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子陌受伤了。”
男子仍然看着面前的棋局,一袭带着镶金边的玄色长袍衬得他年少老成,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看出一丝不悦,仿佛随从通报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随从继续道,“果真如主子预料的那般。”
男子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笑意,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手上的棋子也在不为人知的时候被捏碎在手中。
是夜,风雨楼。
阮娘嘱咐自己的婢子按照她所写的方子去德药坊抓药,德药坊是风雨楼的一个小坊子。
风雨楼是前几年才在梧泉镇兴起的,短短几年便有了“天下第一楼”的称号,没有人知道它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众人只知晓花楼的掌事是个倾国倾城的妙人儿,人称“阮美人”。
在风雨楼里阮美人将花坊分为东坊和西坊。东坊为雅间,雅间的姑娘们被唤为“雅姐儿”,雅姐儿们个个都才貌双全,且大多只有一位属于自己的贵客,身为贵客的“才子们”将自己的雅姐儿云为红颜知己,在风满楼里他们可以和雅姐儿们把酒言欢,相诉衷肠,攀比才情,却不予以肌肤之亲;而西坊的姑娘们更善于为客人宽衣解带,她们不及雅姐儿们有才华,却在房事上面有独到的一面,简而言之西坊的姐儿们与其他花楼的姑娘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毕竟她们在来到风雨楼之前都是以各个花楼花魁出生。
“阮娘,江公子这是遇到什么事了不是?”婢子刚从德药坊将熬好的药送回来,她认得这位常客。
“嗯。”阮娘接过婢子手中的药,“你也累了,赶紧下去休息吧。”婢子点点头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药喝下去没过多久,床上躺着的人脸色终于褪去了原先的煞白,呼吸也慢慢平缓起来。阮娘看着他眉头微蹙,温柔地抚了抚,喃喃道,“我这一生啊,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把你的眉头顺平……还好,你还活着……”
第二天午后。
“阮娘……”江晟强压着疼痛,许是睡得太久的缘故,生音有点沙哑。
“我在的。”阮娘柔声道,“江郎你睡许久了,我给你喂些吃食垫垫肚子,”便要起身唤婢子。她一早就吩咐过让厨房的嬷嬷备些清淡的饭菜,就怕他一醒来肚子饿。
江晟握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吓到你了吧……”
阮娘闻之微微红了眼,笑了笑哽咽道,“怎么会……”
江晟为她拭去泪水,“我以为我要死了……想着就算……吓到你我也要再来看你最后一眼……”
女子毫不吝啬的附上自己的唇,“你知道,我不怕的。”不管你什么模样我都不怕的,我怕的只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门外的婢子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便往里面瞧了瞧,见自家主子趴在江晟怀里哭成了泪人,江晟也好脾气的哄着自家主子,在他们再次拥吻的瞬间,婢子关好门退了出去——原来女子的温柔从来都只给自己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