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王笑着一把抱住了她,力气竟然大的吓人,傅叶雨不由惊叫:“小心儿了,小心儿子……”
西南王松开她,目一深:“等我……”
“嗯,三个月……”傅叶雨伸出了三个指头:“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在我们的儿子出生之前你必须把我接出去,否则……”傅叶雨又举起了另一只手,那只手纤细的拇指上正套着那枚闪闪发光的玉板指:“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打开密诏!幸之也好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好,我就把他们推上去……局势瞬息万变,我绝不容任何人来觊觎我的孩子,更不准任何人拿他们来要胁你,如果我失败了,你……”
“不要说了!”西南王怒吼一声狠狠地瞪着傅叶雨道:“三个月就三个月!这三个月内如果你和孩子受到了丁点的伤害,我就把这个天翻个个,我要让所有人都为你们陪葬……”西南王声嘶力竭的声音冲破夜空,把傅叶雨也震住了。她愣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待晓风吹过,面前哪还有他的影子……
傅叶雨一叹,低下头轻喃道:“姜为,我是不是又做错了?看他的样子,眼睛都红了,我实不该说这样的话逼他……我总是让他受伤害!”
阴影处渐渐现出姜为的模样:“王妃也是想激励王爷……”
“可我用的方法总是不对,要不要你回府去看看……”
“不,姜为如今的使命只是誓死保护王妃,王爷那里自有人宽慰……”
“唉,”傅叶雨一叹,萧瑟地转身回了宫内。
西南王连夜带兵离开了京城,临行前又把良玉踢进了宫。自至良玉便以御医的身份照顾叶雨为由留在了霜络宫。他刚一进宫里就象老鼠似的把霜络宫的每个角角落落都嗅了个遍,叶雨藏的那些个瓶瓶罐罐又都被他挖了出来。
傅叶雨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吃着蜜饯,眼神却不时地瞟着他,看他用袍子宝贝似地把那些瓶瓶罐罐兜在胸口,不由拉长的声音道:“要不要给我留下一瓶防身呀!”
“防你个头!你以为这是馨香可口的蜜饯呢……你也真敢偷!这些毒药哪怕只沾上丁点,你那三条小命就玩完……”说着,良玉瞟了瞟她的肚子:“吃吃吃,身子都这么重了,还在不停地吃!象猪,将来怎么生……”
傅叶雨不耐烦地手一指:“姜为,揍他……”
此后的日子里,傅叶雨过得倒也自在。皇宫里应有尽有,太后与皇上皇后不时地赏赐些东西来,傅叶雨收礼收到手软。只是有时去向太后请安的时候让傅叶雨有些难受。不仅是因为她笨重的身子实在不方便出门,更是因为皇宫里那一帮子女人盯着她肚子看的眼神与恶狠狠的大灰狼望着小白兔无异,着实让她很不自在。皇宫女人多,皇上子嗣又单薄,那么多女人如今怀孕的却只有皇后一个,她们不敢嫉妒皇后,但却对傅叶雨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每次盯着她的眼光都似要吃人,傅叶雨无奈,只得寻了个理由罢了向太后的请安。
尽管如此,她仍不得安宁。首先是皇上,下了早朝后必来霜络宫嘘寒问暖。有时候会带些好玩的东西时鲜的水果可口的点心,有时候便什么也不说只闷闷地坐在傅叶雨的身边出神,这让傅叶雨象身上长脓包一样难受。宫里的女人都是为精,任谁都看得出皇上在讨好她。于是,先是试探,再是自来熟,三是有事没事便来傅叶雨的霜络中吃茶聊天整天赖着不走,眼睛时不时瞟着宫门,耳朵高高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话里话外的都是皇上昨儿的心情如何,今儿的饮食可好……这让傅叶雨烦不胜烦,终于她的小宇宙爆发了。
终于这天晚饭后,皇上又心情不错地来到霜络宫。傅叶雨坐站没动,脸却先寒了:“皇上如今很闲吗?后宫里那么多女人都翘首期盼着呢,皇上来我这里干什么?”
皇上一怔,眼神一敛,倒也不怪她轻笑着就坐到了她的身边。傅叶雨却霍地站了起不,那笨重的肚子丝毫没影响她的利索行动,倒让皇上吃了一惊,他不解地看着她。
傅叶雨倏地扭过头去:“皇上,叶雨要回家。”
话一出,皇上也沉了脸:“你知道的,不行!”
“怎么不行?你这宫里是人待的地方吗?你知道这几天霜络宫里出出进进有多少人了吗?我是你的弟妹,皇上天天到霜络宫探视成何体统?既然你不放心他领兵掌权,又何必到府里去烦扰我们?如果皇上只是想以我为人质,那你大可把西南王府封了,把我们禁锢在府里不就行了?又何必冒着被猜忌的危险让我别扭地进宫……你的那些女人把我当什么了?当成了诱饵吗?我可不是皇上嘴边的羔羊……”说着她怒目而视望着皇上。
皇上也站了起来背着手脸色难看地盯着她。
傅叶雨丝毫不相让地与他对视。
片刻,皇上声音一冷:“你竟是这般看我的?”
“难道不是吗?”傅叶雨毫不相让。
“呯,”的一声,皇上挥手就把旁边的桌椅砸了个粉碎:“在你眼里我是如此不堪的吗?”
“你就是如此不堪,否则表姐是怎么疯怎么死的……”一语击起千层浪,傅叶雨吼完,刘公公吓得赶紧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下,皇上更是摇晃着身子脸色苍白眼睛红红地望着她:“叶雨,你……”
傅叶雨此时眼中的泪水也激射而出:“那一晚,我就躲在枫林别庄低矮的柴房里……”
皇上一下子脸色死灰趔趄地倒退几步歪倒在椅子上,刘公公急得在旁边不断地擦汗乱转,片刻后,他牙一咬,一下子跪倒在傅叶雨的面前:“请西南王妃不要怨怪皇上,都是老奴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