敏捷吗,跑啊!”恶徒感到自己被一股不可名状的怪力牢牢吸在地上,无法移动半步。蔡大力士抬起他粗壮的胳膊,一击重击朝恶徒的腹部打去,瞬间将恶徒打飞在墙,直吐鲜血。“怕不光是断了几根肋骨吧……”
司琴闻悦、钟盈、水宫壬以及难静大师也都施展自己得意的咒术,将恶徒们逼入了绝境。特别是水宫壬,她跟仇七一样,十分享受这种虐杀的快感。“溺死……胀死……冻死……脱水死……”她愉悦地给予恶徒不同方式的水刑处决。
在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交战后,这群凶残恶徒最终被消灭。此时的周堡内,已经尸横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