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这一带算是比较荒凉,村镇都是小规模的多。好不容易远远看到座小村庄,爬下马(真的是爬的),让十七牵着走,自己去找借宿的人家。
农村人淳朴好客,墨白问到一户两个女儿都已嫁人,只有清闲老两口的人家。却没想到,这一病,一躺就是十多天。烧退后又复发,隔天就是咽炎,好了又开始咳嗽,折腾得没完。大娘简直把她当自己儿子般照顾,无微不至。她这么一轮轮地病着,两口子心疼,大伯用独轮车推着她一趟趟去镇上看大夫。
用被子捂着自己,缩在里面无声哭了一夜又一夜。不管前世还是现在,对自己好的一直都是与自己并无关系之人,那些她在乎的,那么辛苦在乎着的人,都在哪里
好不容易一身病痛褪下,墨白争着帮他们做家务,没办法,自己不争两人根本不让动手。晚上吃过饭,几户人家搬着凳子坐在一起唠嗑,拉扯家长里短。不害羞地趴到大娘腿上,大娘呵呵笑着真像哄小孩一样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她就从善如流地睡着。
极其不舍地上路,老大爷赶早去镇上雇了马车,大娘用自家被子把马车里铺得软软的,这样路上颠簸得就不那么厉害。
把玉佩换的金子银子裹了一包悄悄埋在他们快要翻修的屋里。她知道两人并不需要她回报什么,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虽然病得只剩皮包骨,但这些天一日三餐都吃得很好,两人时不常杀鸡宰鸭地给她补,病好后面色比前段时间还正常很多。
一直到换车行了一天,晚上休息时,十七才悄无声息出现,墨白突然就敏感地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一瞬间觉得好累,无止境的杀戮,追杀、被杀,到底有没有终止的一天真的非不死不休么
算算日子,从重生到现在,已有两个月零几天,离楼兰迎娶只有几天时间,这里距离越国边境也只有四五天路程,这么说在自己病的时候,他们的队伍早已过去。
面无表情:“楼兰迎亲队经过你知道么?”
十七点头,难得地补充:“十一天前。”
墨白有些艰难地开口:“朝廷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十七转身看着她:“你是指什么?”
瞄着他的眼睛,转而看着天空叹气,“这么说还是清雅殿下去嫁”
找到替身了么
所以,这世上只需要一个清雅,其他的即便是真,也得消失
墨白去买了把大伞,还有一暗红一黑两件斗篷,两人从头到脚都可以裹进去,十七有一米八多的样子,自己只到他肋骨的位置。十七原本就是只蛰伏的猎豹,墨白小小的脸上一双清灵的大眼即使戴着风帽也挡不住,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马上飞驰如风。
以前坐马车多少能挡些风雨,现在骑马完全不行了,走的地方大多荒郊野岭,下雨的时候就停下歇息,她病怕了,那种痛苦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太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