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的维克多,二班的背背佳,一班的娃娃笑哈哈。''
这句顺口溜高度概括了一、二、三班的遭遇。我们班的英语谭老师是从磐石高中挖来的,二班的语文张老师也是新来的,就一班老师都是原班人马。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谭老师和张老师自然要卯足了劲搞出点成绩来证明自己,这就可怜了二、三班的娃娃成了可怜的小白鼠。保守估计,二班的背背佳厚三厘米,正反都有,都要背!举个栗子,学的古文都要全文背诵默写,并由老师批阅,错得多的全部重默!作为三班,必须把维克多这本词典,俗称三千五全部背下,不仅要背单词、意思,短语、句子也逃不掉,一句话,背完它,你就是一本行走的字典了,其残酷程度可想而知。
以前我觉得那些可以背完一本字典的人简直是神人,人间少有,但现在,谭老师也想让我们成为神人。只怕神人不敢当,神经病人我可以当仁不让。
除了每天三页维克多以外,谭老师又想出新花招折磨我们玩,就是一周复习十页,一次性去她那里背!
第一次,我花了两三个小时背诵,去接受验收,不,是直面死亡。
陈森在我前面。
“日历;历法。”谭老师低着头。
“Calendar。”陈森仰着头,眼睛上翻,作回忆状。
“主持会议;就任主席。”
“Take the chair。”
“Characteristic,中文。”谭老师翻过一页问。
“嗯?”陈森疑惑。
谭老师抬眼觑了他一下,又重复了一遍。
“哦!名次:特征;特色;特点,形容词:特有的;典型的。”
“好了。”老师边说边用红笔批注,合上书,单手递给了他。
他道了句谢便离去了。
我目睹老师抽的单词也不算难,心想自己应该可以过,暗自窃喜,但人怯怯地递过书去。
谭老师面无表情地接过我的书。
开始很顺利,但越到后面老师抽的单词越偏僻。
“目录。”
“Catalong。”
“拼。”
“啊?”我一惊,老师都没叫陈森拼过呀?
“目录,拼写。”老师瘪了瘪嘴嘴,有些不耐烦。
“C、catalog.”我磕磕巴巴地挤出来。
这样连续几个单词我都被要求拼写。
“Catholic。”老师又甩出一个单词。
我瞪大眼,带着惊恐。似乎掉入海底,全身冰凉,但还想挣扎了一下,却无果。
“你到底会不会呀?”老师皱着眉。
我抠着手,后背开始冒冷汗。
“不、不会。”
“这都不会!”老师忿忿地敲桌子。深棕色的桌子微微发抖。
一听这话,心头一紧,鼻子一酸,我的眼泪已蠢蠢欲动。我忙低头说:“谭老师,我等会再来背吧。”
说完,扭身就走。当我走过讲台,准备出教室时,传来女声。
“你准备去哪?就在这教室背噻。”
“我……”我嗫嚅着想拒绝。
“你就在那背。”她指着窗户,面无表情。
我挪到窗户边,翻开蓝色封面的词典,盯着英语单词。回想自己背了那么久都没背出来,努力了就会有回报就是骗人的!
眼前逐渐模糊,像被拧开了水龙头一样,眼泪不受控制往外涌。
掏掏口袋,没有纸。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手擦了不再哭。
可这时,谭老师发觉了异样,走了过来。
一看到她,我憋回去的眼泪又被召唤去来了,甚至比刚才更凶猛。
老师见状,似乎没想到我的玻璃心这般脆弱。所以她柔声地问:“你怎么还哭了呢?”温柔地像母亲。
我抹了抹眼泪:“因为我明明认真背了,可还是背不出来,我没想到我背这么难。”
谭老师微微一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抽你的单词要难些,而且总要你拼?认为我针对你?”
见我没有回答,她继续笑着说:“给你的难度大些,不是专门针对你,而是对你期望高,老师认为你可以达到这个程度,知道了吗?”
我其实不想和老师继续交谈了,因为我没有纸,但是鼻涕流不停,但我还是我猛吸了下鼻子,点头,快速说:
“老师,不好意思,我去下厕所。”不等她同意,转身就跑了。
用水洗脸后,抬眼看镜子中的自己,双目布满血丝,且有些红肿。我轻叹了一口气,咋自己的串金豆子的线这么易断呢?臊皮呀!
打开水龙头,双手捧成杯状,接了水刺激一下眼睛,几次下来,肿消得差不多了。不禁自嘲,控制眼泪不掉无计可施,事后补救到还有点办法。
待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深呼吸了一下,迈步走去。
谭老师还靠在栏杆上。
之后又和她探讨了一下英语的学习办法,例如记单词不是一下就可以记住的,研究表明,简单的单词,通常要在不同的情形下出现七次以上,才有可能被熟悉运用,而较难的单词要十四次以上,所以,记单词要重复记才有用等。
经过这次流泪事件,我不再只把谭老师看作严师,亦视作慈母,她布置的任务不再机械、艰难地敷衍着完成。
在网易蜗牛读书上看到陈丹青大师这样一句话:
''什么叫做救自己呢?就是忠于自己的感觉,认真做每一件事,不要烦,不要放弃,不要敷衍。''
回想自己学习过程,作业多点就烦躁,遇到难题就想放弃,总是想着怎么敷衍,结果时间浪费了,效果却不尽人意,真是愚蠢至极啊!
学习如此,生活、做人又何尝不是呢?多一份耐心、多一份决心、多一份细心,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