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苍幽古老的声音漂浮在空遁之中,四周黑暗无比,影影约约能看到的人影轮廓突然金光四炸,照亮了无边的黑暗。
谁?谁在说话?良久,金光缓缓消散,随即是一缕清晰可见的灵魂,男子戎装束裹,身姿挺拔,远胜天神的容颜划过一丝痛苦,他眉头紧皱,睫毛轻颤,嘴中不知在呓语着什么。
“轩辕宇文,本尊等你太久太久了!”
苍古的声音中透着感伤,从上亿年前,一直等到现在,太久,太久了……
“破!”
随着能踏破天地的巨响,黑暗瞬间撕裂,刚消失的金光又重新浮现,渐渐的与幽魂融为一体,紧闭双眼的人缓缓睁开眼。
凤眸顷刻迸裂出锋利的银光,排山倒海而去,掀起滚滚金浪,良久,这股睥睨的气息才缓缓消散,轩辕宇文灵魂点地,疑惑的看着眼前。
“哈哈哈哈……你果然是这上亿年间最像他的人。”
“你是谁?”轩辕宇文蹙眉看着那明明近在咫尺却仿若遥不可及的石像,冷冷出声。
“本尊乃天下第一魔尊。”
轩辕宇文眼眸一沉,魔?
“轩辕宇文,这里是地狱,是冥界,亦是你灵魂的栖息处。”
轩辕宇文惊诧,他呆愣的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脑中突然闪过他生前的一幕幕,玄凡大陆,一场大战,轩辕国与宇文国被血洗成河。
而他,身为轩辕与宇文的唯一子嗣,玄凡大陆最尊贵的人,被万箭穿心,惨死在那场战役中。
“轩辕宇文,本尊知道你心中有恨。”
他冷笑,“废话,你他妈被灭门了会不恨?”
“你……黄口小儿,大胆!”气得魔尊吹胡子瞪眼,那石像鼻子旁边的两撮毛扇了扇。
他不理会他的愤怒,径直开口:“这里是地狱,你一界魔尊怎么会在这里?”
魔尊微微叹息,“十亿年前,神魔两界大战,本尊本所向披靡,却被我的子民背叛,惨败在那场战役中,整整十亿年,本尊一直被封在地狱。”
轩辕宇文蹙眉,他扫视一眼庞大的石像说:“你的子民怎么会背叛你?”
“冥界一直想要民主权,他们与神界合作,目的就是为了摆脱本尊的掌控。”
他大惊,“冥界是你的子民?”
石像头颅微微晃动,零碎的石子如皇宫门前千斤重的狮子像缓缓滚动下来。
“年轻人,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六界为天下,其中神衍生出仙,而魔,衍生出幽冥。生灵皆为女娲而造,其中妖可修成人,而人亦可成妖啊!”
远古混沌,天下是为盘古开天辟地而生,亿万年前,由天地自然之灵气衍生而出的生盾之门将六界隔开,这才有了严格意义上的神、魔、仙、冥、人、妖。
轩辕宇文说:“你见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石像胡子飘飘,道:“诛六界,助我恢复神功,扶我一统天下。”
“诛六界?”轩辕宇文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没错,诛六界,你的家园就是神界派仙剿灭的,轩辕宇文,你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轩辕宇文说:“我当然想,可是我不觉得我有那个能力。”
“你若没有,本尊便不会找上你,轩辕宇文,你知道玄吗?”
他摇头。
旷古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玄为远超与六界的力量,是六界无任何生灵可匹敌的存在,其玄女玄冰璇为六界之外的自然空遁力量幻化而成,她的坐骑就为玄凤,玄凤是由玄女的心头血生成,你出生那日天边金光普照大地,那便是玄凤的一根羽毛,那个羽毛幻化成了你的心,所以,轩辕宇文,你是玄选定的人。”
轩辕宇文说:“所以,神界才会派人来杀我?”
“没错,玄凤的一根羽毛,其力量就足以毁天灭地,让有了白昼的世界重新变混沌。”
他拧眉沉思,又道:“神是否有可扭转时空的力量?”
石像大笑,“当然有,但这是违背自然法则,神也不过是六界的生灵之一,他需要听从玄的规则,擅自做主,必引杀身之祸,你想复活你的家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与玄匹敌的力量。”
“年轻人,你愿意试吗?”
他说:“你来复活我?”
石像点头。
他笑,“那你也不是违背自然法则了?”
石像不以为然,“本尊这是逆天改命,改了你的命运而已,灵魂还是你的灵魂,不过你的肉躯得换了,逆天是本尊常做的勾当。”
轩辕宇文摸索着下颌一笑,“成交!”
“哈哈哈,去吧!”
话落,他的灵魂瞬间消散。
玄凡大陆,皇甫王国——
“傻子,吃啊,哈哈……”金碧辉煌的宫殿一角此时正上演着一场校园霸凌,一群高个子像个孩子般对地上穿着锦衣玉服的人拳打脚踢,他面前放着一碗发馊的饭,匍匐在地上狼狈至极。
“你看他那傻样哈哈……”
“吃啊!”
几人钳制住他的身躯,将他的头就往馊饭里摁去,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嘲讽的看着这一幕。
被欺凌的人名为皇甫皓晗,是皇甫皇室的七皇子,为皇甫皇帝皇甫泽最小的儿子。
在他出生之日,龙凤翱翔,最关键的是,与轩辕宇文诞生在同一日,皇甫皓晗自此变成了皇甫家的宠儿。
当时尚光芒的皇甫皓晗被世人称为二公子,是继轩辕宇文后的最尊贵的人,却不成想,在七岁那年玄气测试,为妥妥的废物根基,从此,一朝堕入地狱,成了众人嘲讽的笑柄。
在加上,前不久轩辕和宇文两大国又被灭,轩辕宇文出生时的吉祥天瑞被人传成了祸灾,连带着同一天出生的皇甫皓晗也成了被唾沫水子淹糌的一员。
此时他正如条濒死的疯狗般在地上乱弹,头颅乱转扒拉的饭里的米到处都是,他的挣扎带来了周边人更甚的嘲笑。
什么皇甫七皇子,玄凡天人二公子,简直废物一条!!
渐渐的,地上的人挣扎缓缓微弱,其他人看势不对,吓得一松手,半撑的人直接重重摔下去,脸结结实实嗑在破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