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道苍茫,放眼天下无不是强食弱肉,恶欺良善。无数贤人前赴后继只为开一个太平疆域,最后却无果,究其缘由,皆因肉食者强横,一时无解决之法,只得任异族欺压。人族之内居安不思危,不但不能团结起来抗争,内部之内更是狼烟并起,矛盾无数,只道这是非黑白页颠倒了,仔细想来也释然起来,有生命的地方不就有争斗吗?今天距何老六外出寻仙已经七天,而何老六不负众望,日夜兼程,残风露宿,带着老族长的书信终于请来了仙人。只是这仙人样貌却是没点谱儿。这日天很晴,苍天白云,镇子外天空之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片刻之后变得大了一些,随着那物事渐渐变大,居然是两个人的模样,一个身材壮硕,傻大黑粗;一个样貌偏瘦,清秀精致,两人都是踩在一个飘浮在虚空的大葫芦之上向这边滑行而来。“快看哪!仙人!有仙人!”镇外不知哪个路过的看到这一幕,惊讶的大喊大叫着往镇里跑去,不少人听见喊声跟着跑了出来,皆是怀着好奇的心冲出镇外,想早早目睹仙人之姿态。何老六立身葫芦之上,旁边有一个小子扶着他,安慰他不要害怕。
但看那少年,修眉朗目,面庞清秀,看年纪能在十七八岁,再看身上穿着,清一色粗麻布料,上身更是简单粗麻织成的短袍用一根绳子简单的束着,下身穿着宽松的裤子加上一双旧的洒鞋。夺人眼目的却是短袍无袖,裸露出结实的肌肉,这短袍不像短袍,坎肩不像坎肩,端的不伦不类。两人兀自飞着,底下的人们越涌越多,杂乱地站在镇外品头论足,有几个一眼就认出何老六,纳闷道:“这大老实几时变成了仙人,居然还能飞行了?”何老六已经不紧张了,他看着眼前那少年,指着下方道:“小师傅,这就是我们镇子了,我们能下去吗?”“好的!”那少年微笑,阳光的脸上写满了调皮,那笑容简直可以媲美阳光,笑了一下过后,那少年却郁闷起来,道:“何大哥,你可想明白了,这葫芦上可是有我师父贴的行云符,只能用这一次,过期便做了废,你真的不打算多在天上飞一会吗?我可是很享受这感觉的。”何老六一听紧张起来,生怕少年贪玩误了正事 ,慌张道:“司徒李兄弟,临来的时候,老神仙可是让你不要贪玩,你……”他一紧张,竟然结巴起来。
“哈哈……你看你那样子,还那师尊压我,哈哈……”正笑着,那少年脸色急转,刚刚还是嬉皮笑脸,转眼又严肃起来,道:“好吧,你赢了。”何老六尽管很无奈,听到少年如此说,顿时心先放松,只见那少年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放到嘴边念念有词,那葫芦一个急停,何老六站立不稳差点摔了下去,那少年扶住何老六催动大葫芦向下方飞去。“下来了……快看!”镇上的人们看到大葫芦载着两人急速下坠落在空地上,下意识的向后退开。那少年环顾了一下众人,右手伸出口中念念有词,那大葫芦突然缩小,平地里缩成了寻常大小,被少年纳在掌中。二话不说,他快速把葫芦盖子拔开,一股酒香传来,没有管其他人,少年仰头咕噜噜香喝了一阵,然后畅快的喊道:“啊!爽快,踏浪翻云七百里,斗酒欢畅自淋漓,爽快!”“额……” 人们不由得纳闷,这番作为不正是一个酒鬼吗?看起穿着随意,举止轻佻倒是像一个流浪江湖打把式卖艺的艺人。“乡亲们,这就是我们请来的降鬼神仙,快去请村长来迎接。”何老六说道,恭敬地为那少年引路。
“真麻烦,我不喜欢这么多眼睛都看着我。”少年不耐烦,把酒葫芦系在腰间,双手背在身后,慵懒的摸样让人很不爽,但是刚才他能在天上飞,并且能把小船似的葫芦变得那么小,肯定有一定的修为,总的来说,众人还是很敬畏神仙的。少年刚说完,人群后面有了动静,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一个鹤发老者手拄着一截拐棍由几个中年人扶着向这里走来。原来是镇上来了仙人引起了震动,大家都忙着去看,族长料定何老六几人请来了仙人,赶忙出镇迎接。“老族长!”何老六激动喊道,赶忙三步并作两步扶住老者,道:“老族长,何老六青来了仙人,没有辜负您老人家,由于心急,我就和仙人一起来了,他们几个过几日就会回来。”“好!好!”老者连番激动,已经泣不成声,只道黄天不复良善之人,他把何老六扶起,环顾四周,都是一些熟面孔,当下焦急道:“你请的仙人呢?”“老先生,我就是来给你们降鬼的?”少年走了过来,没耐心被这么多人关注,他自荐起来。
“哦?”族长右手拐杖换到左手,右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狐疑的看着少年,有些不悦的回头看看何老六,道:“他是谁?”“这位小哥就是仙人。”“为什么是个少年郎呢?我认识的仙人是位老仙翁啊。”“是这样的。”少年解释道:“小子司徒李让,奉师尊之命前来为你们接触厄难,师尊很忙,所以……”“好!明白,原来是神仙高徒。哎呀,您快请”老者的态度也变幻莫测,他赶忙吩咐众人欢迎仙童降临,又嘱咐了镇里的大户杀猪宰羊,祭天祭神,一时间镇里好不热闹。少年在后面被引着进了镇子,阵阵邪气顿时让他捂紧了鼻子,隐隐一股尸气荡在镇子上空。少年皱着眉头跟着老族长走进了一个大宅子里,这里是目前最有钱的大户了。镇里的人民隔了这么多天也都冷静了很多,纷纷把抢来的东西归还,接着焚香烧纸,大祭亡灵,晚上没人敢睡觉,他们热切期盼仙人赶来,驱鬼赶魔,解除厄难。因此他们对司徒李让热情招待,生性洒脱随意的司徒李让感到有些不自然起来。“老族长您刚才说,镇上很多人都被恶鬼剜去了心脏?”本镇大户的宅子里的大厅内,司徒李让问起了详细情况,族长身边还有个镇子里几个有些名望的人。
“是啊,一夜之间……”族长说的有些悲痛,空堂的大厅答应出老者的无奈和痛心。“那就是了,这群恶鬼喜以心脏为食,心属火,当以水克之。”司徒李让思忖道,心里顿时有了计较。“这群恶鬼这段时间都没有出现,看来行动是有一定的条件,必是等到极阴时才会出现,我算的没错的话,下个月初一,也就是五天之后,阴气沉于阳气之下,那群恶鬼必来!”“哎呀!”几人听后骇然,赶忙伏在地上,央求道:“仙童可要救救我们啊,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司徒李让感叹的摇了摇头,郁闷这些人干嘛这么客套,弄得他很不自然,当下赶忙搀起几人,就听坐在旁边的族长道:“仙童是老仙翁的高徒,身怀仙术,定能降妖除魔,但有要求我镇上下定会全力满足。”司徒李让一阵头疼,降鬼而已,身在这些客套人之中真的很不随意,想罢,他找了个借口,安慰过众人后独自出门走了。端着酒葫芦,司徒李让边喝边走,顺着大街不觉得又走到镇子边,独自躺卧在一片草丛中,他不住感叹,人族衰微,一镇乃至一城之中居然都没有个道法高超,能降伏野鬼的人物,仅仅个别野鬼作祟,便能让人们寝食难安,性命不保,真不明白人族这么弱,居然还能存活这么久而不灭,说是个奇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