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端坐在桥头不知道是何年岁修的一个石头墩子上,他第一次来时问过桥中央拎着个大桶的大嫂。她说,打有第一个人死去,这石头墩子就有了,似乎是为了纪念那个人。老曹对面蹲了一主儿,那位手里正剥着一粒粒落花生,也不急着往嘴里塞,剥好了一粒便抬头看看老曹,老曹若是伸手,便送到他手里,若是无视他,他便把那粒花生按进土里,再从一边的花生田里挖一个出来。你说这也巧,这主儿每次把手往那地里一戳,就拿出来一个麻屋子,多了不拿,也没法再少。
你看那天,虽然不那么亮堂,但也没有黑的看不见路;你再看那太阳,虽然挂在天上,但是却好似一个窟窿,泛白的孔,似乎从这孔里望出去能够看到别的东西。
老曹眼巴巴的瞅着大路的那头“怎么还木有人个来啊?”一张嘴你就能听出他土色土香的话语,声音沉重但是沙哑,好像很久没喝水了。“小秦儿,你说说你爹也是,上下边弃那么些时节了也木有给咱能个新鲜的来瞅瞅。”老曹不满的冲蹲在地上那主嚷嚷。
蹲地上的小秦翻了个白眼“弃花生也堵不傻你辣个最”说完硬是塞了老曹一粒。
老曹举起巴掌来作势要打,桥中央的大嫂从他们喊:“你们看!来了!”
老曹顿时一喜,抬头凝眼望去。路那头晃悠悠走过来一少年,看着约么不到二十岁,身强体壮,虽然长相平庸,但是也还算得上眉清目秀,可这个年纪的不在准备国试也是应当国试完了,怎么出现在这呢?老曹不大明白。
说实话这小子自己也不知道,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就拧开水壶盖子喝了口乏茶,可这也不至于吧?怎么就晕过去了呢?不过醒了之后为什么在这里呢?少年也很迷。
不过按照惯例,老曹先迎了上去“小儿,你知道你为么来地吧?”少年对于他的乡音似乎很是头疼,皱了皱眉“我哪里知道,我不过是喝了口乏茶而已……”
老曹也不大在乎这个,细细的盘问下,慢慢的理清楚了这个少年的身份。原来他本是岭东人,和老曹是一盒来处,人也是当地尊贵血脉的继承者,不过家道中落,现在也不过是个平头草民,和一只笼子里的耗子没有什么差异。
本来他要面对的是新一年的国试,碰巧国家要挑选“特殊者”提前入伍,虽然也不知道标准是什么,但少年稀里糊涂的被选上了,因而饱受嫉妒。
老曹盯着少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秦略一沉思,似乎明白了什么,拉了拉老曹的裤管子“伯叔,这人八成让人药杀了,怎么制宁?”老曹略一思索“这小么哥还很年轻,直接下去恐怕要灰飞烟灭,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正好缓一缓寂寞”小秦听罢掏了掏耳朵。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