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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舍的包容

当警察赶到楼下的时候,正好与仓皇逃离的张志忠和张磊擦肩而过,但匆忙之间警察并没注意到他们两个人,而是径直往楼上跑去。

“警察叔叔,快救救我姥姥。”跪在王郡瑶身旁的张畅拼命地哭喊着向赶来的警察求救。

两名警察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地抱起地上的王郡瑶往楼下跑去。

病房里昏迷的王郡瑶还在医生的监护下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虽然这次张志忠并没有下狠手,王郡瑶的身体也暂无大碍,但这对于六十多岁的王郡瑶来说差点就要了她的半条命。

病房外两名警察正在和张畅了解着当时的具体情况,这时收到消息的张志义和张志信也急忙赶到了医院,连冲带撞的往病房跑去。

“二舅,三舅。”张畅看着迎面而来的张志义和张志信,连忙叫住了他们。

张志义和张志信跑到张畅的面前问道:“你姥姥呢?”

“在病房里面。”张畅指了指病房的方向。

张志义和张志信扭头就要病房里面走,却被两名警察拦住了:“稍等会儿再进去,大夫还在里面做检查,请问你们二位是病人的儿子吗?”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我妈。”冲动的张志忠根本不听警察的劝阻,硬要往病房里闯。

“等下,别急。大夫现在不让进,我们刚才也问过了,大夫说没什么大问题,等会检查完再告诉咱们具体的情况。”两名警察在门口拦住了张志义。

“怎么回事啊?我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张志义在病房门口急的团团转。

“你们也不知道吗?”两名警察疑惑的看着张志义和张志信。

张志义和张志信相互对视了一下说道:“我们不知道啊,张畅你姥姥这是怎么回事啊?”

“据这个孩子和我们讲,是他大舅张志忠去你妈家里要钱,但是你妈不给,然后就吵起来了,这个张志忠就把你妈打成了这样。”警察一边看着给张畅做的笔录,一边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又是这个畜生!走!找他去!”一听又是张志忠干的好事,张志义和张志信立马怒火攻心要去找张志忠算账。

“唉,唉,你们俩先别冲动。听我们把话说完,这个孩子年纪还小,而且也挨了打被吓得够呛,具体什么情况他也说不清楚。你们能给张志忠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下吗?或者把他地址告诉我们,我们去找他了解下情况,如果真是他干的,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个公道,不用你去解决。”两名警察再一次拦住了愤怒的张志义和张志信。

张志义冲着警察大吼道:“还了解什么情况?不是他干的还能有谁?”

与此同时大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警察同志,病人家属来了吗?”

“来了,来了。”警察和张志义、张志信还有张畅一起跑到了大夫面前。

“病人已经醒了,目前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头部受到了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还有就是身上有些外伤,住院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没事就好,谢谢大夫,我们能进去了吗?”大夫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进去吧,但是病人刚醒,你们不要让病人太过劳累,不要过度刺激到她。”大夫一边把门口让开,一边叮嘱着。

大夫的话还没说完,张志义和张志信就冲进了病房里,他们站在病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王郡瑶甚是心痛。

“妈,妈。”张志义和张志信爬在病床前轻声呼唤着王郡瑶。

“你们来了。”王郡瑶有气无力地说道。

“妈,您现在哪不舒服啊?趁着大夫还在,您和大夫说说。”张志信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眼角慢慢流淌了下来。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妈,对不起,儿子没保护好您,我现在就找张志忠这个王八蛋算账去!”张志义向母亲王郡瑶鞠了一个躬,然后扭头往外跑去。王郡瑶现在的样子让他既心疼又气愤,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张志忠碎尸万段。

“志义你回来!志义!”王郡瑶拼尽全力地叫着张志义。

“喂,冷静一下,要找他的话,也是我们去找,你妈叫你回去呢。”站在门口的两名警察又把张志义给拦了下来。

王郡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志义,算了吧,从今往后咱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不用再理他了。”

“那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啊。”张志义是越想越愤怒。

“行了行了,别提他了。”王郡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现在她一刻都不想提起这个让她寒心的张志忠。

“妈,妈,您没事吧?”王郡瑶的女儿张云静也匆忙赶了过来。

“没事。”王郡瑶睁开眼睛看了看张云静,又看了看站在张志义身旁的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没事了,谢谢你们,你们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忙吧。”

“阿姨,我们了解的情况是您的儿子张志忠把您打成了这样,我们想跟您核实一下情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找您的儿子张志忠,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一名警察走到病床前小声的和王郡瑶说道。

“不用了,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不用劳烦你们了。”王郡瑶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她虽然恨透了张志忠,但心里还是割舍不下。

“阿姨,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他都把你打的住院了,而且你们报了警,我们也接了警,这件事情我们就得管啊。”警察笑了笑说道,他知道王郡瑶的意思,但现在已经闹成了这样,作为一名警察他必须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谢谢你们,真不用了,我们自己能处理好。”王郡瑶还是不同意让警察插手这件事。

“妈,您怎么想的啊?让警察把他抓起来不就完了吗?不能让您白挨打啊。”张志义实在是不明白母亲王郡瑶为什么还在庇护这个不孝的张志忠。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警察同志你们先忙别的去吧,对不起,麻烦你们了。”王郡瑶说完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她不想再因为这件事纠缠下去了。

大家看到王郡瑶的样子,便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两名警察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把张志义和张志信叫到了一旁说道:“我叫张博森,这是我的电话,你们完了再和你们的母亲商量一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商量好了给我打电话。”警察说完把一张写着名字和手机号的纸条给了张志信。

“好吧,麻烦你们了,实在不好意思。”张志信默默地把纸条收了起来。

“没事,这是我们应该的,那我们先走了啊。”两名警察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

警察走后王郡瑶又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说道:“张畅过来一下。”

“姥姥。”张畅走到病床边看着王郡瑶。

“孩子,你没事吧?脸上疼不疼啊?”王郡瑶看着张畅脸上的黑青,心疼的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

“姥姥,我没事,一点也不疼。”张畅摸着自己淤青的脸蛋,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王郡瑶叹了口气看着女儿张云静说道:“云静啊,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张云静赶忙笑着回答道:“妈,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和我还客气什么啊。”

“大夫说我得在医院里住几天,可张畅这孩子还小,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想让你把他带到你那儿去住几天,等我好了再把他送回来,可以吗?”王郡瑶实在放心不下张畅,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儿能让张云静和张畅这对名义上的母子好好的相处一段时间。

“嗯,没问题。”张云静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又答应了下来。

“姥姥,我哪不去,我就在这儿陪着您。”而张畅却不愿意离开姥姥王郡瑶,他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王郡瑶的身边。

“听话,先去你妈那儿住几天,等我好了你再回来。”王郡瑶明白张畅的想法,但她必须这样做。她不想张畅跟着她在医院里受罪,也不想等自己走了以后张畅沦落到没人管的地步。

“姥姥,我不去。”张畅虽然管张云静叫了十年的妈,但他从未感受过那份母子之间的情谊。他心里始终存在一个阴影,让他有种莫名的恐惧。

“妈,要不然让张畅去我那儿住几天吧,我来照顾他。”张志义看到张畅不情愿的样子,赶忙和王郡瑶说道。

“不用,就让他去他妈那儿。张畅,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不要你了。”王郡瑶用严厉的口吻吓唬着张畅。

“哦。”被迫无奈的张畅差点委屈的哭出来。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张畅不愿去张云静家里的原因,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说破。他们希望张畅可以回到那个家,也希望那个家可以接纳张畅,哪怕刚开始比较难,慢慢来也许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十年了这是张畅第一次跟着“母亲”张云静一起回家,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家到底有多远,只知道坐着公交车从天亮走到了天黑。漫长的路途他默默地跟在“母亲”张云静的身后,没有沟通,也没有交流,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既陌生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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