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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后的盛宴

尖锐的笑声刺痛着他脆弱的神经,宽阔的胸膛中歪倒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棕色的碎发紧紧的贴着额头,碧绿色的眼眸暗淡无光,她像一只破碎的玩偶失去了生的活力。

“丽莎……”男人低下头亲吻着她冰凉的额头,纤细的指尖按着她伤痕累累的喉咙,猩红的血珠缓缓溢出脏了他雪白的衬衣。“我不会食言的,等你醒来你就会见到他了!而现在,我会去把所有的小老鼠都带来为你陪葬!”

当他站起身来时,月光顺着树荫星光点点的撒下,猩红色的眼眸含着泪光,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

“你们都得死!!!!!”有些臃肿的身躯不断抽搐着,巨大的烟火筒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他可笑的红色鼻子减少了人们对他的畏惧之意。浮夸的服饰与夸张的笑脸令他看起来像极了小丑。

又或者说他就是一个小丑!

“海伦娜!躲开!”转身间她将自己暴露在了断墙外,闪耀着火光的巨大物体向她撞了过来。黑暗的视角令她分不清方向,只能无助的在原地打转!

“都得死!都得死!都得死!!!!”满是血丝的双眼暴露着杀戮的渴望,疾驰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留。

“……”那一记撞击并未让小丑停下步伐,相反那个男人却后座力过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手中的橄榄球也滚的老远。

“海伦娜!!”他绝望的呼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躲开!!”

她是幸运的,因为这个男人没有抛弃她,他反应迅速的拉下了她身前的挡板,就在那一瞬间小丑撞了上来,却被挡板隔在了外面,他生气的吼叫着,抬脚间他踩踏着木板,显然那断裂声提醒着他们危机并没有解除。

“快走!”奈布推了她一把,自己挡在身后,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而死亡就在眼前。

“……什么”他挥动着万花筒落向那个瘦弱的身影,却被突然飞来猫头鹰挡了一刀。

“快!”不远处的伊莱.克拉克向他挥手示意。奈布翻过低矮的门窗向他跑去,一旁的小丑不甘的吼叫着,追在身后。

为了不暴露他的位置,奈布·萨贝达转头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从不对生活绝望,因为希望就在眼前。

“别出声!”当他跨入门槛的那一瞬间,一个瘦弱的人影向着他的反方向冲了出去。

奈布伸手去抓却只摸到了一片冰凉,随后手腕一紧被拽入了铁柜之中。

显然对三个人来说这个铁柜似乎拥挤了一点。

“之前非常谢谢你,先生!”特雷西有些羞涩的注视着这个瘦弱的男人,要不是他的慷慨与无畏,没人能从那个可怕的女人手中,讨到半点便宜占。“在渔村的时候你帮了大忙!才让我得以离开!”

“他来了!”男人皱着眉头似乎不想在回忆过往,他轻轻的拉开了柜檐露出了一条细缝,暗红色的眼眸闪耀着杀戮的光芒。

“是杰克!”微拉有些害怕的捂着嘴,那些不堪的回忆还历历在目,那是个可怕的家伙,就算他取下了那素白的面具,也无法抹去他的罪恶,更遮挡不住他身上的腥香。

修长而锋利的刀刃缠绕着浓雾,轻快的曲调悠扬,迈着稳健的步伐巡视着他的领地,像是一位悠闲的绅士在大街上漫不经心的游走着。

“……”奈布轻轻敲打着柜面,那清脆的回音立刻引起了杰克的注意。

奈布将伸手向前将一旁的微拉挤到了身后,面对突然拉开的柜门一脸愉悦的向来人打着招呼。“又见面了,杰克!”

随着那有力的撞击声,奈布的眼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很快那疯狂跳动的心率也宁静了下来。

“他走了?”微拉有些不解的推开柜门,在确定杰克离开后她缓缓的走了出去,转身间不忘将特雷西拉了出来。绝对不能跟他待在一起,这个家伙太危险了!

“先生,谢谢你!”精致的女孩乖巧的向他点头致谢,她,她们都不应该出现在这,可游戏已经开始了,谁都在劫难逃。

“杰克,你在吗!”奈布坐在台阶处有些疲惫的拉下兜帽,碧绿色的眼眸满是倦意。

他太累了……

可是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杀了你!”突然冲出的身影追赶着他来到这里,那个男人的身后照耀着猩红的光芒,而他只是静静地坐着。

没有半分察觉身后的危险所在!

面对伊莱.克拉克突然的撞击,奈布反应迅速的向后退着,伸手间他一把拉过伊莱.克拉克的衣角将想他拽到身旁。不料伊莱脚下一拌摔倒在地!

“快走!是小丑!”伊莱拍着衣角的灰尘,起身间他拽着奈布的手腕,想要将他强行拉走。

“伊莱……”奈布低着头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抬头间他的身后扫过一道雾刃,男人紧拽着他的手不肯松开,那道雾刃似乎偏了一点,打在了一旁的破译机上,电光闪烁间这台老旧的机器彻底报了废。

很显然,那是来自杰克的警告,否则这么近的距离他又怎么可能失手。

“一个都别想逃!”他高举着沉重的万花筒,嘶吼着向他们冲去。突然弥漫的迷雾遮盖了他的视线,小丑挥动着手臂企图将浓雾挥散开来。“不!这是什么!”

高挑的身影掩埋于迷雾之中若隐若现。

“别想逃离我,永远都别想!”他放声嘶吼着,“我要将你们撕碎!”

男人挥动着刀刃驱散了迷雾,暗红色的眼眸弥漫着一丝悲凉。“多么可悲的欲望!它将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真是丑陋!”

“丑陋....”那过于直白的言语,像倒钩一般拉扯着他的回忆,他愣在原地忘记了追赶,也忘记了如何回答。“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男人高举着锋利的刀刃,暗红色的眼眸充满了怜悯,“我会帮你的……”

“快!”耳畔略过一丝寒风,奈布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手握电锯的男人,他的头上缠满了绷带,他并不急于追赶他们,他抱着一个小巧的娃娃,像宝贝一般捧在手心。

“伊莱……”奈布停住了脚步,反手间他握住了身后的弯刀,“我需要你的帮助!”

“奈……”转身间伊莱.克拉克的手腕一紧,他撇到了奈布收于腰间的弯刀,在惯力的推动下迫使他不住向前倾倒,锋利的刀尖毫不犹豫的捅入了他的腹部,剧烈的刺痛感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奈布又怎么会给他留下任何的退路,抬手间将他向前一推,刀刃抽离而出,指尖借力拉扯迫使他再一次回到自己的怀里。

“年迈的父亲想要保全她的女儿,却不曾想将自己的女儿亲手送进了地狱,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为我出一份力吧伊莱,神明会夸赞你的!”

“我……”伊莱颤抖着,疼痛感迫使他无力挣脱奈布.萨贝达有力的手臂,哽咽的喉中一片腥涩。

也许监管者不是最令人畏惧的,真正令人恐惧的是众人的私心。

当他坐在一块沾满血迹的木箱上,轻拭着刀尖的血迹时,心跳声越发剧烈着,浓雾遮盖了脚下的路,似乎比之前更加浓郁了。“还剩几个?”

他头也不抬的询问着,身后的男人甩了甩刀尖上的血迹,认真的想了一下。“加上我还剩三个!”

“你杀了谁?”奈布缓缓抬起头来

“贪财的小先生背负不了他的财富,我帮助了他,那位可怜的女士将自己的无助演绎的淋漓精致,她得到了好人心的帮助,但很显然最后她并没有赢得我的芳心。”杰克靠着他缓缓坐下,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至于那位高傲的女士,自然要为她的无礼付出因偿的代价,胆怯的孩子害怕的高呼着父亲的名字,渴望得到救赎。我自然是要帮助她!”

“哦……”奈布埋着头继续擦拭着明亮的弯刀。满不在意的回应着。

他是一个雇佣兵对于死人他早已司空见惯,对于背叛他能理解为是遵从于自己的内心,没有愤怒没有谅解更没有缘由。

“作为一个雇佣兵你是优秀的,但作为一个军人我以你也耻!”

“彼此罢了!”他轻弹着刀尖,透亮的刀面反射着他阴沉的面容。

就要结束了!

他告诉自己!

“威廉!”菲欧娜小声的呼喊着,她蹲在墙角处有些害怕的向他挥着手,谁不知道她目睹了什么。

“菲欧娜!”威廉小跑到她跟前,还未开口却被她一把按下。

“没人能活着出去,所有人都会死!我们完了!”她不停地颤抖着口中的言语变得有些不清,“神明为何指引我走向死亡?”

看着她一脸绝望的跌坐在地上,威廉默默地抱着手中的橄榄球看向了对面,他沉默了好一会。“还有希望,菲欧娜,我们能活着离开!”

海伦娜曾说过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地窖,只要找到了撬棍他们就能离开。

但没人知道撬棍在何处。

“没可能的,神明已经抛弃我了!”

“我还没有抛弃你,菲欧娜!我们能活着出去,相信我!”当绝望碾压着希望,她总是显得脆弱不堪。

那件事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但现在想来却还是那么的不真实。

“菲欧娜……”

她总是喜欢走神,对于这一点维瑟总不是不厌其烦的叫着她。“菲欧娜!”

“是的,维瑟先生!”她恍惚着回过神来轻轻的抖了抖手中的红色小斗篷。

“准备好了吗?”那个男人总是温柔的笑着,那笑容没有一丝虚假。

沉重的布帘后是他们的天地,布满灯光的高台是他们的一切。

台下的观众高呼着,期待的目光给予着他自信。

“菲欧娜,欢呼吧!”男人牵着她的手,缓缓踏过了阶梯走向了高台。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他们在灯光下谢幕,菲欧娜知道他即将远行,而这一次他的旅程没有她。

他即将踏上远程的当晚,菲欧娜为他收拾着行李,在他的外套里发现了一张精美的邀请函,印有猩红的玫瑰印章。

“请带我去吧,先生!”她再次肯求着却依旧得到了维瑟的拒绝。

“为什么!”她不舍的看着这个曽给予她信仰的男人,“你说过不会抛下我的!”

“菲欧娜,你相信这世界有神明吗?”维瑟拿过一旁的魔术棒点了点她直挺的鼻梁。

“我不信!”她摇着头有些不舍

“我信!”他笑着在她耳畔后拿出一朵鲜红的玫瑰,“昨晚神明告诉我,你是我的唯一,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告诉你,我爱你菲欧娜!”

“维瑟先生……”菲欧娜微微颤抖着,眼眶含着泪水。

“我想要你做我的妻,菲欧娜……”抬手间他拂过她的食指,指尖抽离的那一瞬间,一枚精美的银戒,出现在她的食指处。“别拒绝我!”

“求之不得先生……”她羞涩的笑容倒映在维瑟的眼里,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菲欧娜……我会回来的!在那之前请你好好活着!”

“维瑟先生……”

“菲欧娜……”威廉一把将她搀扶了起来,有些灰暗的目光,也明亮了许多。“我们走……”

“嗯!”

“外面的世界美吗?杰克……”奈布蜷缩在他的怀中,有些迷惘,他所走过的路尸横遍野,他所去过的地方硝烟弥漫。这样的场景深深地印在他的回忆里,像噩梦一般缠绕挥之不去。

“美……”男人苦涩的笑着,锋利的刀刃轻敲着檐壁。“远处的庄园有一处美丽的玫瑰花田,满是娇艳欲滴的玫瑰,远处看上去像一片血色的海洋。”

“你院中不就有一大片玫瑰吗?”奈布不觉明历的问着

“是,可是比不上外面的美艳!我去过一次,你也可以去看看!”他捏着自己的小礼帽,放在一旁的石板上。“如果可以,你能在花田中种一朵属于我的玫瑰吗?最好能.....”

不等他满怀期望的将话说完,奈布冷漠的打断了他的奢望。

“抱歉绅士先生,我对种花没有兴趣……”看着他失望的目光,奈布别过去头。从衣兜里摸出了玫瑰手杖,细细的打量起来“也许不是每个绅士都像你一样,一心追求高傲的玫瑰,又不想触碰那危险的尖刺,你是个优秀且贪婪的家伙!懂得如何利用且操控他们自相残杀。”

抬手间男人将玫瑰手杖递到了他的面前,“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但我不是很讨厌,想在抱我一次吗,杰克?”

“荣幸之至先生……”他拿过属于自己的手杖将它别在了腰间,纤细的双臂却异常有力,轻轻将他高举。奈布萨·贝达抵着他的额头,离那双美丽的眼睛只有一寸之隔。

“杰克……”握住弯刀的手微微的颤抖着,他拽着男人的衣领挺直了胸膛,那是来自一位战士的最高敬意。

“是的,小先生……”男人紧紧的托住他的腰,浅浅的笑着。

“帮我!”奈布.萨贝达高扬手中的弯刀,等待着杰克的回答。

他希望得到拒绝

但是这个男人,永远都在跟他唱反调。

“这是我的荣幸,小佣兵……”他微眯着眼眸,那笑容太温柔。

刀刃末入了他的胸膛,猩红的液体溅染他白泽的面具,他缓缓抽出了弯刀,在他的注视下再一次狠狠的刺穿了那具早已破碎不堪的身躯。

至始至终这个男人都微笑着将他抱紧

“你在找什么?”他坐在墙檐处,歪着头看着一脸匆忙的菲欧娜,在浓密的草丛中扒拉着什么。精美的刀刃残留的血迹,白泽的面庞上也沾染着,那双阴沉的眼眸浮现着一抹戾气。

“奈布……萨贝达……”与奈布.萨贝达的相遇让菲欧娜有一丝不安,她缓缓后退着想要远离他。“你不是应该……”

为什么杰克,没有杀了他!

可是送上门的猎物,哪有不要之理?脚后跟微微用力,他腾空跃起一把按倒了这个可悲的女人。

“菲欧娜……”男人按着她的头微微用力,迫使她不得不臣服。“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会帮你的,你是个叛徒,神会惩罚你的!”女人挥动着双臂,徒劳的挣扎着。

“你不会明白的!这对你我都好!”他麻木的挥动着手臂,结束了这个女人卑微的一生,她所谓的爱人不过是一个三流的魔术师,他被金钱蒙蔽的双眼最终死在了这里。

而现在他们都一样,最后连他也在劫难逃。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杰克,很快就结束了……”他撇了一眼墙角的尸体,毫无留恋的离开。

“这到底是什么!”威廉用力的扳着地窖的一脚,但很明显凭他一己之力不可能打开。希望菲欧娜找到了……

“是找这个吗?威廉……”突然落于脚下的撬棍沾染着猩红的血迹,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奈布!”威廉缓缓站起身来,自从他替海伦娜挡刀后便在没有看见他了。还好他没有事。“我们得快走!”他抓过撬棍撬动着地窖的一角。

“走不了,威廉!”奈布蹲下身来若无其事的擦拭着刀刃的血迹。“海伦娜没有告诉你,这地窖只能有一个人离开!而她显然只是拿你当跳板使,我跟她不一样,你相信我吗?”

“相信!”男人毫不犹豫的回答着,他背对着奈布.萨贝达“我相信你,我不信空穴来风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呢?”

“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对吗……”威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其实他看见了很多次海伦娜都在密谋着什么,而菲欧娜一直都奋不顾身的帮助她,这是一场她自导自演的戏码,而所有人都是她可以踩踏的棋子,也许除开一个人。

奈布.萨贝达

“只要菲欧娜能够离开……”

“她走不了了,威廉。我们两也只有一个人能离开,最后的人便能拥有巨额奖金!很诱人对吧!”奈布咧嘴一笑,可那笑容太僵看向去比哭还难看。

“它是你的了,奈布。我来这不是为了这笔奖金,而且为了寻回我昔日的荣耀。我想帮助你们!”威廉将橄榄球抱在怀中,他蹲在地上有些无助。“可我发现,你们需要的我却给不起,我很抱歉……”

“不需要抱歉,威廉!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之一!现在你愿意帮助我吗?”奈布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肩,环上了他的后颈。锋利的刀刃距离他的喉咙只有一寸之隔。

男人回首间一脸灿烂的笑着“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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