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王妃一看,立时笑着嗔怪地望着太子妃:“你也真是的,想吃莲子羹,让我叮嘱厨房一声就是了,还劳烦从宫里再带了来……”
太子妃笑笑:“请皇婶不要见怪,奶娘仔细惯了,每次都是她亲自备料煲来,我也习惯了她做的口味。待会奶娘做好了,皇婶也可饮用一碗尝尝,奶娘的手艺很不错的。”
太子妃一说,众人便立时明白了,宫里从来规矩多,讲究多,忌讳多,防备的也多,太子妃如此做也无可厚非。靖康王妃立时对着李麽麽点点头:“李麽麽只管下去做便是了。”
李麽麽高兴地应着拿着东西就出了水榭。
此时,容娜侧妃早已煎熬难耐,她呼吸喘息着不停地在软榻上扭来扭去,方才一听到清凉败火的莲子羹早已心动不止,眼见李麽麽飞快地下去,她便再也坐不住了,立时起身对着靖康王妃一礼:“皇婶,听说‘小静湖’中的‘云中亭’不错,容娜早就想去坐坐,如今有了机会,容娜便不陪皇婶说话了,此时月上中天景色正好,我可要先去转转了。”说着,再不等靖康王妃应声便带着两个丫头急匆匆下去了。
‘云中亭’修筑在‘小静湖’的湖心,沿途在水面上建起了长长的蜿蜒曲折的木桥,夏日时分,肥厚宽大的荷叶总是把浮在水面的木桥遮盖掩埋,让人远远一望,只看见湖心高高耸立的一个精美琉璃红顶的亭子却再也找不到通往的路,如此一景,总是引起不少人前来观赏。云亭的下面是高高坚起的木桩子,满湖的碧荷簇拥着它,远远望来便如仙阁楼台飘渺的仙境一般。
此时,容娜侧妃正坐在高高的‘云中亭’上,夜风吹来,满湖荷叶婆娑,却依然不能祛除容娜侧妃从内心深处升腾起的灼热,她干趣就把外面的罩衫脱下了,只露出里面乳白的夹衣,她单手在背后支撑正斜坐在亭中的石桌上,脚踏着石凳,云颈高仰,胸前衫子的衣带也是半松半开着,月色下那俊俏调皮有些放浪的模样,直让身旁抱着衣衫的小丫头难为情地红透了脸,想说什么劝阻的话却张了张嘴终没能说出什么,只是低着头抱着衫子在一旁静立。
另一个小丫头却守在了木桥的入口,她目光闪闪神情专注地盯着一个地方,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如此漆黑的夜,即使有明灯高挂,但树木阴森的投影中还是让人不觉恐怖。七拐八拐间,傅叶雨早已迷失在了如迷宫一般层层叠叠的廊桥院落中,但有一点她是非常清楚的,就是宝儿那哀求凄苦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象是某种索引,引领着她全然不顾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再一次拨开一丛花木,傅叶雨眼前顿时一阔,一座两层高的小木楼便一下子突兀在眼前,二楼的栏杆上挂着一溜大红的灯笼,楼下芭蕉叶葱绿张扬,四周一片静谧,高大的槐树象天神一般地守护在两旁,然而如今令傅叶雨无比惊怪的是二楼的栏杆上此时正缚手挂着一个人,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容颜,只能看到嘴里正塞着一块麻布,身上的裙衫被划得一绺一绺的,脚还掉了一只鞋,白色的袜子是那样显眼地晃在空中……
傅叶雨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心地蹲了下去。她侧耳倾听,却再听不到了宝儿的声音。望着楼前诡异的情形,傅叶雨此时才感到了害怕,她心里万般踌躇着,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吊着的那个人,最后还是一咬牙转过头去慢慢地向着原路返回。
“呜呜呜……”突然,一声呜咽的痛哭声立时在空中响起,傅叶雨倏地转过了头,只见楼前挂的人儿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正痛苦地不停地在空中摇荡着,只是那声音……傅叶雨立时直起了身:“宝儿,是你吗?”
“呜呜呜,”只见吊着的那个人儿立时激动地对着傅叶雨不停地摇着头,散乱的头发飘散在空中似厉鬼一般,可傅叶雨却一下子没有了丝毫的害怕,她欣喜地一下子跑到那个人儿的面前:“定儿,真得是你吗?”
宝儿此时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只是望着她不停地呜咽着哭,傅叶雨此时再考虑不多了,她目光梭着宝儿被缚的地方,心里思量着,最后摸了摸怀里良玉给的药硬硬的还在,便大胆噔噔噔地上了小楼。
来到宝儿被缚的地方,绳子不长不短刚刚好,傅叶雨往下一瞧:“宝儿,你忍着点,我一定能把你拖上来……”说着,便拽着绳子使劲地往上拉宝儿。
尽管宝儿很胖,但傅叶雨此时的毅力又是何等的坚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傅还是终于把宝儿拖了上来。又手脚并用甚至连牙齿都用上了才解开了宝儿手上的绳子,望着她被缚的血迹斑斑的双手,傅叶雨立时心疼地握住了宝儿的手。
宝儿却一下子打掉了她,立马扯掉了嘴里的麻布,转身扯着傅叶雨就走:“快走……”
还未刚走两步,原本漆黑的小楼一下子灯火通明了,二楼的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宝儿立时惊怕地抱住了傅叶雨。傅叶雨转身一瞧,一身紫红盘龙锦袍的靖康王此时正抱着肩站在房门口意味十足地望着她笑。
傅叶雨立时惊起了全身的冷汗,须臾之间,她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随后二话不说抓起宝儿就走。突然,小楼两面的楼梯上突然脚步声声涌进来不少的侍卫,恰把傅叶雨与宝儿堵在了中间,一个尖瘦身材管家模样的人手里正晃动着一根粗长的绳子,脸上那阴森的笑意味十足,如今她们就是粘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傅叶雨一看立时把宝儿护在了身后:“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