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
少年温热的手掌落在李夕宁的脚踝上,让李夕宁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微凉的月色里,长袍习习,目光交接之处升起丝丝暧昧。
虽然知道此举不妥,但碍于李夕宁脚上的伤势未明,窦靖北也顾不得这么多。
双手环绕这李夕宁,将她横抱起来。
身姿娇软,与他在军营中日常所见的男人不同。
属于李夕宁的清香拨弄着凉风,钻进窦靖北的鼻翼。
李夕宁身体僵硬,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极力按压自己的呼吸,死死盯着前方,窦靖北努力做到目不斜视。
柳树下,长亭边。李夕宁被窦靖北轻放在石凳上,小心翼翼的模样,如珍如宝。
双手攥着罗裙,愣愣地看着窦靖北俯身于自己身下。
裙摆微掀,素履轻解。
直到罗袜裸露于空气中,沾染丝丝寒意,李夕宁这才猛地回神。
“你,你干嘛?”
双足后撤,李夕宁眼中此时充满了警惕。
窦靖北微微一愣,指着李夕宁受伤的脚踝。
“你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说着神情淡然地伸手,却被李夕宁完美躲过。
不同于窦靖北这军营莽汉,李夕宁毕竟是贺朝公主,自小便接受正统的礼仪教化。
“未婚女子的双足,岂容男子沾染?”
分明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可那气鼓鼓的模样中,却分明带有一丝退怯。
闻言,窦靖北想起西市之中被含住的耳垂,笑了。
指了指自己的耳垂,眼神之中满是笑意。
“真巧,我们军中男子的耳垂,也只有未来妻子可以触碰。”
窦靖北目光灼灼,李夕宁眼神茫然。
寒风吹过,残叶飘零。
鹅黄色的裙摆和湛蓝色衣袍交织在一起,飘飘扬扬,难舍难分。
终是窦靖北笑着退了步。就着罗袜将李夕宁的脚踝拽在手里,嘎吱一声扭回原位,留下少女一声哀嚎。
泪眼朦胧,映衬着河畔的灯火,窦靖北很幸运地在李夕宁的眼眸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比肩坐在长柳下,李夕宁一条腿架在窦靖北的膝盖上。
双目朦胧,任由窦靖北在脚踝上一轻一重地按揉着。
借着阑珊的灯火,忘却渐微的人声。
李夕宁看着身前少年低垂的眉眼,心中一阵暖流划过。
浓郁如峰的眉毛,微敛潋艳的眼眸,高耸挺立的鼻梁,严肃抿住的薄唇。
少年脸庞周遭被镀上了一层银光,温和坚毅。
看着自己受伤的脚踝,认真到仿佛是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曾经在父亲身上幻想过的一切,如今都已实现。
一份关心,一份专注,一份爱护。
葱白的手指鬼使神差地抚上少年的发顶,微糙,还有些扎手。
察觉到头顶的重量,窦靖北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而后像是放任一般,继续在李夕宁的脚踝上按揉。
李夕宁突然想起,马球场上的事情。
若是按照当初皇祖母的意思,自己应当是可以与窦靖北缔结婚约的吧。
如此,倒也不错。
刚刚想到这儿,便忍不住摇头。窦靖北喜欢自家皇姐,这是举城皆知的事情。
当初他参加马球会,本就是为皇姐而去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