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静在自己母亲王郡瑶去世以后就立马买了新房搬走了,还给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换了新的工作,并嘱咐两个女儿不管谁问起来,都不要透露出自己现在的住址,甚至连自己的两个亲弟弟张志义和张志信都不知情,她好像在刻意躲避着什么,故意想要远离原来的家庭。
张志义和张志信兄弟俩找不到张云静,便想到张云静的两个女儿马晓诺和马晓妍,可当他们找到马晓诺和马晓研原来的工作单位以后才知道这姐俩早已辞职不干了,而且单位里的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她们现在去了哪里。
张志义和张志信给马晓诺和马晓研打电话,结果都和张云静一样:不接。这下可把张志义和张志信愁坏了,他们站在马路边突然感觉失去了寻找的方向。
张志义抽了口烟愁眉苦脸的说道:“这一家人亏心亏大发了,故意躲着咱们,”
张志信问道:“二哥,你还记不记得晓诺和晓研她俩住哪?”
张志义猛吸了一口烟说道:“不知道,从来不走动。这一家子绝户,以为自己靠了个BJ人就是BJ人的种,见了谁都是爱答不理的。”
张志信挠了挠头说道:“她们俩结了婚以后我也就去过一次,早就忘了住哪了,这现在去哪找啊。”
张志义在地上踩灭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真绝啊这家人,亲戚也不要,朋友也没有。哎……”
蓬渝市虽然面积不大,可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张志义和张志信现在实在想不出来该去找谁,该和谁去打听关于张云静的消息。
张志义眉头紧锁的又点了一根烟,嘴里止不住的唉声叹气,突然间他回过头来看着张志信说道:“我有办法了,张云静不接电话是吧,那咱们就再给她发短信,她不是害怕咱们因为张畅的事去找她吗?咱们就告诉她如果不出来当面把这件事情解决清楚,那咱们就把张畅是她孩子的这件事告诉所有的亲戚朋友,电视上还有寻亲节目,咱们报名让电视台去找她去,我就不信她不露面。”
张志信看着张志义笑了笑说道:“好,就按你说的,我再给她发一条。”
张志信掏出手机按照张志义所说的,给张云静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剩下就等张云静来主动联系他们。
张志义和张志信在等着张云静的回复,张博森带着陈永涛和另外两个人在查着另外一名死者的身份,而唯一的线索就是案发当晚死者停在小区门口的那辆套牌车,在这之前陈永涛已经带人仔仔细细的查过这辆车,可惜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甚至连一点指纹和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可张博森别无选择,因为目前没有别的线索让他再去查。
张博森带着陈永涛来到车旁边,陈永涛看着这辆车诧异的问着张博森:“师傅,还查这辆车啊?那会儿我们都快把车拆了,查不出来任何有用的东西。”
张博森拽了拽自己手上的白手套说道:“快拆了,那就是还没拆,咱们今天就把它拆了。”
陈永涛惊讶的问道:“拆了?师傅这可是证物,能随便拆吗?”
张博森打开驾驶的门看了看车内说道:“这辆车放在这儿没有任何价值它就是个废物,如果我们把它拆了能查出有用的东西,它才算是证物,拆它,我就不信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陈永涛问道:“怎么拆啊?”
张博森问道:“面上你们都查过了?”
陈永涛说道:“都查过了,这辆车无比的干净,跑了四千多公里,发动机舱、车里面、后备箱就和新的一样。我们也去4S店问过了,这款车前年上半年就已经停产了,去年年初他们卖完最后的库存就停售了,也就是说这车最少快两年了。”
张博森一边看着车里一边问道:“你们去车贩子那问过了吗?”
陈永涛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问了几家黑市都没见过这辆车,而且都不愿意碰这种车,说贬值太快容易砸手里,我们还请专业人士过来查过这辆车,什么车架号、铭牌乱七八糟的那些东西全都是假的,想查这辆车的身份估计比查死者的身份都难。”
张博森冷笑了一声说道:“哼,除了他们这些专门搞黑车的,谁还能把车改成这样啊。不过要从他们嘴里问出点东西来估计是不可能了,还是靠咱们自己吧,再查一遍。”
陈永涛也拽了拽自己手上的白手套说道:“得嘞,听您的。”
张博森和陈永涛他们再一次从里到外仔细的检查着这辆车,他们把车座椅、脚垫、中控台等等之类的能拆的全都拆了下来,不放过车里的每一个角落。直到陈永涛拆下了副驾驶位置的手套箱,正在拆后面的空气滤芯时,一个银色的zippo打火机从缝隙中掉了下来。
正在忙碌的张博森并没有听到打火机掉下来的声音,而是听到了陈永涛的一声惊呼:“呀!打火机?”
张博森和其他人立马扭头看向了陈永涛,只见陈永涛小心翼翼地捡起打火机说道:“师傅,你看。”
张博森赶忙凑过去看着打火机问道:“在哪发现的?”
陈永涛小心翼翼的拿着打火机说道:“我拆完手套箱,准备拆空气滤芯的时候掉下来的。”
张博森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个打火机,发现在打火机的边角上刻着一排小字,然后说道:“G·2018?赶快把它收好,等会拿回去。”
陈永涛连忙把打火机收进了证物袋里面,然后又接着和张博森他们一起检查这辆车。
没过一会儿另外一个人在后面的地板夹缝中找到了一张名片说道:“这有张名片,叫顾佳兴。”
“我看?”张博森伸手接过了名片。
张博森看了看名片,然后把名片递给陈永涛说道:“顾佳兴,律师?把这个名片也收起来。咱们继续查。”
翻来翻去,找来找去,他们把这辆车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除了那个打火机和名片再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该查的都查完了张博森他们气喘吁吁的犹如一个个汽修工一样坐在这辆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车旁边。张博森把已经变黑的手套从手上摘了下来,看着陈永涛问道:“打火机和名片呢?”
陈永涛说道:“我收到袋子里了,可是我那会儿也拆过手套箱,没发现有个打火机啊。”
张博森指着这辆车说道:“还是说明你年轻,干事还不够仔细,你有没有发现这是辆精心维修过的泡水车?”
陈永涛一脸惊讶的看着张博森说道:“没有啊,这您都能出来了?我太佩服您了什么都懂。”
张博森站起来拍了拍陈永涛的肩膀说道:“光佩服有什么用?多学着点,以后还要指望你们这帮年轻人呢,把东西拿上咱们该回去了。”
陈永涛也站起来拿上东西说道:“好嘞。”
张博森他们拿着刚从车里找出来的打火机和名片回到了办公室,张博森拿起名片和打火机拍了照片说道:“你们把这些拿去验一下,我找周队汇报下这个事。”
张博森拿着照片来到周勇刚的办公室,他敲开门以后发现杨伟文也坐在办公室里面,他看了看周勇刚和杨伟文说道:“你们先聊,我等会再过来。”
周勇刚叫住了张博森说道:“没事,进来吧,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张博森看了眼杨伟文说道:“周队,我们在另外一个死者的车上发现了一个打火机和一张名片,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死者本人的。”
周勇刚向张博森伸出手说道:“拿来我看看?”
张博森把手机上的照片递给了周勇刚说道:“这是刚拍的照片。”
周勇刚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名片,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身上的血都凉了。他又赶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直接愣在了那里,他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博森,你确定这是从死者车上发现的?”
张博森点了点头回答道:“对。”
周勇刚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坏了,坏了。”
张博森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周队?”
周勇刚抬起头和张博森说道:“不应该是他,你们再好好查查。”
张博森问道:“您怎么知道不是他?您认识他吗?”
周勇刚瞟了一眼杨伟文然后说道:“这个顾佳兴的父亲是咱们市检察院政治部的主任顾长明,他前段时间告诉我说他儿子顾佳兴好几天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让咱们派人出去找找,可咱们一直忙也没顾上,前两天顾长明还给我打了电话问过这件事。”
张博森突然想起了冉孜默刚和他说过张志忠在公安局和检察院法院都有认识人,他满脸惊讶的问道:“检察院政治部主任?难道他们和张志忠认识?”
周勇刚坐起来紧皱着眉头说道:“他们认不认识我不清楚,纵火案现在已经报到检察院了,如果这个死者真的是顾佳兴,我怕会对这个案子有影响。”
张博森问道:“能有什么影响?”
周勇刚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窗前说道:“不知道,顾长明如果知道死的是自己的儿子,我怕他会把气都撒在张畅的身上,那这个案子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张博森说道:“不可能吧,他应该不会公报私仇吧。”
周勇刚看着窗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可不好说,人在悲伤愤怒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博森你们赶快查清楚死者的身份,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透露出去,顾长明这边我先压一压,等检察院审查结果出来以后再说。”
“好的,我这就去。”张博森立马拿起手机往外走。
周勇刚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丧子之痛对于父母的打击是巨大的,这也许会让一个幸福的家庭瞬间土崩瓦解。人也会在极度的悲伤中迷失自我把悲痛化为愤怒,让愤怒冲昏头脑的人是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张博森从办公室出来以后直接找到了陈永涛,而此时送去的打火机和名片正在做着指纹比对。
陈永涛见张博森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便诧异的问道:“师傅怎么了?这么着急的要结果。”
张博森喘了两口气说道:“嗯,希望能在上面找出别人的指纹。”
陈永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
张博森看了看周围,然后和陈永涛说道:“完了再和你说吧,你记住不管指纹结果是什么,都不要和别人说,不要透露出去,明白了吗?”
陈永涛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博森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博森说道。“完了再说吧。”
等了快一个小时指纹比对结果终于出来了,在得知结果之后张博森的浑身都软了下来。名片和打火机上都只有顾佳兴一个人的的指纹,而且和指纹库里顾佳兴的指纹也能匹配上,也就是说这个死者十有八九就是顾佳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