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回头看着身侧的孟子丞,顾殇笑得一脸邪恶。
“不用跟我说什么民族大义,也不要跟我谈什么边境安宁。孟子丞,推翻贺锦帝这件事,你不是等了很久了吗?”
漆黑的长廊弥漫着血腥气息,潮湿阴冷。滴答坠落的雨珠旁,是方才一窜而过的蟑螂与老鼠。
孟子丞木木地看着顾殇一双紧紧盯着自己,空洞却不带半分情感的眼睛,一时无言。
“我放人,你护送。”
说着不由分说地进了这牢房,将半瓶金创药塞进孟子丞手里。
“现在?不等夜里吗?”
被动将着金疮药揣在手里,孟子丞一脸惊奇地看着顾殇一番行径。
撇了一眼孟子丞,顾殇也懒得同他解释。
自顾自地进了这监牢大门,一脸淡然走到古奇身边,见他一直低着头死守沉默,顾殇也没多说什么。
利落的将人打晕,送上了已经准备好的牛车。
孟子丞整个人尚且还在晕眩当中,就已经到了皇城之外。
“你真的要把他送走?不担心后果?”
再三询问,从孟子丞个人而言,他还是希望顾殇能改变主意。
摇了摇头,一巴掌落在孟子丞前面的马匹上。
马蹄声在夜色里渐行渐远,顾殇的脸色渐渐变了。
翌日,刑部大牢一场大火,西北人劫走了古奇的消息在上京城中肆虐。
皇帝震怒,下令各个关卡严查,却依旧了无音信。
顾殇尸位素餐罢官还家,被禁足三个月,任何人不得出入相师府。
顾殇借由旨意,修养在家,李午舒在混乱中被人悄然被送回了皇宫。
上京城的平静泛起了波澜,边关战鼓累累硝烟再起。
快马加鞭,军情火急。西境王为报杀女之仇,与贺朝彻底决裂。
南下的马蹄,踏破了边关三境短暂的平和。
岳燕然死后,中原无将,屡屡败退。窦英岚一介女流,当朝请缨,接下了镇北将军的头衔,奉旨三日后出拔。
蔚蔚河边叶,袅袅村上烟。
从皇宫到街市,李钟澈已经跟了窦英岚许久。
“还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一身劲袍,立于桥上。窦英岚身姿挺立,像极了那云边松柏。
缓缓开口,朝李钟澈的方向望去,目光平静,看不出喜乐。
无奈从一旁的柳树下出来,李钟澈穿着一身云色锦袍,目光从未从窦英岚身上离开过片刻。
一黑一白,一高一低,身影纤长,同样的沉默。
橙黄的落叶散下,落入桥下潺潺的流水,晕开一圈圈漂亮的波纹。
像是黎明前的黑暗,两人就这样并肩立于桥头,静静地看着这秋天渐渐凋零。
“我等你回来。”
白光散去,月上柳梢。李钟澈看着少女洁白的面容,终归是再也没有挽留。
窦英岚目光微涩,隐隐能够察觉他对自己的情感。
河畔戏水,是窦英岚多年所愿。可碍于身份,窦英岚从未有过片刻的松懈。
没有言语,只是拽着李钟澈的衣袖跑到河边。
目光灼灼,像极了随河水流动的灯光。
“陪我戏水。”
李钟澈愣在原地,目光始终未离开面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