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喜欢在地上躺着,不然,为什么我每次见你都这样。”落夺平静的道。
“那你干嘛扶我?”
“我扶的是我儿子。”说着落夺的手抚上琴鹦的腹部。
琴鹦下意识看向言之华,发现他的目光正注视着两人,一时间脸发热,将落夺的手拨开。
琴鹦捡起地上的黑巾,走近那蒙面人,将黑巾递给他:“这是你的,你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脸,带上吧。”
黑衣人躲在桌子底下,侧头小心观察琴鹦,见她似乎没有恶意,便接过戴在脸上,这才从桌子黑暗阴影里钻出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琴鹦问道。
黑衣人只是警备的看着落夺,不回答。
“若我没有记错,他是曹文儒养在身边的杀手,之前在锦绣阁从我手下救过曹文儒一次。”落夺回忆到。
琴鹦闻言面对黑衣人:“你是为了曹文儒来杀我的?他如今已然身败名裂,死期将至。为何还那么忠心耿耿。”
黑衣人看着落夺不敢说话,琴鹦见状,走到落夺身边抓住他的手:“他听我的话,是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落夺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琴鹦。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琴鹦头枕在落夺肩头。手指扣着他的手心。
黑衣人也满眼期待等落夺的回答。
“嗯。”落夺勉为其难。
“我是个孤儿,吃不饱,穿不暖,在街上流浪。七岁那年,一个老头子用一个馒头将我带到他的住处,刚开始他给我很多好吃的,后来让我帮他试药。那些药让我头疼欲裂,我的样貌就停留在那一年,但是身体却慢慢成长,拥有了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后来他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实在忍不住疼痛,就逃掉了。在我濒临饿死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抢了一个恶霸的包子铺,打斗过程中我一拳就将老板打死了,曹公路过,见我身手非凡,便将我收留。如今他被你陷害,我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来杀你。”
“你想不想以后一直有饭吃?”琴鹦试探问道。
黑衣人点点头。
“那以后你就跟着我,保护我。”
“不用杀人,就能吃饱饭?”
琴鹦点点头:“是”
“我愿意。”黑衣人欣喜回应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蒙面人。”
“曹公就是这样叫我的。”
琴鹦突然心疼的摸摸黑衣人的头,落夺突然一拉,琴鹦整个身体不稳撞在落夺的身上,咯的生疼,这也提醒了她,想要收留这个可怜人,还需获得落夺的首肯,但若是直接求他答应,他多半不肯,他本性就是喜欢为难别人。
琴鹦灵机一动换个方式:“相公,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你叫我什么!”落夺一脸不快。
“她叫的不对吗。”言之华见落夺冷言冷语,看不过去插话道。
“小子,我没杀你,不过是懒得动手。你别自己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哟。”落夺说着便要动手。
琴鹦赶紧拉住他的衣袖:“名字,你还……没起呢。”
“名字为什么让我来取,他不是你要留下的?”落夺心中不快,对言之华却没有不依不饶。
“我一时间想不到。”
“那就叫龙麒吧。”
琴鹦喃喃自语:“龙麒,龙芽,像兄妹俩一样。不错。”
“龙芽,别在门外了,进来!”落夺喊话道。
龙芽进门便跪倒在地:“恭迎四统领归来。”
“起来吧。”
龙芽闻言起身,已是泪流满面:“四统领……”
“好了,别哭了。”琴鹦扶起龙芽为她引荐:“这是龙麒,今后和我们一起生活。”
龙芽仔细打量眼前的黑衣人:“龙麒?”
黑衣人点点头。
“你多大?”龙芽盘问道。
黑衣人摇摇头。
“那我比你大,以后叫我姐姐吧。”龙芽不知怎么得出的结论。
“龙姐姐。”
“乖”
三日之后,平原盛会落幕,各大掌门心怀鬼胎,本意并不想选举中州王,毕竟受制于人。曹文儒本以对抗永夜城为由,提出这个倡议,迫于形势才勉强答应。现下正好作罢。曹文儒奸险淫邪的真面目败露,众人决定将其压往孤雁塔,囚禁。曹风华杀害宋全,将其交给风仙枪一脉后人处置。
琴鹦等人跟在押解曹文儒队伍之后。傍晚时分,钱原化将迷药掺在众人的饮食中。在所有人睡着之后,将曹文儒掳走。
钱原化将他掳至帝禹崖,琴鹦怀珍就在崖边等他。
“不要杀我,求你们,我有很多很多钱,都可以给你。”曹文儒跪倒在怀珍面前。
怀珍眼神冰冷,拔出一柄短剑,一刀刺穿曹文儒的心脏:“你这个人渣,去地狱里向我姐姐和爹娘忏悔吧。”
说罢,又补了一刀。
怀珍将曹文儒的尸首踢下帝禹崖,此崖深不见底。
“这么死都便宜他了。”怀珍喃喃自语。
“怀珍,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和我回永夜城吗?”琴鹦询问道。
“琴小姐,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替我报仇雪恨,我本应当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但是我舍不得……”怀珍欲言又止。
“你舍不得之华哥哥?”
怀珍闻言羞涩的点点头。
琴鹦见状嘴角一丝轻笑:“你倾心之华哥哥,就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你不必对我有任何愧疚,从今日后,不必再背负仇恨,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要过的幸福,答应我。”
怀珍含泪和琴鹦分别。
回到永夜城,琴鹦将龙麒带到钱原化的西厢房,司马菡一见到龙麒便惊奇道:“是你!”
原来当日让他试药的老头子,便是海皇封,司马莲和钱原化的师傅,当年钱原化杀掉海皇封也算间接救了龙麒。
经钱原化诊断后,说龙麒的样貌有机会恢复,但要经过三年五载长期用药。
这对他来说已然是个好消息。琴鹦闻讯也十分开心。
晚上回到房间,席间,落夺见她心情不错:“什么事这麽开心?”
琴鹦和落夺讲了龙麒的事。落夺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听着,琴鹦也不恼,他向来如此。
“明日‘夜谭’,我便宣布将夜王之位还给你。”琴鹦一边用食物把嘴里塞满,一边说着。
落夺抬手将琴鹦嘴边的食物残渣擦掉:“不必。”
“为什么,成为夜王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事吗?你费劲心机,设计杀掉各个首领,又与夜王决斗,如今终于可以承夜王之位,不是很好吗?”琴鹦不解。
“我若想要夜王之位,杀了你更符合我的行事作风。这样,你还想让位吗?”
“杀我,你还真是狠心”琴鹦索性将筷子放下。
“怎么,生气了?还是害怕了?”落夺却突然笑开了。
“我生气,不怕你。那日是不是你杀了司恭谨。”琴鹦突然想起询问道。
“为什么是我呢?”落夺饶有兴趣。
“司恭谨的全身血液凝固,血管发黑,是死于神脉经的最后一章藏血凝术,我怎么都学不会,除了你,还会有谁?”琴鹦有理有据。
“会这种武功的还有一个人。”
“是谁?”琴鹦难以置信。
“我娘。”
“她还活着吗,你见到她了?”
落夺点点头。
“你娘,会是什么样的人,应该说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生出你这么冷冰冰的人。我记起来了,你爹是蓑衣老人,真的有这个人吗。他在江湖上是一个传说。”落夺的话勾起琴鹦的好奇心。
“你话太多了。”
“我只是好奇嘛,这么说当日是你爹娘出现救了你,然后就跟着我,从哪里开始的?我回到永夜城?还是去平原城的时候?”
“玉帛庄。”落夺简明扼要。
“这么说,你看到我和之华哥哥成亲,还看到那帮人羞辱我,你竟然袖手旁观。”琴鹦怒上心头。
“我才没有闲情看你二人亲亲我我。”落夺当日并不知曹文儒等人会突然发难,幸好之前曾嘱咐过杜少伶照看琴鹦,杜少伶通知乌黛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琴鹦装作生气的样子。
“都过去了。”落夺不知说些什么,这次回到永夜城,琴鹦不再像从前那般与他针锋相对,二人之间对话总会有些微妙的反应,让落夺不知如何招架。
“那你怎么补偿我?”琴鹦乘胜追击。
“你想要如何?”
“你教我藏血凝术。”琴鹦直言。
“吼,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不教,我得为自己留条后路,若是他日夜王要杀我,我岂不是要坐以待毙。”落夺开口拒绝。
“哼!小气鬼,睡觉。”说着琴鹦上床入睡。
落夺也翻身倒在她的身边,琴鹦开始背对落夺,睡熟了之后便翻过身,紧紧的搂住落夺的脖子,陷入梦乡。
夜谭盛会,琴鹦向门下众人宣布。四统领归来。并宣布今后永夜城上下的大小事情,都由他来做主。
门下众人一时间众说纷纭。
“四统领没死,看来是挟持了我们的新夜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知道什么,这夜王本就是善人层四夫人,这相公回来了,当然退居二线。”
“什么,我看是,这四统领打不过夜王,便只能在她手下做事,混口饭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