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志忠的眼里张宝利一直是一个不苟言笑且正直严厉的人,他对子女从没有过分苛刻的要求,只是常把八字家训挂在嘴边:“先学做人,后学做事。”所以张宝利活着的时候张志忠绝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葬礼过后的一个月,一家人已经渐渐的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他们的生活似乎也恢复到了以前的平静,千篇一律的日子虽然枯燥但也算安逸。
“得赶快想个办法把那笔钱弄到手啊,我怕我妈最后把钱都留给了那个张畅。”刚吃完晚饭的张志忠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经过几次失败的他依旧没有放弃得到这部分家产的想法。
“哼,能有什么办法啊?看看你家人那副德行,你妈是死把着钱不放,你那两个弟弟又处处和你作对,本来想着你姐能和咱们一条心,结果屁用都没有,现在除非你妈死了,否则根本要不上钱。”秦舒莲无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哎,这老家伙活的还挺结实啊,怎么闹都不管用。”张志忠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钱多的话闹来闹去的还值得,万一没多少钱,闹半天也没意思。”秦舒莲有些想要打退堂鼓的想法。
“你也太小看我爸了,他可是名牌大学出来的,咱们这儿鼎鼎有名的建筑工程设计师,设计了那么多厂子和楼房,你觉得他会没钱?”当张志忠谈到父亲张宝利时,脸上居然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你爸那么有本事,你再看看你。挣钱挣不下,要钱要不上,也不知道你能干了啥。”秦舒莲一脸不屑的讽刺着张志忠。
“你什么意思啊?我不都是按你说的去做的吗?你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现在埋怨起我来了。”烦躁的张志忠也是一肚子怨气。
“我让你去要钱,让你去闹事了吗?我让你整整张畅,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了吗?现在好了吧?闹的全家人都不待见你。我看你以后怎么要这个钱。”在后面出谋划策的秦舒莲,觉得自己计划的很好,没想到全让张志忠给毁了。
“你以为我想闹成这样啊?我哪知道他们这么难说话啊,还为了一个杂种打我,他们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张志忠的言语里充满了对家人的不满,他以为作为家里的长子,大家就都会听他的,可现实却正好相反的。
“你才发现啊?你家人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宁愿给外人,也不愿意给你,再看看你那两个弟弟都什么玩意?”自私的人总以为自己是对的,也总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在利益的面前更是如此,秦舒莲和张志忠就是这样的两个人。
“现在最麻烦的就是他们两个,只要能把他们两个搞定就行了。”张志忠叹了口气陷入了沉思当中,虽然他们兄弟之间一直很少有来往,但也没像现在这样闹的彼此都撕破了脸,面对如此被动的局面他也不知所措。
“现在就看你姐能不能帮帮咱们了。”万般无奈的秦舒莲现在只能把一部分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张云静身上,因为现在能帮他们的也许只有张云静了,但她又不知该如何说服张云静。
正当他们苦恼不已的时候,张磊偷偷地从冰箱里拿走了两根冰糕跑回了屋里,而这看似平常的一幕却让秦舒莲眼前一亮,她立马高兴的转过头和张志忠说:“既然要不上,咱们可以偷嘛,对不对?你那两个弟弟不可能一直守着你妈吧,咱们就趁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悄悄地去你妈家里把钱偷出来。”
“我妈天天都在家,咱们怎么偷啊?”张志忠摇了摇头,他觉得这样做难度确实有点大。
“你忘了你妈每天下午都要去院里打扑克吗?咱们就趁那个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全都拿走。”秦舒莲在心里早已规划好了一切。
“就算家里没人,咱们又没钥匙怎么进去啊?溜门撬锁啊?”
“你姐有啊,咱们可以找你姐去要啊。”
“你怎么问她要啊?她能给你?”张志忠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异想天开,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当然有办法让她给我啊,别忘了咱们知道她的秘密。”秦舒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
“然后呢?我妈发现钱都丢了报警怎么办?”张志忠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靠谱。
“放心吧,如果让你妈知道这件事儿是你做的,她绝对不会报警。”秦舒莲早已看透了王郡瑶的内心,她断定王郡瑶绝对狠不下心来。
“你什么意思啊?一会儿说去偷,一会儿又让我妈知道是我干的,你到底想干嘛?”张志忠疑惑的看着秦舒莲,他实在是不明白秦舒莲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秦舒莲却自信的笑着,她慢慢地站起来一边朝卧室里走去,一边说到:“明天晚上去找你姐要钥匙。”
张志忠看着秦舒莲的背影更加茫然,他不知道秦舒莲哪来的自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这样做,这样做的后果又会是什么,一无所知的他感到了莫名的不安。
第二天秦舒莲早已准备好一切赶在天黑前和张志忠一起来到了张云静家里。
“来,快进来,什么风把你们俩给吹来了?”对现状一无所知的张云静对张志忠夫妇是笑脸相迎,但她的心里却多了一丝防备。
“刚好路过就上来看看你们,姐夫和孩子们在吗?”秦舒莲嘴上说着客套话,可手里却空空如野。
“你姐夫在屋里辅导孩子学习呢,你们先坐下吃点水果,怎么没带张磊一起过来啊?”张云静也一脸假笑的客套了起来,她知道张志忠他们绝对是有备而来,但却不知因为何事。
“回他姥姥家了,要不然我俩也没时间过来。姐夫和孩子们都挺好的?”秦舒莲笑眯眯的探出头去看了看里屋。
“都挺好的,来来,吃东西,志忠别在那干坐着啊,吃个苹果。”张云静拿起一个苹果递给了一言不发的张志忠。
可张志忠接过苹果后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知道秦舒莲下一步准备怎么做,他空白的大脑里越显迷茫。
正当他们假情假意嘘寒问暖的时候,张云静的老公马建国拿着水杯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着张志忠夫妇愣了一下说到:“呦,你们怎么来了?稀客啊。”
“姐夫,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吗?过来看看你们,坐下聊两句呗。”淡定从容的秦舒莲永远都是一副真诚的笑容。
“你们聊吧,我就出来打杯水,还得进去看俩孩子写作业呢。”马建国笑了笑走到了饮水机前。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们说,说完我们就走呀,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秦舒莲准备开始实施她的计划了,但张云静和张志忠却一脸的疑惑,他们不知道秦舒莲所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说吧,什么重要的事儿啊?”马建国端着杯子走了过来。
“咱爸刚死,咱妈也老了,如果哪天咱妈突然不在了,张畅这个孩子怎么办?谁来管?”
秦舒莲的一句话让张云静和张志忠都愣住了,他们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而马建国却不屑的说:“谁爱管谁管,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姐夫这你就错了,你别忘了张畅可是管我姐叫了十年的妈。这妈可不是白叫的啊,咱妈肯定会让我姐照顾张畅的你信不信?”秦舒莲算是把这一家人都看透了,她知道每个人会怎么做,谁又最怕什么。
“想都别想,我们肯定不管,谁养的谁管,没人管爱死哪就死哪去。”马建国一听这话就来气,不过换做谁也不会愿意。
“姐,万一咱妈非要让你管,你怎么办?”秦舒莲一句话问的张云静哑口无言。
马建国见张云静为难的样子,立马威胁到:“我告诉你啊,不能管,你要管也行,咱俩离婚你自己带着他过去,爱怎么管怎么管。”
张云静瞟了马建国一眼说到:“你冲我发什么火啊?我说我要管了吗?”
“谁冲你发火了?我就是告诉你不要管。”
秦舒莲见张云静和马建国就快要吵起来了,立马在一旁劝说到:“你们俩别吵,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这件事怎么办。”
“你们家的事自己商量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马建国撂下这句话便走进了屋里。
“姐,你看到我姐夫的态度了吧?你说这事怎么办?”秦舒莲看到张云静的反应心里暗自窃喜着,她知道张云静最怕什么,所以她想利用这一点让张云静乖乖的把钥匙交出来。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张云静愁眉苦脸的低下了头,现在的这个情况真的让她难以抉择。
一直茫然的张志忠冲秦舒莲笑了笑,他现在才反应过来秦舒莲为何会如此自信。
“姐,其实这事儿也好办,你不管他就完了,妈死了以后谁还逼你管他啊,只不过张畅的出生证明好像在妈的手里。”
秦舒莲的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本来就不知所措的张云静更加惊恐万分。
“姐,这次我们过来就是想让你把咱妈的家门钥匙给我们,然后我们悄悄地溜进家里,把出生证明毁了,这样以后也就没人找麻烦了。”秦舒莲终于把她们这次过来的目的说了出来,顺便还装了一回好人。
张云静抬起头看着秦舒莲,她知道秦舒莲的动机绝对没有这么单纯,把钥匙给出去之后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她更加担心自己,如果事情都如秦舒莲所说,那她可真的是自身难保了。
“姐,你还在犹豫什么?姐夫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你觉得你还有别的办法吗?”秦舒莲凑到张云静的旁边小声的说着。
“你们到底要干嘛?”张云静惶恐不安的看着秦舒莲,她不愿把钥匙交出去,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别管我们要干什么,我们帮你把事情处理好就行了。现在这件事儿只有咱们知道,如果哪天弄的大家都知道了,你怎么办?”秦舒莲一边吓唬着张云静,一边冲张志忠试了试眼色。
张志忠瞬间明白了秦舒莲的意思,然后大声的叫着:“姐夫,姐夫。”
惊慌失措的张云静立马站起来说到:“别叫了,我去给你们拿钥匙。”
秦舒莲轻轻的拍了拍张云静的肩膀说到:“姐,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张云静没有理会秦舒莲,而是默默地走到电视柜前拿出了钥匙。她看着手里的钥匙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正当张云静看着钥匙发呆的时候,马建国从屋里走了出来:“怎么了?叫我干嘛?”
“没事,就是告你一下我们准备走了。”张志忠笑眯眯的站了起来。
张云静立马转过身来把钥匙塞到秦舒莲手里说到:“你们走吧。”
“姐,姐夫,那我们先走了啊。”达到目的的秦舒莲和张志忠笑容满面的和张云静夫妇道别。
“走吧,走吧。”而张云静却十分不耐烦的将他们送了出去。
送走了张志忠他们以后,张云静心烦意乱的靠在门上叹气。
“我再告你最后一遍,不许管那个张畅,听到没有?”马建国极其严厉的警告着张云静。
“我知道了。”张云静瞟了马建国一眼坐到了沙发上。她知道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却又无可奈何,她只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让她从惶恐中解脱出来。
拿到钥匙的张志忠兴高采烈的和秦舒莲说:“你可真行啊,接下来准备怎么干啊?”
“明天下午去你妈那。”秦舒莲冷冷一笑,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样。
有些人总喜欢打破生活的平静,他们希望从平静中找到一些刺激,在刺激中达到自己的目的,哪怕是违背道义,他们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