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搬家啊?”夏瑶还是忍不住。
钱皓宇挑选着摆在货架上的精致瓷碗,漫不经心:“昨天中午的那些菜,还不如我做的。”
“你会做菜?”夏瑶诧异,钱皓宇同样诧异,像是在抗议,他会做菜就那么奇怪?
“对不起,我只是太惊讶了,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人,居然会…呵呵,我只是好奇。”她讪讪地笑,除了笑,她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得更合适。
“不信?等会儿跟我回家,让你好好见识见识。”边说边将碗放进推车。
“去你家?”也只有他钱皓宇,可以把这么简单的邀请说得这么暧昧,再看一眼,他们两个人俨然就像一对刚晨跑回来买菜的小情侣。
“对啊,我家,你不会在怕吧?”钱皓宇脸上的坏笑,成功地激到了她。
“去就去,但是,去之前,我得备好干粮,要是你做的饭难吃,我也不至于饿死。”说着,她拿了一袋全麦吐司和几罐酸奶。
结账的时候,满满一车的东西装了五个大袋子,八千多块钱,真是让她汗颜至极。
钱皓宇倒是很不客气,将两个最大的袋子塞到了她手里,一手一只,居然不重,都是一些围裙桌布抹布之类的用具,幸好他开的不是那辆小跑车,要不然,估计连坐的空间都没有了。
车子开了大约三十分钟,终于停下,四面都是绿化,与其说绿化点缀住宅,倒不如说是大片绿地只为衬托那零零星星的几幢五层楼的洋房,极奢。
“你先上楼,三楼A。”钱皓宇将钥匙塞进了她的手里,自己开着车进了地下车库。
钱皓宇的家并不大,简单的两居室,卧室的门是关着的,旁边的书房采光很好,明亮的落地窗户边,窗帘整齐地分在两旁,淡淡的紫藕色,很暖很干净,中间摆着一张不大的办公桌,桌上堆着一大叠文件,笔记本电脑还在闪着光亮。客厅不大,四十三寸液晶电视自然很抢眼。
大约十分钟后,保安就帮他一起把东西搬了上来。
“你先上会儿网,或者看会儿电视,我很快就好。”钱皓宇系好围裙,捋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夏瑶笑着说要帮忙,他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
厨房很干净,干净到就像刚装修完,除了进口的厨具之外,什么也没有,夏瑶负责刷锅碗瓢盆和洗菜切菜,钱皓宇倒是趁着夏瑶在刷锅的时候去冲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白色套头毛衣出现在厨房,她洗完的,他就下锅煮,锅铲在锅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回到很多年前,母亲在厨房做菜时一般,母亲是一家小饭店的厨师,水平一般,但喜欢研究新的菜式,夏瑶每次都是第一个试吃的,不管好不好吃,她总会眯起眼睛,竖起大拇指说好,想着想着,忍不住心底一酸,眼泪不听话地往外溢,顺着脸颊滑下,她最爱的母亲,已经不要她了。
“怎么?不用感动成这样吧,就一顿饭而已。”钱皓宇抽出纸巾,替她擦泪。
夏瑶“哼”了一声:“大哥,我才没有感动,我在切洋葱,流眼泪是正常的。”
她将盘子里的洋葱全部倒进锅里,锅里的油溅了出来,即使她灵活地往后一跳,还是没有躲过,雪白的彪马运动衣上,出现斑斑点点的油迹。她索性抱起那盒纸巾,走出厨房,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泪和衣服一起擦。
“谁叫你要这么狠啊,这些洋葱又没惹你,女人要温柔,温柔。”钱皓宇放下锅铲,盖上了锅盖,转身走进卧室,夏瑶这才算是看见了这个单身居家男人的卧室,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床,衣橱,还有一架跑步机。
“拿着,快去洗澡。”钱皓宇塞给她一套睡衣,“是新的,我没穿过。”
她一看牌子,阿玛尼,这么贵的睡衣买来不穿,败家。她现在可是浑身的汗,倒想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可…安全吗?
“怕我偷看?放心,卫生间的门锁是新装的。”钱皓宇拿起锅盖,另一只手夹起一块洋葱,放进嘴里,满意地点点了头,突然扭头看她:“浴缸边上有个柜子,里面有新毛巾和拖鞋。”
夏瑶的脸都快红到了耳根,窘,真是窘。
浴缸很大,还带桑拿,本来放上一缸水,舒服地泡一下该是多么享受,但眼下,她巴不得洗得越快越好。
十分钟后,她拎着睡衣,很长很大,无奈,还是得套在身上,软而棉,贴在皮肤上很舒服,只是袖子和下摆都长出好几分,就像戏子甩着水袖,裤子长出更多,她挽起了好几圈,才勉强不至于绊脚。公寓的暖气很足,她赤脚踩在瓷砖上,也不觉得凉。当她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钱皓宇做的菜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红烧鲫鱼,百合胡萝卜炒西芹,基围虾炒西蓝花,还有一大锅洋葱浓汤,他正用开瓶器开着红酒,听到脚步声,转头:“今天真是便宜你了,这可是82年的红酒。”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短短的几秒竟然有些出神,夏瑶低着头,双手拎着裤腿,举步维艰,一头乌黑的卷发服帖地夹在耳后,脂粉未施,纤尘不染,竟比先前清爽些,就像偷下凡间的仙子。她抬头,眯着眼笑,正好对上他的双眸:“衣服太大了,走路都困难。”
他慌忙地移开了视线,“是你个子太小。”
整顿午饭的时间,夏瑶都不敢多看坐在对面的男人,也许,她自己已经无法管住自己的心,冥冥之中,该来的,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