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清清凉凉的,秋名山上有几道人影在树林里急行穿梭,惊起了一众的鸟兽们。
快到山顶的一个庄子里,亮着微微的黄光,
“师父去了几日了?”秋漱半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盘子里的菜。
师兄梁凛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秋漱手中不安分的筷子:“怎的师父不在,你就这般没有规矩了!”
一旁看戏的冰妍捂着嘴轻笑了一下,“你们怎的时刻不忘记打情骂俏呢!”
“谁跟他打情骂俏!”秋漱丢下手中的筷子,别过头。
“好了!快些吃了饭,早点休息!”梁凛压了压声音,故作严肃的说道。
秋漱没有理会梁凛的故作严肃,扯着还在往嘴里扒饭的冰妍,小跑着回了她们自己的房间。
梁凛看着两个师妹的背影,微微一笑,自己这个师兄,真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无奈的收拾完一片狼藉的餐桌,站在庄子门口,向山下望去,师父去了也有些时日了,两个师妹不知师父的去向,作为大师兄的他是清楚的。
现在回想起师父临行前对他的嘱咐,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叹了口气,刚要转身就见几个黑影从头顶掠过,落在了山庄中央。
梁凛提了一口气,随之一跃落在黑衣人的对面,挡住了他们要向里闯的去路。
“何人?”梁凛冷喝道
黑影们相互对视一眼,没回答梁凛的问题,直接冲上去,打算要了梁凛的性命。
梁凛面色一沉,与冲过来的几人缠斗起来,从小随师父修炼,暂时与几人对招还是能留住他们一时半刻的。
屋顶上,一个黑影轻手轻脚的行走着,找到秋漱冰妍所在的屋子,揭起一片瓦,从袖口掏出一个细管状的东西,向下吹了一口。
冰妍刚刚洗漱完,一边系着衣带子,一边打着哈欠往床边走,“师...”话音未落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秋漱猛然起身,只觉得头晕目眩,死劲摇了摇头,勉强摇晃着身子,扶起地上的冰妍,踉跄的向门外走去,听到院子内的打斗声,意识到事情不好,她并没有直接去向打斗声传来的地方,而是把冰妍藏好,才晃晃悠悠的走向院子。
“小漱!”梁凛撇见摇晃着向他走来的秋漱,焦急的唤了一声。
“师兄!怎么回事?”秋漱强撑着的身躯,终于到了极限,也一头栽倒。
“小漱!”梁凛见秋漱倒下,奋力击退围绕他的几人,冲向倒地的秋漱。
一个黑衣人慢悠悠的从后院走出来,对冲向梁凛的几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黑衣人得了命令,分散着跃向了四周。
梁凛护着秋漱,警惕的盯着走向他的黑衣人,这个人,给他有些熟悉的感觉,面色一凝,他大概猜到了。
黑衣人也没有多做掩饰,直接扯下面罩,一点也不怕梁凛认出他来,露出了一张阴狠嚣张的脸。
“大师兄!”黑衣人语气轻挑。
“夏野!”梁凛的后槽牙都要被他咬碎了。
“呵!秋元那个老匹夫,居然主动送上门来!”名叫夏野的男子丢掉手里的细管,又向前一步,俯视着地上青筋暴起的梁凛:“他是真的自命不凡,还是以为我会念及师徒情分!”
“师父他...”梁凛想要说些什么,又没说出口,盯着这个一起长大的师弟,颤抖着声音问:“你把师父怎么了?”
“我?你知道,我是一个从不念旧情的人!想要清理门户之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你!”梁凛自知现在多说什么都是徒劳,既然师父要清理门户,师父没有完成的事,就交给自己这个大弟子来替他完成。放下怀里的秋漱,坚毅的站起身,双眼从没离开过面前这个人一刻。
“怎么你也要清理门户?”夏野依然面色轻挑。
“多说无益!”梁凛知道,今天这个局面,是不死不休了。
“秋元那个老匹夫都死在了我手上,你以为你比他如何?”
“只要我活着,绝不能让你站着走出这里!”
“好吧!”夏野手向后一伸,一柄寒光凛凛的剑飞到他手上:“既然你要完成那老家伙的遗志,他的剑,送你!”说完手一动,剑插在了梁凛面前的地上。
...
一双眼睛缓缓睁开,意识还是有点模糊,秋漱用力的摇了摇头,猛的回想起昏倒前的一幕,刚要起身,就被一双大手给按倒在床上,侧头看过去:“夏野?”
夏野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
“师兄呢?”秋漱还是很焦急,双手撑着床想要起身,却浑身酸软无力,提不起一丝内力,这是...封穴散!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夏野,又努力的提了一口气,还是不行!
“别费劲了。”夏野淡淡道
“怎么回事?师兄呢?那些黑衣人是谁?师父去哪了?冰妍呢?我要回家!”秋漱又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连动一动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够了!”夏野吼了一声,嘭!的一拳砸在秋漱的头旁边:“你的眼里难道只有那个废物梁凛吗!”
“什么意思?”
“你和秋元那个老匹夫一样,眼里只有那个废物!”
“老匹夫?夏野你怎么能这样称呼师父?”
“行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黑衣人是我!秋元那老头是我杀的!梁凛也死在了我手上!至于你...”夏野狠狠地盯着秋漱:“你就做好被我囚禁一辈子的准备吧!”
“夏野你!”秋漱惊恐的瞪大双眼,师父死了?师兄也死了?不,这不可能!秋漱不敢相信夏野的话,用劲全身力气想要起身,最后还是无力的瘫软在床上。
“为什么?”过了半晌,秋漱无力的问。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个混蛋,天生的混蛋。”扔下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夏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