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绽划的很快,绳子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不一会儿断掉了。天道宗发配他们到此历练,已是实至名归。平常的历练没有危险可言,而本次却危机重重,他们要死要活,全得自个拿主意。
不可能任凭幽冥都支配!
顾有心的右手的血肉变了回来,且能活动自如,没有受过伤的迹象。初绽割开了手腕上的绳子,又去割脚踝上的,全部断开后,门外传来噪杂声。她隐藏起断开的绳索,绕到柱子后面。
喻初阳悠哉悠哉的背着手进入,顾有心在启家见过他,曾经与许夜一道待过。她未曾戳穿,开门见山道:“幽冥都此番抓了我们,恐怕不光彩。”
“哈哈哈,我乐意,想抓谁抓谁!”喻初阳没认出她,他大大方方的拢了拢袖,变了腔调:“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这是请各位在幽冥都做客,不过待遇特殊,需要绑着才能进行周全的招待,放心,我不会拿你们怎样。只要你们乖乖的,乖乖的听凭调遣。”
“当然了,如果绑着不舒服,我也可以找一间大房子,关起来,只是不太保险,不束起手脚,你们能够施法,看管的小厮们未必有各位的法力高深。所以,各位且受着吧!”
幽冥都派人抓他们,没有实质性目的,依照喻初阳的思路,仅仅是抓来玩玩,荒诞无稽。她们的低三下四,苦苦求饶,是非常有意思的。喻初阳不能为难顾有心,她与洛尘有些牵扯,不得不避让三分,至于其他人,无所谓了…
到了幽冥都,不必再奢望天道宗的援助。沐晴空也不在此处,顾有心未曾洗梳的发丝乱糟糟的盘在头顶,活似鸡窝,她也不为自身形象惭愧:“你怎样才肯放我们出去?”
抓他们来,又不打算杀了事。更不会囚禁一生一世,还不够浪费伙食与精力,必然玩乐一番,再放他们走。
喻初阳豁达的提出了放他们走的要求:“你们一个个,为我幽冥都做一件事。到我满意…”
“花这么大的心思,就为了让天道宗的弟子办件事,您大题小做了。”有多么无聊闲散之人,才会干起这般无聊毫无意义的事。顾有心与其他的人自然不会吝啬,揶揄道:“幽冥都没人了,让天道宗施以援手直说便好,何必麻烦的绑我们来!”
“哈哈哈哈哈,幽冥都没人!是啊,幽冥都没人了,非常需要天道宗施以援手。尤其是我,最最需要…”喻初阳又接着提出下一个要求,他们给幽冥都办完事,需得在年度殿行三跪九叩之礼,一路跪行至业咏殿,不得露出丝毫不满。否则,他会好好的惩治,直到他们哭着喊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向幽冥都讨饶!
“你是不是神经有问题,正常人怎么会喜欢施虐。”顾有心也不能向幽冥都的人讨教许夜的下落,很容易给她惹来祸端,喻初阳与许夜的关系虽好,也是几年前的事,现下的状况,不得而知。求人不如求己,混到这种份上,她应当感到耻辱,遇到往年熟悉的人,不远远的躲起来已是甚好,再主动凑过去,压根没有可能。
异界没有“神经”这个词汇,有的是经脉,穴位之类。喻初阳怔了怔,没有听懂,不过它是什么意思都没关系,骂他也没有关系:“你们身在幽冥都,不在自家的地盘,别太过嚣张。当心惹恼了我,要了你们的小命。”
“以上两点做的好,放你们走不是问题。”喻初阳微微眯眼,没有一点点心机沉沉,白皙的面容略带纯真,他的年纪,小于顾有心一帮人。
顾有心最多为幽冥都做几件事,至于行三跪九叩之礼,对一个比她还要小的人行三跪九叩,绝无可能:“依照辈分,您称呼我们哥哥姐姐也不为过,怎能让我们对你行如此大礼,也不怕折寿!”
“我的寿命如何,不劳各位费心。你们只管做事行礼便好…”喻初阳什么也不认,认定了这一条:“不行的话,你可以不行礼,他们非行不可。”
他给足了洛尘面子。
初绽缩在柱子后面,未曾露出身形。顾有心都有点怀疑她是否已经逃走,半晌,初绽露出面容,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别往她的方向看,喻初阳很容易循着目光发现她。
几位弟子对顾有心投来炙热的羡慕,与洛尘交好甚是便利,该受到的惩治免了。不好的是,她甩掉了沐晴空,再跟洛尘好上,不符合道义。
顾有心与洛尘不算光明正大,不好大肆的往外宣传:“也许不是因为洛尘,还有其他的可能啊,他不是没说原因呢?”
廖廖:“你别扯了,能有其他什么原因,你说来听听!”
顾有心哑了,与其他的事没干系,她也编不出理由。喻初阳及时的插上一口:“除了洛尘,还有谁有有这么大的脸面。”绑着初绽的绳子松垮垮,他从旁边路过,数了数人数,八个,差一个人。
“各位不错嘛,绑的结结实实,还是有人溜出来。”他捡起初绽藏在廖廖背后的绳索,在手中紧紧一握,整条绳子化作一团烟雾,飘散在空中,霎时间没了。
“你们不想死,不想化成漫天飞舞的灰尘烟雾,最好告诉我他在哪里。”到了这种地步,还能尝试逃跑,勇气可嘉。喻初阳缓慢的步伐沉稳有力,没有声音,不似轻佻之人。
初绽不得已挪动身体,她捕捉不到喻初阳的方位,只得往右调转,但愿他在左边。
喻初阳到了殿堂的末尾,回过身。未曾瞧见初绽的身影,房舍完好无损,没有逃走,还在这里。没有过多的陈设,空旷的的仅有几个粗壮的柱子,支撑着年度殿。很显然,初绽在某个柱子后方藏身。喻初阳施了一样法术,顾有心与其他弟子浑身的绳子骤然收紧:“你出来吧,我下手没轻没重,当心勒死人。”不属于幽冥都,死了谁都不心疼。
初绽咬了咬下唇,她围绕柱子旋转半圈,与廖廖正对着,与顾有心斜对着。绳子勒得很紧,廖廖喘着粗粗的气,初绽不忍心了…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连累一群人。她也逃不出去的,出的了年度殿,未必出的了幽冥都。更何况,她要带着所有人一起走,而不是独自出逃。
她从柱子后方现身,喻初阳哈哈大笑:“你藏什么藏,还是被逮到了?”幽冥都的戒备森严,甚至比未央城盟更加苛责,“人间地狱”的称号,不是白起的。
每年都会有人不堪忍受屈辱与折磨自尽,或者他杀,总会死掉好多人。使人屈辱,是幽冥都的拿手好戏。喻初阳没有例外的承接了他们的观念,行事策略。
顾有心和其他的弟子对幽冥都的风格闻所未闻,幽冥都对外消息封锁。黑暗程度,超乎他们的想像空间。他们的人没有自尊面子可言,如同没有知觉触感的魔鬼。
喻初阳面上毫无愠色,顾有心周身的绳子松了,她得到了释放,其他的弟子一切照旧,初绽绑回了原处。
“不想让他们受罪,你好好的劝服,劝服他们行礼,向幽冥都致以最重大的礼节。”喻初阳轻轻打了个指响,使唤顾有心。初绽手臂上多了一道长达四寸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汩汩的往外冒:“像这样得,不缺罚人的手段。”
顾有心有些犹豫,喻初阳的修为很高,他们几个人中没人能达到他的水平。与他正面对抗绝对不行,有时候的很多事,只有宗主级别的人出面更好调和。她搬出了幽冥都的宗主来:“你这么胡来,你们的宗主知晓么?他肯定比你明事理,不会胡作非为。你最好事先向他禀报,否则,后果未必是你承受的起的…”
初绽疼着疼着噗嗤笑了,幽冥都易主不是新鲜事,传的各大宗派都是,偏偏顾有心不知道。她想给顾有心纠正纠正,顾有心言辞犀利的没给她插话的可能。喻初阳面不改色,耐心的听顾有心讲完,道:“你不必替我忧心受人惩戒,先关心关心自个吧!”
事后,顾有羞惭的脸红。她认错了人,喻初阳不是别人,他是新晋的宗主。对着宗主压宗主,着实滑稽。顾有心不忿道:“幽冥都在他手中,铁定了不会长久。”她从衣物上扯下一块布料,给初绽做包扎。除了自由活动,与其他弟子别无二致。
喻初阳没有长久囚禁他们的意思,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羞辱一番,让天道宗蒙羞!除却为幽冥都做一件事,另外一个有两种方式,每一种方式都是为了羞辱。要么行三跪九叩之礼,要么永幽冥都的方式“惩戒”,到他们哭喊求饶满意为止,都是为了让他们屈服,只是自愿与被迫执行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