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在风中狂舞,秋凉肃杀,四周安静的怕人,杀气却腾空。
朝英殿门口,千军万马齐集于此,所有的弓箭都对准了紧闭着的大门,只待一声令下,便把乱箭射进去。
慕容轩对着大门高声喊话:“公羊角,我们都知道你在里面,出来投降吧,我们殿下说了,可以饶你不死!”
一阵风吹过,四周更安静了,安静得让所有的人以为里面并没有人。
“我要罗敷,我要她进来!”里面忽然传出一个嘶哑干涩的声音
李通大怒:“你什么东西?凭你也见得?”
罗瑶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抬手制止了李通,眼波流转,给了所有的人一个安慰的眼神,她缓缓地走向大门,回头对所有的人说:
“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如雪急道:“殿下….”
罗瑶桑对她笑了笑,满脸自信的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大门。
左逸扬扫了一眼紧张的众人,淡定地说:“大家放心,殿下不会有事的,大家就在安心的等待好了。”
空荡荡的大殿上,摆着一桌的美味佳肴,尽里山珍海味。公羊角坐在首座上,举起酒杯,对着走进来的罗瑶桑露齿一笑,白森森的牙齿令罗瑶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却自顾自的饮一口,然后对她说道:
“坐下来一起吃吧,御厨们都跑光了,这些菜都是朕亲自做的,可好吃了。”
说着,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炸鹿尾儿,放进口里,吧鲫吧鲫吃得格外响,肥油都流出了有点歪的嘴角了,他在怀里乱摸了一下,掏出一块小手帕,胡乱地摸了一下嘴巴。又夹了一块肉,边吃边说:
“真的很好吃,你也吃吧。”
他就像邻家的大叔,热情得招呼着过来窜门的隔壁小姑娘。
罗瑶桑直直地瞪着他那张丑陋不堪的猩猩脸,他嘴角流出的肥油直让她反胃,但她却不动声色,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桌上的菜应有尽有,色味俱全,如果换个地方,一定会让人食指大动。
罗瑶桑笑道:“没想到贵为一国之尊,却炒得一手好菜,真难得呀!”她拿起筷子搅了搅面前的小炒螃蟹,语锋一转,“只是,既然是你炒的,我怎么敢吃?”
公羊角也不勉强:“既然你来了,我总得招呼一下吧?这是你们礼邦之国所说的礼数,你不吃就算了,朕自己吃。”
罗瑶桑眼波流转,看着吃得叭叽叭叽直响的公羊角,心想这人不但长得奇丑,而且吃相也奇差,面对生死关头却一点也不紧张,难道…..
她不再犹豫,用手中的筷子敲敲桌子,说:“你叫我进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吃呀?”
就像被点了定身法似的,公羊角停住了所有的动作,良久,才放下筷子,再次从怀里掏出那块已经有些油污的小手帕,抹了抹嘴,抬眼看了她一下,目光飘忽到远处,破布袋拖沙地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朝英殿怅怅的流向过去的时光:
“我一出生就注定是一个不被上天眷顾的孩子,我是父王喝醉时误把一个服侍他的宫女幸宠后出生的,我出生时,差点被当成怪物扔了,刚好那天是太后大寿,太后要积德,不宜杀生,便把我和母亲扔进冷宫里,我从小就跟没有任何封号的母亲生活在冷宫里,经常被太监喝骂…..”
他闭上了眼睛,沉浸对往事的回忆,自卑,伤痛在他丑陋的脸上交缠着:“我五岁时想过,如果父王愿意来见我与母亲,我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敬他!”
“那他来了没?”罗瑶桑忍不住出声,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也许,每一个站在高处的人,背后总有不为人知的伤心往事吧。
“没有,他没有来!”公羊角摇摇头,“日子在我的祈祷中一天天的过去了,我一天天的长大了,而我的母亲,却一天天的老去了,只是父王他,一直没有来过。”
他举手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讲述他的故事:“五年过去了,我长到十岁了,我祈祷:如果父王来看我和母亲,我一定要为他打下天下,可是,又五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来过,但是我的母亲却不行了,在一个没有人发觉的晚上,她悄悄的死去了,她死的那年,才三十岁。”
公羊角一点一滴的讲着,仿佛讲的是别人的故事,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叽讽的冷笑,眼光落在不知何景物的远处,沉浸在深度的往昔中,此时的他,已经不需要任何听众了,只是一个人在回味着过往的点滴。
“我二十岁时,全国莫名的发生了一场瘟疫,百姓死亡过半,满朝文武束手无策,父王性格暴戾,迁怒他们,杀了不少大臣,这时,忽然来了一个法力高强的巫师,他说这是上天不满父王把二王子囚在冷宫里,才降此人灾,只要放出冷宫处的二王子,我国这场人灾便可无疾而终,满朝文武大惊,不明哪来的二王子,此时,父王才想起这天下,还有我的存在,逼不得已,只得与大王兄一起到冷宫把我接了出来。”
罗瑶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却又一时想不通,便问道:“那么,你出来的愿望总算实现了,所以后来你便为你父王打天下了?只是我不明的,按照你这样的出身,连正牌王子的身份都很难拥有,你又是怎么当上了王的了?”
公羊角冷冷的一笑,说:“是的,我出来后,瘟疫果然消失了,父王很高兴,正式宣布我为二王子,封那个巫师为国师,就是张国师,他收我为徒,教我权法之术,却不肯教我巫术,他是这个世上除了母亲外,真心实意对我好的人,兄弟姐妹们一直不喜欢我,还经常嘲笑我。在师傅的傅助下,我渐渐地掌握了大权,收服了不少心腹。”
说到这里,公羊角终于把一直没有焦距的眼光放在罗瑶桑脸上,诡异的表情,阴冷的微笑,让罗瑶桑再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天,许过一个愿望,你知道是什么愿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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