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傅叶雨一声深叹:“爹,你说福伯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的木墩子,大壮怎么劈都劈不完呢!”
“呵呵,”傅文楠宠溺地望着自己的女儿,眼睛里闪着睿智的光:“咱们家后山有片深树林,那里的树大多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的老树。你福伯最爱去的就是那个地方。每天赶车送我上朝后,他总能从哪里拉回一车木墩子来。”
傅叶雨又一叹,没再作声,拉把木椅就坐在了她爹的对面。踌躇良久欲言又止。
傅文楠也不急,温柔地望着女儿拧眉深思也不作声,他在等着女儿想好了再发问。
“爹,你原先在国子监教皇子们读书的时候应该认识不少人吧?”傅叶雨抬起头望着她老爹热切地问道。
“嗯,”傅文楠意味地望了妻子一眼,又看了看女儿清澈琉璃的大眼睛忍不住笑着嗯了一声,然后又补充道:“我对西南王比较熟悉。”
“那你认识魏兆熙吗?武功很高的那一个。”傅叶雨眼睛的热切更盛了。
“是西南郡的远南大将军魏兆熙吗?”傅文楠想了一想说道。
“西南郡?大将军?”傅叶雨念叨了下,随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从舅父家回来的路上我见过他,当时他好象是西南王的侍卫。到了京城我才知道他也有官职在身,大壮相中的师傅便是他。可是他家训在身怎么都不愿收大壮为徒。”
“照雨儿这么说,西南王身边的魏兆熙必是远南大将军了。雨儿不必苦恼,他不收大壮为徒是为大壮好。”
“呃?爹,这从何说起?”傅叶雨不解。
傅文楠轻叹一声,许久才喃喃道:“西南王的母亲是朱雀国的玉瓶公主,才华横溢,国色天香。当年初嫁时便得到了先帝的专宠,第二年就有了七皇子郑燮。当年的百花宴上,皇上出新招要以百花为题进行诗赛。为父当时年轻气盛,凭着多年游历的学识和博闻强记最后打败了最后一位对手夺得魁首。可是令为父没有想到的是,为父当年打败的最后一位对手竟是女扮男装的玉瓶公主。玉瓶公主心胸宽广,才识敏锐,诗赛后竟对为父生起了惺惺相惜之心,并让皇上亲自指定为父为七皇子郑燮的太傅老师。七皇上当时才三岁,这一教便是七年……七皇子十岁那年,因为皇上的盛宠不哀,玉瓶公主遭人毒害香消玉殒。最后竟查知是五皇子的母妃德妃娘娘下的黑手。七皇子忍无可忍一怒之下竟持剑冲进了宣德殿欲为其母报仇。七皇子犯了大忌,若不是为父赶得快抱住了他,恐怕祸事早已发生……当时皇上盛怒,一旨之下,把除太子之外的所有皇子都遣到了上京城外的偏远封地,没有皇上的宣召永世不得回来。皇上宠爱玉瓶公主,对七皇子更是疼爱至极。若不是七皇子犯了如此大错,他又怎舍得……当年七皇子被封为了西南王,世守西南郡。并派了当时的安国公魏谡和当代大学士阮清流辅助治理西南郡。明义上是监视制约西南王,其实是保护。两人都是盛极一时的名门望族,皇上对西南王的疼爱可见一斑。况且,西南虽然偏远,但良田肥沃,密森崇山,奇花异草珍宝无数,又有数道天堑作屏障俨然一个‘国中国’。魏家和阮家便至此效忠西南王。所以但凡入得魏家和阮家的门生都得必许效忠西南王,这也确实是魏阮两家的家训。所以魏兆熙不能收大壮为徒。”
“唉,原来如此。”傅叶雨一声叹息:“我会好好劝劝大壮的。”
“雨儿,”身后,母亲一声轻唤,傅叶雨扭过头:“快来试试娘为你缝制的新袍子。见你喜欢穿男装,我便为你做了一件,快看看合身不?”
傅叶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件青色男衫,又望了望父亲鼓励的眼神不觉抿嘴笑了。急忙奔过去,傅叶雨接过了紫色的华袍,细密的针线,触手温暖,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傅叶雨眼眶一阵泛酸。也不再顾忌父亲的在场急忙脱了身上的旧袍换了新袍,大小长短肥瘦正合适,傅叶雨望着娘笑了。“娘,正合适,你手艺真好。”
“你喜欢就好。这颜色可是你爹亲自为你挑选的哟。”母亲促狭地望了父亲一眼欢喜的说。
“啊?”傅叶雨诧异地一声,转头又望向父亲:“爹,你不反对我穿男装?”
“只要雨儿喜欢,怎样都好。”傅文楠点点头满目疼爱地说。
爹对她真是宽容。
下午,大壮依然在劈木头。拽不动他,傅叶雨便独自穿着新袍子上了街。如今没有大壮在身旁,傅叶雨就没了目的,只知低头往前走。
停住脚,一抬头,鬼使神差竟已走到了‘福记’珠宝行的大门口。既然魏兆熙不能收大壮为徒,那她对他就不再报希望。只是,内心深处总觉得魏兆熙与‘福记’珠宝行似乎有什么秘密,隐隐约约勾着自己想一探究竟。两日下来,这份心思竟不能善了,而且还有愈演愈烈势态。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执念非牵着她踏入不可。
“唉,也不知表哥的面子大不大。”傅叶雨摸了****怀揣着的东西低喃了一声。
正欲踏入,抬眼却猛地看到魏兆熙正从里面满面笑容地走出来。傅叶雨一惊,抬起的脚立时收回,退后隐在一边观察着。
魏兆熙魁伟的身材从‘福记’珠宝行走出来,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锦盒,身边还伴着一位姑娘。只见这位姑娘身材很高,一身白色镏金绢花的锦衣称得修长的身材玲珑有致。长得很是温婉,似天上浮动的流云般恬静美丽,气质清淡大气,一看就知道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只是那精致的眉心似乎挂着一缕愁绪,不管魏兆熙在旁边怎样的软语轻盈满脸堆笑,她也只是勾起嘴角淡淡应着并不见开怀笑脸。傅叶雨疑惑了:“难道他到‘福记’真得是来买珠宝的?并不是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