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弱的身影孤独的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漫天的飞雪飘洒而过,他慢慢地抬起手伸向了自己身上的输氧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冷漠,耳边不断的回响着那清晰又遥远的对话。
一个男孩看着窗外的雪花,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外面雪下的好大,好美啊。”
“你出生的那两天雪下的比现在更大更美,姥姥当时就像现在一样抱着你看着窗外的雪花,真的~真的好纯净。”一位老妇人怀抱着男孩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说道。
“那我姥爷呢?”男孩扭过头来问道。
“那会儿你姥爷正在院子里给你堆雪人。”老妇人说着说着眼泪渐渐润湿了眼眶。
男孩抬起手轻轻地擦拭着姥姥的眼角,然后又扭过头一脸悲伤的看着姥爷的遗照。
眨眼之间十分钟就过去了,张志义他们四个人愁眉苦脸地站在医院的楼道里唉声叹气,事到如今他们每个人心里都乱成一锅粥,没人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以后又会如何。
这时从医院的电梯里走出来六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冉孜默,旁边跟着一个面相凶狠,额头还有一道刀疤的人,剩下的四个人排成两排面无表情的走在最后面。
“唉?你们怎么都在外面站着呢?”冉孜默看到张志义他们都在走廊里站着有些不解的问道。
“哼,你问他吧。”张志义冷笑了声,指了一下张博森说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冉孜默扭头问着张博森。
“上面领导下了命令,病房里不让亲戚朋友看护。”张博森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啊?”冉孜默惊讶的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现在这个案子不是我负责了。”张博森无奈的摇了摇头。
冉孜默扭过头看了看病房门口的两名警察,然后一句话没有说,又回过头来盯着旁边的张博森看了半天。
“刀疤,你带着他们问问张畅家人看平常在医院里都干点什么,需要注意点什么,完了看怎么协调一下,让张畅的家人回去休息休息。”冉孜默思考了片刻之后和一旁的刀疤说道。
“是,默哥。”刀疤答应道。
“张警官,咱俩去一旁聊聊。”冉孜默轻轻的拍了拍张博森的后背说道。
冉孜默和张博森两人在走廊里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冉孜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说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让你负责这个案子了?”
“哎,领导说我这段时间太累了,想我休息休息。”张博森说道。
“哼,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张畅的两个案子全部都是这样,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查到一半就立马换人呢?难道你们查案换人就这么随意吗?我们谈生意都不敢这样,更何况你们手握的是一条条人命。”冉孜默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这样做,想要加害于张畅?”张博森说道。
“我觉得是,你呢?”冉孜默回答道。
“你觉得可能吗?张畅只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谁会和他过不去?”张博森摇了摇头说道,他觉得冉孜默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你不信,那我就再和你说一件事,张畅出狱以后才知道是张志忠害死了他姥姥,然后他就搜集各种证据把张志忠告上了法庭,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张志忠被判无罪,这个你怎么解释?”冉孜默说道。
冉孜默话音刚落,张博森突然愣了一下,他轻轻的拍了拍脑门说道:“对,我说我一直想问什么来着,我知道这件事,我也一直想问他们为什么在人证和物证都有的情况下还是输了呢?”
“对啊,为什么会输呢?”冉孜默反问着张博森。
“难道真的有人……”张博森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后背发凉,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老张,你回去以后悄悄地留意一下谁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我在外面也想办法打听打听情况,你看怎么样?”冉孜默说道。
“好,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个人。”张博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冉孜默和张博森两个人谈完了以后又一起往病房门口走去,此时张志义和张志信还在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刀疤他们过来帮忙守在医院。
张志义知道冉孜默这样做是好意,但他们和冉孜默之间并不熟,连冉孜默是干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面前的这个人脸上有一道深深地刀疤,这让他们心里觉得有点害怕和不靠谱。
“商量的怎么样了?”冉孜默走过来说道。
“默哥是吧?我听他们都管你叫默哥。”张志信回过头看着冉孜默说道。
“别别别,咱们年龄应该都差不多大,你们叫我孜默或者老默都行。”冉孜默笑了笑说道。
“是这样啊,我们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而且现在警察在门口看着也不让进去陪护,这儿平常有我们哥俩轮流守着就行了,不用再麻烦兄弟们了。”张志信说道。
“哎,不麻烦。反倒是你们又有工作又有家庭,天天在这儿耗着也不是个事,让他们替你们看着,你们也好有时间去上班照顾家庭,对不对。”冉孜默说道。
“默哥,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真的不用了。”张志信说道。
“我这不光是在帮你们,也是为了张畅,如果张畅知道你们为了他这么辛苦,他心里一定会愧疚的要死。所以让我们帮你们分担一点,你们也轻松一点。”冉孜默说道。
张志信回头看了看张志义,两个人都低下头没有说话。
“虽然我们和张畅是在牢里认识的,但坐过牢的人不一定就是纯粹的坏人,我们同情张畅的遭遇,也同情你们一家人,放心吧。”冉孜默走到张志义和张志信的中间,伸出双手轻轻地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说道。
“老默说的对,你们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放心吧冉孜默是个善恶分明的坏人,张畅交给他没事的。”张博森在一旁笑着说道。
张博森的一句话让张志义他们有些犹豫,但他们还是没有做出回答。
“你们找到张畅的亲生父母了吗?”张博森接着问道。
张志义和张志信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都愣在了那,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的他们有点不知所措。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这种破事他们实在是说不出口。
“还没有。”张志义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正好让他们在医院里看着,你们可以抽出时间去找张畅的亲生父母啊,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张博森说道。
“好吧。”张志义和张志信两个人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为什么要找张畅的亲生父母啊?”还不知情的冉孜默一脸疑惑的问道。
“完了我再和你细说吧。”张博森和冉孜默说道。
张博森和冉孜默说完以后,又转过头去和张志义哥俩说道:“我问你们个事啊,上次张畅和你们大哥张志忠打官司是怎么输的?为什么会是证据不足呢?”
“哎~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到最后法院判的是证据不足,不过对面的律师确实挺厉害。”张志义叹了口气说道。
“那也不对啊,你们有照片有视频还有人证,再厉害的律师也不可能颠倒了黑白啊。”张博森不解的问道。
“人家说视频证据不够详细不够清晰,不能成为有效的证据。”张志信说道。
“不是还有雅馨作证吗?她是现场目击证人这样也不行吗?”张博森诧异的问道。
“雅馨那天家里有事没来作证。”张志信说道。
“她没去?”张博森吃惊的看着张志信,然后又左看右看到处找着陈雅馨的身影:“雅馨,陈雅馨。”
“雅馨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们先让她回去休息了。”张志信说道,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了呢?”张博森气愤的说道。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张志义摆了摆手说道。
“怎么能不提呢?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因为张畅的事情,张博森存了张畅和陈雅馨的电话号码,张博森一边说着便掏出手机给陈雅馨拨了过去。
从医院里出来以后的陈雅馨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车里发呆,她不停地摇着头,嘴里还止不住的叹着气,她心里一直憋着一件事,想说又不敢说,她在恐惧中感到自责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