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一次的经验,再加上已经有了内力底子,这次的炼化极为顺利。
按脑海图像中的运功之法,功行六个周天,吸自玉蝴蝶的内力已完全炼化完成。
其时,天边已露出一线晨光。
楚歌虽是一夜未睡,丹田内充盈的内力却让整个人显得极为精神。
楚歌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属于什么境界,内力是否已达到了四流高手的水平。
可以肯定的是,内力绝对比岳子强要强。
不过,若是单挑,则肯定不是岳子强的对手。
楚歌的《劈挂掌》和《霹雳剑法》加起来也不过练了五天,岳子强练剑至少已有十年。岳师兄人虽有点挫,练的剑却不假。
决定一个高手战力的除了内力,功法、招式也很重要。
岳子强等黄龙帮众人走出客房时,郑明华郑少侠已在客栈大厅用着早点。完全看不出昨夜曾经历过险恶一战,客栈中也没有发现尸体之类的议论,显然郑明华已将玉蝴蝶一事处理妥当。
郑少侠冲岳子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吩咐道:“用过饭后就出发吧。”
岳子强一愣,问道:“大夫不是建议您最好在镇上养伤不要赶路吗?”
“无妨。”郑少侠摇了摇头。
岳子强本就巴不得早点赶到丹凤县,闻言自是求之不得,便不再问。
依旧是郑少侠乘坐马车,岳子强等黄龙帮众人骑马。
途中,郑少侠将楚歌唤进了马车,问询他所学的武功。
楚歌把所学《劈挂掌》和《霹雳剑法》的进度和问题讲了。
《劈挂掌》不过是黄级功法,对于郑少侠这样出身大门派的精英弟子,简直再简单不过。听楚歌介绍了个大概,郑明华就指出了该功的要点精义、练习使用技巧,令楚歌收获甚大。讲到《霹雳剑法》的时候,郑少侠却皱起了眉头,疑惑道:“不对,这门剑法不该这么简单。”
楚歌将岳子强给的那本记载《霹雳剑法》的手抄本秘籍递上,郑少侠揣摩良久,才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原来如此!这本剑法只有半招。”
楚歌不解,问道:“郑少侠,这本剑法上明明记录了二十四招?”
“这应该是后人拆分而来。”郑少侠解释道:“应该是原本那招剑法太难,所以有人把它拆分了开来,而且你手上这本《霹雳剑法》,应该只是拆分出的前半招,并不完全。以我推测,真正威力最大的还是后半招。”
楚歌骇然:“什么剑法,竟然这么复杂?!”
郑少侠摇了摇头,说道:“这世上神功秘籍无数,似这般威力巨大的剑法并不在少数。只是因为太过复杂,往往能练成的人不多,常人难以目睹,或者渐渐都失传了。”
郑少侠的说话时的神情满是惋惜,还要一丝向往。
顿了一顿,郑少侠把秘籍还给楚歌,说道:“这本剑法,虽然只是拆分开的半招,但若是练到深处,悟出原本剑招的意境,重新合并成一招,威力亦是不可小觑。”
楚歌道谢,郑重收起。然后讲了这本剑法的来历,以及霹雳剑门门主马长发于近期几招打败青峰寨三当家的事迹。
楚歌看的出来,即便终南剑派这等大门派出身的郑少侠,对这招残缺的剑法亦是极感兴趣。所以,毫不犹豫的便把疑似不简单的马门主曝光了。
不需直言,郑少侠就能听懂楚歌的意思,微笑颔首。
投桃报李,郑少侠又根据自己的经验和推测,给楚歌详细讲述了修炼这本《霹雳剑法》的诀窍,以及将来融会贯通的方向和方法。
等楚歌下车,黄龙帮众人包括岳子强望向楚歌的眼神都满是羡慕。
能被郑明华这等大派出身的三流高手指点武功,可以说是千金难买的机缘。
羡慕之余,也有些纳闷,同行这么多人,郑少侠为什么就偏偏看中了楚歌这个没练过几天武功的白纸扇?
“难道是因为他的脸比较白?”
岳子强岳头目摸了摸自己下巴唏嘘的胡渣子闷闷的想道。
一路平安,顺利到达丹凤县黄龙帮驻地。
岳子强亮出自己作为大头目的令牌,顿时有守门的弟子恭敬见礼,领众人到准备好的客房休息。
岳子强新官上任,急于审阅自己的下属。等有伤在身的郑明华郑少侠在客房安顿好,立即命留守弟子传令全县黄龙帮弟子,一个时辰内在驻地集合。自己带着楚歌及同行的帮众,径直前往驻地议事大堂。
坐在大堂最上首的虎皮梨木大椅上,下意识的手按镶金扶手,年轻的岳子强岳扛把子惴惴不安之余又志得意满,微微眯起了眼睛,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白纸扇楚歌站在岳老大身侧,望着下方足足二十四把交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约半个时辰,开始陆陆续续有人走进大堂,在自己位置坐下。
这些人大都身带兵器,气质彪悍。进大堂后望了高高坐在上方的岳子强一眼,也不见礼,也不说话。
很快一个时辰就到了,堂中的座位还有七八个空着,尤其是左首前三个座位都没有人。
坐在虎皮梨木大椅上的岳子强脸色有些难看,扭头望向了白纸扇楚歌。
楚歌咳嗽一声,等大堂内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才大声问道:“都还有谁没到?”
之前传令的留守弟子上前答道:“张老大纳了一房小妾,这会儿正在宴客。其他几个没到的兄弟都在给张老大道贺。”
“这张老大是谁?”
“张老大是丹凤县分舵的红棍头目,掌管着西街。”
楚歌跟随行的黄龙帮弟子了解过像丹凤县这样驻地的基本情况,当地的帮众一般会把驻地称为分舵,除了黄龙帮总部任命的大头目,还有白纸扇及红棍、草鞋等若干头目管事。其中,白纸扇类似师爷,负责出谋划策处理日常杂务,一般是大头目的心腹。草鞋负责一些对外联络沟通事务。红棍则是打手头目,负责抢地盘、看场子,职责在每个堂口中都最为重要,一般都是身手最厉害的头目担任。
这些红棍头目,因为武力的关系,在帮中往往威势最重,是堂口负责人的有力竞争者。
那张老大应该就是这样的人物。
“哦?可曾通知到张老大本人?”楚歌问道。
“这个,倒没有。当时张老大正在和几个兄弟碰酒,只告诉了他手下的刘黑子,让刘黑子代为转达。”
“再去通知。就说大头目正在等他,给他半个时辰。”楚歌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那弟子闻言望了一眼主位的岳子强,见岳子强没有反对,当下应道:“好,属下这就去。”
底下众人闻言神色各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有人甚至低声议论起来。
“楚兄,他要是还不来怎么办?”岳大头目扭头低声冲白纸扇楚歌问道。
“先等等再看。”楚歌答道。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底下众人似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议论声越来越大。那张老大还没有来,只有一个醉醺醺的黑脸汉子跟着传令弟子走进了大堂。
那黑脸汉子一进大堂,屁股一歪就在左首第三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上首的岳子强等陌生面孔。
“张老大为何还没来?”楚歌冷声问那传令弟子。
还不等那传令弟子回答,那黑脸汉子已是笑嘻嘻的说道:
“我大哥说他喝醉了,还要进洞房,有什么鸟事,明天再议。”
底下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岳子强岳大头目扶着镶金椅子的手都捏出了青筋。
“你又是何人?”楚歌把头转向那黑脸汉子,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小子新来的吧,连黑爷我都不认识。”那黑脸汉子歪歪扭扭的站起身来,冲楚歌笑道。
楚歌也不生气,从岳子强身边走下,向黑脸汉子走近,边走边说:“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楚歌,新任的白纸扇。”
“哈哈。原来是个玩弄阴谋诡计的软货!”
听闻楚歌是白纸扇,一般只有不会武功或者武功低微的师爷、账房才会担任这样的角色,那黑脸汉子顿时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嘿嘿,黑爷说错了,楚某其实连阴谋诡计都不会玩弄。”楚歌淡淡的说道。
“那你会些什么?”黑脸汉子下意识的问,随即又笑道:“唱戏吹箫么?”
“杀人。”
伴随着这两个阴森森的字眼传入众人耳中,一道血线蓦地从黑脸汉子喉头飚射而出。
定睛望去,走到黑脸汉子三尺远近的白纸扇楚歌已经收剑归鞘。
依然一脸风轻云淡。
“你……”
黑脸汉子喉头动了动,想要说话,一个字未曾吐完,已是轰然倒地。
整个大堂蓦地一静,鸦雀无声。
坐在上方的岳子强亦是猛地站起,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