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怕他们明着不说,背后……这些刻意送来的东西也无不是一种讽刺,爹的脸都让我丢尽了。”傅叶雨说着有些羞悔地低下头。
朱景山眉头一皱:“傻丫头,你若是如此想那就太对不起师傅了。当初你被白家退婚,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师傅就已经把将来可能发生的事都想到了,早就为你做了盘算。所以他才会明着暗着的把你允给了师弟……如今幸之都有了,这是师傅最心慰的……”
傅叶雨一下子抬起了头:“师兄,你是这样认为的?”
“什么叫我是这样认为的,事实不就是这般吗?”朱景山语气中带着莫明地不满,当初即使他向师傅表明了心意,师傅还是执意把师妹允给了师弟,根本就不曾考虑过他……
望着傅叶雨明丽的眼眸中一暗,朱景山转身抱着幸之就走:“你也赶快收拾一下心情,方才我看到大壮提着一把大斧头就出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去打劫呢,他哪儿象是去迎亲……”
傅叶雨赶紧把软榻上的东西一骨脑地用帕子包起来,咬着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大壮这小子也真是的,怎么说到就做到……”叶雨收拾好东西后往旁边匣子里一塞就跳下了软榻,如今朝阳已然升起,看来两家的花轿也快到了。
傅叶雨奔到了前院,却不见大师兄与幸之,她望着满院的红绸不觉吐出一口气,只要能挨过今天就好了。转过脸却蓦地看到前堂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个温婉雅致美丽的女子正优雅地饮着茶。那举手抬足间的淡定成熟与雅逸贵气让人一时移不开眼,从侧面看,傅叶雨不敢肯定来人就是她,只因如今一身锦衣华贵的她不能与印象中的那个婉约清雅的人儿相提并论。傅叶雨思索着静默着走过去。
兴许是早就注意到她的到来,谢雨裳唇边挂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转过头来:“傅小姐,许久不见了……”
傅叶雨却暗暗倒吸了一口气,如今的谢雨裳成熟妖娆魅力诱人,眉眼间尽带着风流自信与泰然,傅叶雨知道她再也不似当初的那个单纯清丽的少女了,如今的她清华高贵,周身都似乎萦绕着一层仙子般地夺目的华丽光环,让人永远都不能移不开眼。傅叶雨仔细端详着她的衣着,竟不似后宫嫔妃的品阶服饰,弄不清她目前的身份,傅叶雨淡笑着走过去:“原来是谢小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谢雨裳欣赏地观察了她每一个动作后便低下了头去:“比起傅小姐,雨裳过得并不好。”
傅叶雨嘿嘿一笑:“谢小姐又怎知叶雨会过得比你好……”她说的是实话,九死一生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的。
谢雨裳却淡笑着面有羞愧地抬头望着她:“傅小姐,是否还在怨恨雨裳?”
“嗯?”叶雨不解地一声,眼睛眨了眨:“谢小姐此话从何说起?”
“那年的宫宴……雨裳也是被逼无奈……”谢雨裳说着又羞愧地低下头去。
傅叶雨一下子明白她指的是哪回事了,不由大咧咧地摆摆手:“过去的事已烟消云散,叶雨早忘了,谢小姐也不必再提起。我也没那么小心眼,知道你处在皇宫身不由已。”
谢雨裳一听感激地对她笑笑,便饮茶不再说话了。
傅叶雨望着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心里此时涌上的却都是当年‘百花宴’上她对西南王的脉脉含情……心里正酸着,不料谢雨裳却又猛地说道:“对了,雨裳此次前来,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来给傅家送贺礼的。”
傅叶雨一怔,随后立马屈膝跪下,谢雨裳淡然地便把放到桌子上的那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递给她:“南山吉祥玉如意一对,是太后娘娘对朱公子的祝福。”
“谢太后恩典。”傅叶雨双手接过郑重地叩礼站了起来。
谢雨裳仿若见惯了这一切,坐着依然没有动,随后从衣袖中摸出一块嵌着金色虎头的腰牌放到了傅叶雨的面前:“傅小姐,可否认识这个?”说着,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傅叶雨。
傅叶雨双目怔怔地看着那金色虎头腰牌,脸上神色复杂难辨,许久都没有说话。这块烫手的虎头牌她怎会不认的,有些猜到谢雨裳为何会如此,怕是她已经知道了当年事情的始末。半晌,她咳了咳嗓子:“谢小姐这是何意?”
“这是当年在皇宫中从傅小姐身上掉下来的……可是我记得当年大哥只把它送给了相府一个叫小叶子的婢女,不知此物何以到了傅小姐的身上?”谢雨裳的眸光里闪着智慧的光芒。
“唉,”听了谢雨裳的话,再看着她一切都明了的神情,傅叶雨知道再瞒着她自己就落了下层,不由低叹一声,轻轻地道:“谢小姐此时拿出这块腰牌,想必已经明白当初是怎么回来……我与表姐长得异常相似,那次的‘百花宴’……”傅叶雨说着便把当初姨丈要挟逼迫她所做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谢雨裳仔细地听完不觉婉尔,许久才意味深长地道:“原来如此……真是天意啊!”
傅叶雨望着她却没有说话,有些事似乎早已注定,缘分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那傅小姐想必也已经知道了西南郡究发生了什么事,他又过得好不好……”谢雨裳两眼带有迷茫地说道。
傅叶雨听她如此一说,心立马提起来:“难道谢小姐知道他如今过得好不好,我,我,我,一直打听不到他的一切……”
谢雨裳却倏地抬起头来:“难道你不知道西南郡发生的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