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琴鹦曾依附在落夺身边,以她的才貌身姿,铁游豪又怎能不心动,如今确定二人分道扬镳,铁游豪如获至宝,他素日在双日习武,多年来从不间断,如今为了琴鹦,他甘愿破例。一边走向卧室一边看着怀中的美人,散出阵阵清香,神魂皆醉。
“报!”一门徒破门而入。
“滚,没看见我要休息了吗。”铁游豪不悦。随后又叫住了门徒问:“何事?”
“初一夫人,有急事求见。”门徒回报。
“不见,回了她。”铁游豪挥挥手。
还未等那里人离开,又一人来报:“报!疾风堂前来复命,李青长老被人杀害,疾风剑呈上”
“什么!岂有此理,速传武藏。”铁游豪勃然大怒。
琴鹦见状退了出去,刚好见到等在门外的初一夫人。
初一一见琴鹦便亲切的迎了上来。“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
琴鹦觉她前后情绪反差很大,一时间难以适应。“我没事,多谢关心。”
初一上下仔细打量,眼中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琴鹦也暗自忖度这初一夫人为何突然热络,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思量之际,一鹦鹉从草丛中飞出,振翅声音惊到了一旁的守卫。初一一把将琴鹦护在身后,如此关切本能反应岂能作假,琴鹦因此放下戒心。
这一边司马莲等在善人层门口,见落夺从黑暗中走出。旁边还盘旋着鹦鹉与儿。
“大半夜喝了那多酒,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急冲冲赶出去遛它啊?”司马莲见他行为实在反常,忍不住询问道。
落夺喝了五坛酒,说是一点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先前是靠内力将酒逼至穴位,现下他疏散内力,酒劲儿就上来了。
脚下不稳,但本能的绝不能展露出一丝不同于常态,便一步一顿。
“多管闲事。”只是回答方才司马莲提的问题。
“小鹦鹉去哪了?你把她吓跑了?”
落夺闻言突然紧走几步进入房间,走到鸟笼旁边,见鹦鹉好好落在上面。
落夺心满意足,便进入内堂,宽衣解带。
司马莲跟进去见状道:“你这就睡了,我有事跟你说。”
落夺停下手中紧握的衣带转头看着他:“她生气了,去了归鬼层。”
司马莲挠头:“真不知是你晕了还是我晕了,这是我上一个问题。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会明早就忘了吧。”
“我不睡”
又是回答上一个问题。
司马莲哭笑不得,原来这小子醉酒反应会变慢。以后又多了可以调笑他的点。
看着落夺的睡颜,乖巧的像个孩子。司马莲会想起第一次见到落夺的时候也没曾想竟是个断情绝爱的冷公子。
大约五年前,他与亲妹妹司马菡还在养父毒王海皇封处修习医术。司马莲对医药之术实乃古今奇才,但司马菡对此道一窍不通。海皇封平日里性情温和,却对药毒成痴成狂。一次海皇封出外游历三月未归。司马菡上山采药,被毒蛇咬伤了,当时的司马莲用尽了各种方法束手无策,甚至都已经调配好毒药,打算配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而去。
谁知峰回路转,司马菡居然奇迹般的不药而愈。这件事司马莲千万叮嘱不能让海皇封知晓。一旦他知晓中州之地居然有百毒不侵之人,他会做出怎么样疯狂的行为实难预料。
怎知,这一次,海皇封带回了一个男孩子叫钱原化,虽先天聋哑,但遍尝百草,博古通今。海皇封暗暗对这两个孩子考量。选取一人继承衣钵。
钱原化表面上性格温文尔雅,喜欢着一袭白衣。手上总是拿着一本百草集,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空白纸。怀里始终备着一只笔。有时需要交流实在沟通困难就用来写字。
海皇封深知,若论天赋,司马莲无出其右,但他性情随性不羁,常做八分事,对医术喜爱也胜过药毒。而钱原化不同,他面善心恶,因为自己天生残疾,便对世上所有身体全好的人心生嫉妒,他性本爱缺陷,喜欢将所有的东西变得不那么完美,毒药就成了他实现这一目的有效工具。
第一次见识到他这样本性,司马莲永不敢忘。
那天司马莲在药炉前将草药晒干,司马菡着她最喜欢紫色衣衫欢快的舞在他面前。“何事这样喜悦?莫不是采到了并蒂莲?”
“莲的脑子里除了草药就没有别的想法吗?”司马菡打趣道。
“当然有啊,还有我们小菡萏。”这是司马菡的小名,其实这样叫的也只有司马莲一人而已。
司马菡浅笑,他兄妹二人不足月,所以身体比常人瘦弱,脸色常略显苍白,而今天的司马菡面若桃花,粉粉嫩嫩。司马莲虽平日里对妹妹的照顾无微不至,但女子终究与男子不同。
司马莲这才意识到,妹妹的脸上涂了胭脂。
“美若天仙。”说着司马莲轻轻用手抚上她的脸。肌肤接触的瞬间,司马莲察觉异样。赶紧拉了她去河边洗掉。
司马菡虽不解是何缘故,但她知道哥哥是对她最好的人,他从来不会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听哥哥的话,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烙印在灵魂上,铭记于心。
司马菡脸上,头发上都沾湿了有些狼狈,还看着司马莲笑的灿烂如花。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索性时间不长。”司马莲检查妹妹的手脚,还好并无出现异常。
“莲,我很好。”
“这胭脂从何处得来?”司马莲询问道。
“昨日,钱原化去镇上看诊,路过胭脂铺买给我的。”司马菡如实回答。
司马莲心中有数,没有将这胭脂中混入了腐骨散的事情告诉她,只是叮嘱到:“记住我的话,钱原化,不可亲近,不可生情,不可相依,不可相许。”
司马菡点点头。
司马莲曾单独问过钱原化下毒的原因,谁知那人竟不以为意,凶相毕露对司马莲道:“没有原因,所有美好都应该有缺陷。”
司马莲不能理解他思路:“她是我的美好,你没资格破坏。”
“那你就尽全力去守护她吧”
之后司马莲更加留心妹妹。他却发现司马菡的周围总会有一人的目光,那就是钱原化,他常常会出现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嘴角噙着笑意,静静的注视着她。
因为下毒的事会时不时的发生,所以司马莲一直认为那些目光皆是不怀好意。
海皇封的身体日渐衰老,他知自己大限将至,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了钱原化,为了给他这唯一的弟子铺路,他居然狠下心决定亲手除去兄妹二人。
钱原化不知从何处何时知晓,将司马菡的百毒不侵体质告诉了师傅。海皇封闻言大喜,决定留下她,试药之用。
那日雨夜,司马菡无意中听到了二人对哥哥不利,便拉着他逃离。
身后海皇封步步紧逼,他的武功深不可测,用毒的手段已是出神入化。
兄妹二人被逼至一处断崖没有退路。司马菡转身看着司马莲柔声道:“莲,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如今哪里还是说这话的时候,菡萏,你躲在我的身后。”司马莲拉开架势。师傅海皇封的武功在他之上,但医药之术司马莲一旦认真起来,并不弱于他。为了保护妹妹,大不了拼死和他一搏,即使同归于尽也能保全司马菡一人,也算值得。
司马菡双手捧住司马莲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莲,你发誓你一定要答应我,否则下一世,我们不再是兄妹。永不相见。”
司马莲见她如此认真:“好,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司马菡闻言笑了,她轻轻摩挲司马莲的脸:“我要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自己伤害自己。你可是答应我了,你从不会骗我。”
“是,我从来不会骗你。”司马莲心中暗道,自己将不会陪在她的身边,就撒这一次谎,你就原谅哥哥吧。
就在此刻,司马菡一把将司马莲推到,转身扑向海皇封,两个人坠落万丈悬崖。
躺在地上的司马莲亲眼看见两人消失在视野中,那一瞬间,他的世界仿佛正在摧毁,坍塌。他不知道自己在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做了什么。隐约的印象中他一直在寻找,石头和沙石割破遍体鳞伤。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等他再有意识已经被农夫救起。
他伤好之后,又在附近找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最后在一处狼窝,找到了二人几片带血的残衣,才正真死心。
从那之后,他一人流落江湖,悬壶济世,且医术出神入化若有神助,便有了医仙的名号。只是他在救人之后行为古怪常要求对方给他下毒,自己解救自己。
多年来他几次死里逃生,你说他想活,却总是心甘情愿服下断肠毒药,你说他想死,却会在生死一线之际救自己一命。
有一天,一个找死的人,遇到了一个杀人为乐的少年。
“你想死啊,待在我的身边,你的这条命就寄存在我这儿,总有一天,我会取走。”黑袍少年踏着药庄几十人的尸首,指尖的血还未凝固,滴在石板地上,如花朵般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