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冉情况如何?朕昨日听人来报,她已平安归家?”
眉眼之间的落寞无可掩藏,刘衡的目光落在亭外种牡丹花上,感叹的一声:
“花开花落终须有。”
看着眼前的刘衡,已为人父的贺锦帝,自然懂得他此刻的心情。
“刘衡,慧冉这孩子是为了救晨安,才遭此劫难,终归是朕对不起你。”
摇了摇头,刘衡依旧看着那牡丹花:
“我刘家之人,世世代代为人臣子,正如这牡丹花。花开为君来,花谢为君往,这是使命,怨不得旁人。”
秋风簌簌,正如刘衡所说,他刘家正如这牡丹花,花开花落皆为君。
可是好花散尽,即使是帝王,也难免会驻足哀叹。
踏着秋风出了宫门,刘衡一直低着头,在那深幽的钟水长巷里,背影佝偻,平添了几分沧桑。
回到家门,往日里的饭菜清香并没有如约而至,就连那整洁的小厨房也没了半点烟火气。
“阿姐。”
轻唤了一声,刘惠千小心翼翼地站在刘慧冉身后,心徒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悲凉。
秋日里荷花已谢,月光下的湖波闪烁着潋滟的水光。
刘慧冉穿着一身白色轻纱,身姿单薄,整个人仿佛即将要消逝在这无边月色里。
“阿姐,你身子还没大好,怎么出来吹起夜风了?”
说着,将一件银色斗篷盖在刘慧冉身上,就这样安静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荷叶凋零,有无精打采立着的,有折断了茎杆挂着的,还有一片枯黄躺在水中的。
当真是一副极冷清,极萧瑟,极悲凉的画面。
刘惠千看着身旁,刘慧冉一副极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劝慰道:
“阿姐,荷花已谢,但来年夏天仍是盛装。度过这严冬,便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不是吗?”
……
一句接着一句,无论刘惠千说什么,刘慧冉始终是一副极沉默的模样,不喜不悲,像个人偶。
大夫让刘惠千和府中众人,这段时间要多开导她,多看着点她。
防止她,起了寻短见的心思。
可是她始终是这般不吃不喝,不说话的状态。
着实让人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开导。
池塘边,一片沉寂。书房内,倒是热闹了不少。
李广廷坐在刘衡的对面,一脸诚恳。
“刘伯父,你也是知道我的,我自幼便同慧冉一同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往日里她同人有婚约,我自然也当紧遵礼法,与她保有距离。
可如今她遭此劫难,王敬轩那人渣也指望不上,还请刘伯父成全我对慧冉的一片真心,将她许配给我。”
李广廷面容诚恳,坐在刘衡的对面。人们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李广廷又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德性品格都是再熟悉不过,自然也是个值得交付的人。
可如今,刘慧冉身心受创,着实不应该再去拖累于他。
“广廷啊,你对慧冉的心意,伯父我自然是知晓的。可如今慧冉这情况你也知道,你李家也是大户人家,切不可因为慧冉而耽误了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