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小皇帝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个玩意,朱勤瀚搬来了一个黑熏熏的架子,上面还有一个极大的扭曲的“杵子”。
“怎么样,是不是要没吃过?”朱勤瀚满是得意。
“不是要吃烤鸡吗??这些是什么?”康熙小皇帝看了一眼那个脏兮兮的架子,不由有些倒胃口。
“呸,这些是厨具。”朱勤瀚嫌弃的瞅了康熙几眼,于是就准备生火。但是看了看木质结构的练功房,朱勤瀚就又摇了摇头,“小玄子,我们出去烤吧,我教你烤鸡,如果在练功房烤的话,容易走水。”
康熙小皇帝一听说要学烤鸡,赶忙就让几个小太监把桌子,康熙准备的菜,烤架和作料什么的,拿到外面的空地上,另外还有人拿了两个小马扎,和一些柴火。
朱勤瀚极为满意,也就生起了火,把烤鸡串在了烤架上,“小玄子,你看这个手柄拿好,不断地慢慢转动,这样就可以让这只烤鸡每个地方都平均地烧到。”
康熙小皇帝极有兴趣地把不断地转动着,感觉乐此不疲。
没一会,朱勤瀚朱勤瀚见小皇帝有些累了,就拿下烤鸡,又给他刷了一遍蜂蜜,撒上食盐和孜然,随后放上去,接着烤,霎时间,一股子食物的香气,飘洒开来,时不时有一些太监宫女追着香味而来,但是看见了皇帝和大总管,就都纷纷跑了。
“小桂子,这东西怎么一下子这么香!”浓郁的食物气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让康熙小皇帝极为兴奋,他不是没吃过烤鸡,是没吃过这么香的烤鸡。毕竟是个孩子所以不由感觉垂涎三尺。
“哈哈哈,这可是桂氏孜然鸡,绝对好吃,再等上半刻钟,应该就熟了!”朱勤瀚也暗暗咽了一口唾沫,自从来到了清朝就没吃过这么香的这么好吃的食物,自然让他垂涎不已。
身后的梁九功倒是一惊,没想到这小桂子,居然做出了这样的香气扑鼻的食物。
“好了好了!!”朱勤瀚喜滋滋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只见小皇帝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抓那只鸡,朱勤瀚连忙阻拦,“小玄子,你可不能徒手抓,这烤鸡刚考完,上面可烫的不行。”说罢就用先把烤鸡拿烤架,随后两只手捏了捏耳垂,再试着去扒下那烤鸡的一只大鸡腿,忍着烫,用嘴呼呼地吹了两口,就递给了康熙。
康熙也是学着朱勤瀚的样子,两只手捏了捏耳垂,再试着去拿朱勤瀚递过来的大鸡腿,忍着烫,用嘴呼呼地吹了两口,就准备下嘴。
见康熙立马就要张嘴咬下,身边的梁九功赶忙提醒,“主子。。”
康熙愣了愣,皱了皱眉,停下了要吃的动作,看向朱勤瀚,朱勤瀚这才意识到梁九功要提醒什么,估摸着应该是怕他在食物里下毒,于是,朱勤瀚就假装不知道,嘻嘻一笑,也扒下一只鸡腿,大快朵颐起来。
康熙见朱勤瀚吃的香甜,这才开开心心咬上一口,大嚼起来,吃的是满嘴流油,一点皇帝的仪态也没有,边上的梁九功想要劝阻,却也被小皇帝不断阻止,还连连称赞道:“嗯!这也太好吃了!小桂子!你做的烤鸡,比御膳房的那些大厨做的好吃的多!”
朱勤瀚也是颇为得意,心想:后世拿来的烤鸡,逗小孩神品,你能不喜欢吗?“可惜啊,小玄子,咱们只是吃着肉,没有酒啊。”朱勤瀚面上不由摇了摇头。
康熙哈哈一笑,扭过头对梁九功说道:“九功,去准备一坛子好酒,不,两坛子。”
于是,整个紫禁城就传开了,小皇帝康熙,竟然在练功房的门口跟一个尚膳监的小太监互称为朋友,在那喝酒吃肉,甚至连梁总管也被那小太监的美食征服了。
漆黑的夜色,地上有一团火光,康熙小皇帝因为今天太过痛快,喝的比平时多了些,再者还是个十岁大的孩子,也没有多少酒力,也就醉醺醺的:“小桂子,你知道吗,我这个皇帝当的真不舒坦啊。”
梁九功站在一边,他今天也吃了几口那烤鸡,果然极为美味,但并没有喝酒,只是在一旁伺候着皇帝。这是今晚不知多少次,皇帝说出这种话,梁九功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装傻充楞。
而朱勤瀚则不同不断应和着康熙的话,还时不时接上两句。
“你知不知道,天天都只能在这紫荆城,朕的天,就只是这紫荆城的天,朕的地也就只是这紫禁城的地,朕的江山河水,朕却从未踏足,朕却要天天窝在这紫禁城,忍受大臣的气。”醉醺醺的康熙,死死攥紧了拳头。
朱勤瀚听到了康熙的话,不由愣了愣,有些苦涩地看了一眼康熙,说道:“前唐后主李煜有一句‘一代词君无愧是,奈何生在帝王家’,生在帝王家的无奈,除了本身能够理解,又有何人能够理解呢?”朱勤瀚的眼睛忽闪忽闪,躲避着康熙的视线,他的话不仅仅只是对康熙所说,还有就是对自己所说。毫无疑问,两个人都是早熟的孩子,都懂得了许多的道理。
康熙微眯起了眼睛,说道:“那李煜虽然是一代才子,却是亡国之君,成了赵匡胤的俘虏。他的无奈与朕不同啊,朕总有一天,会斩除所有的牵绊,带着我大清更加强大。那样的日子一定不远。”
朱勤瀚听完这句话,深深看了康熙一眼,心里说道:你确实可以做到,但是似乎不同了,你遇见了我。朱勤瀚面带微笑说道:“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朱勤瀚拿起了酒坛,倒了两大碗的酒,说道:“来!为将来干杯。”
“干!”康熙也端起了酒碗,学着戏中的好汉,一口喝尽,说道:“谢谢你,小桂子,今天是朕最开心的一天。哈哈,真没想到,朕的皇宫里有你这样有趣的家伙,你愿意来朕的身边伺候吗?”
朱勤瀚一听,赶忙躬身答道:“我愿意。”这三个字就像是契约,也像是朱勤瀚心里一串锁,他似乎已经走入了自己给自己布置的路中,潜伏在康熙的身边,而且必须走完。
“九功,传朕旨意,尚膳监小桂子因为献美食有功,愉悦龙心,升六品御前带班首领太监,为朕贴身太监。可进出御书房贴身伺候。”康熙笑呵呵地点点头说道。
梁九功一听,立刻震惊了,没想到小皇爷对这小桂子居然宠爱至斯,赶忙说道:“陛下,这不合礼数吧。。”要知道太监的具体品级有大总管、副总管、带班首领、御前太监、殿上太监、一般太监和下层打扫处小太监之分。不同等级的太监官阶也不一样,比方说副统领太监为六品,首领太监为八品使监,不过也有无品级者。就连大总管梁九功也不过只是四品,这小桂子从一个无品级一跃直达带班首领太监,还是御前的,实在是不合理制。
康熙小手一挥,说道:“按朕说的办。”
“皇上,这。。”朱勤瀚也故作惶恐,躬着身子,他也没想到康熙小皇帝是这样的性情中人。
“小桂子,别叫我皇上,今晚你就叫我小玄子。”康熙摆了摆手,笑着说,“来,今天只是吃了烤鸡,我还没有尽兴。来尝尝我给你准备的菜。”
朱勤瀚走上前来,琳琅满目,北京烤鸭、四川麻婆豆腐、西湖醋鱼、飞龙汤、无为熏鸭、东坡肉、腊味合蒸、辣子鸡、东安子鸡、清蒸武昌鱼,然而最为吸引朱勤瀚眼球的,无疑就是一对鲍汁熊掌。
“小,小玄子,我能吃熊掌吗?”朱勤瀚有些迟疑,他知道,熊掌这些东西,有的是只有皇帝才能吃的。
“当然!这些,你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康熙见朱勤瀚食指大动,无不得意地说道,“这些东西,朕天天吃,都吃腻歪了,以后你可以天天给朕烤鸡吃!”
朱勤瀚也就没有怎么客气,拿起熊掌啃了起来,既有嚼劲,肥美多肉,说道:“哼,我还会做好多好吃的,哪里只有烤鸡!”
“小桂子,那朕命令你,每天都给朕做好吃的!哈哈哈。”康熙笑着说道。
朱勤瀚吃到了从没有吃过的熊掌,也是极为欢喜,笑着说道:“遵命,遵命。”
一桌酒席,拉近了小桂子和小玄子的距离,但是同样的,也拉近了大清帝国康熙皇帝陛下和大明帝国崇祯皇帝陛下的皇长孙。
很多时候命运会开很无聊的玩笑,一对生死宿敌,此时却对酒当歌,而且谈论着人生几何,直到了沉沉醉去。
当朱勤瀚醒来的时候,他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醒来的,剧烈的头疼让他难以忍受,但是勉勉强强,极为模糊地记着当时,自己似乎成了御前带班首领太监,然后被一些人抬到了这里,朱勤瀚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好在没有人给自己换衣物,否则发现是个假太监,那么就是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