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你再去外面多买些菊花、鱼腥草、生地、大黄、当归、川芎、羌活各二十两。要快!”
冬雪听言,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拿上钱袋子就出门了。
“帮我把后院的竹叶摘一些来。”
沈晚秋低着头,手中不停地碾着草药,下意识吩咐冬雪。
半天没得到回应,沈晚秋抬起头才发现屋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哦对,冬雪被她派出去买药材了。
叹了口气,撑起身子到后院摘了些新鲜竹叶。
沈晚秋心想,是该买鞋些利索的下人,偌大的沈府竟没几个用得惯的人,除了这些,还要找些得力的手下,想想之后做的事,冬雪一个实在是不方便。
下了决定,沈晚秋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
看着一个个白瓷瓶和木匣子里满满当当的药丸,沈晚秋心里轻松了不少。
“冬雪,我们一起把这些送到哥哥的院子吧。”沈晚秋抱起一些,与冬雪一起走去。
沈凌看到满桌子的瓶子和匣子,惊得用手去探探沈晚秋的额头,还自言自语道:“额头也不烫啊。”
沈晚秋啪的一声将沈凌的爪子打下去,没好气地说:“哥哥要是不想要,秋儿带回去便是!”
“要要要!当然要!妹妹给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沈凌一把护住桌上的药瓶,惹得沈晚秋一阵好笑。
“这里面的药丸,都是一些下火的,西部天干物燥,再加上你们长途跋涉,很容易起内火,用这些药丸可以压一压。”
沈凌耐心地听完沈晚秋的话,心里忍不住感叹,自家妹妹真的长大了,都知道关心他们了。
“好。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秋儿也要照顾好自己啊!此行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还真有点舍不得娘和你。”沈凌叹气。
沈晚秋握上沈凌的手,“哥哥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娘和整个沈府,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那就辛苦妹妹了!”
兄妹二人又玩闹了许久才罢休。
沈晚秋走在回屋的路上,似乎是又想到什么,脚步一转,去了书轩阁。
书轩阁是沈凌书房所在地。
沈晚秋退走了守在门口的下人,手指轻轻扣门,“进。”
屋内沈毅正坐在书桌前,手中点点画画。
沈晚秋走近一看,是地形图。
“爹爹,这条路山贼颇多,军队运输着大量粮草和武器,走这条路不太安全。”沈晚秋突然出声,打断了沈毅的沉思。
沈毅抬头,严肃的脸上添上笑容,“秋儿?你怎么来了?”
“秋儿来看看爹爹。”
沈毅笑呵呵地说:“好,那你来给爹说说,你怎么确定这条路上有山贼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女儿的一门心思扑在二皇子身上,没想到竟有如此见地。
“之前上京城就有百姓上告官府,说经过这条山路时遭遇抢劫。官府知道后也有派人前去,虽然不知道结果是怎样,但女儿猜测绝不尽人所愿。按城里官府的秉性,一旦抓捕成功,一定招摇过市,恨不得让皇上都知道他们有多能干。既然毫无声息,那必定是败了。由此可见,这山贼不一般。”
“安全起见,还是不要走这条路为好。”
“将军,门外沈肖求见。”
沈晚秋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下人的声音。
沈肖是沈毅的贴身侍卫,小时候是沈毅在路边捡到,见他可怜就留在身边。沈肖也争气,做事有模有样,时间久了就成将军的心腹,是军队里除了沈毅沈凌外最令人敬佩的人。
沈肖推门而入,看见沈晚秋也在,眸中微讶,只见后者十分温顺地站在一旁,开口对着沈毅说,
“将军,那路山贼得知我们去西部必经那条路,他们已经在山路进行埋伏了。”
沈晚秋笑了,她就知道,一个女儿家能想到的事情,身经百战的父亲怎么会想不到?
“爹爹,那你们聊,秋儿就先走了。”
沈晚秋不再打扰。
走出书房后,沈晚秋的脸色有些阴沉。这些显现于表的事情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查到,二皇子那边自然也能,所以他肯定不会傻的在那条路埋伏。
不论山贼是否和长孙怀有关系,只要能够阻止沈毅出征,都是长孙怀愿意看到的局面。
剩下可选之路便是官道,山贼不敢在官道胡作非为。长孙怀也不蠢,没有了山贼,如果再发生什么事情,那必是和朝廷里的人脱不了干系。
长孙怀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然不会在出征路上做手脚。
那么…就剩下城外沈家庄子的私兵了…
沈晚秋眸色渐深,时间不多了。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出征那天。
府里上上下下,不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就连几日不出院门的吕娇娇都乖巧地站在沈晚秋身后,在前门为沈毅二人送行。府外也挤了不少百姓,向上天祈祷将军早日凯旋归来。
百姓们心里都是真心敬佩沈家,如今安定幸福的生活,沈家功不可没。
沈晚秋看着熙熙攘攘的百姓,心里有些酸涩。
难怪,皇家看不惯沈家。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面前有如此得民心的将军,皇家怎么会安心?
众人含泪寒暄许久,父子二人才启程。
吕娇娇站在沈晚秋身后,不动声色地向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男人递了个眼色,男人点点头,悄悄离去。
她以为自己做这些足够隐蔽,没曾想,小动作都被沈晚秋收入眼底。
终于忍不住了吗?
沈晚秋勾起嘴角,心中一大块石头已经落地,现在要解决这些小事情了。
长孙怀收到消息时,出征队伍已经到了城门。
“殿下,我们明日就可以动手了。”一个蒙面男子坐在长孙怀对面,手中黑棋落下,局面瞬间扭转。
白子被扔回棋盒,长孙怀笑着开口:“本皇子又输了,老师不愧是老师。”
蒙面男子掂起茶壶,给长孙怀倒茶,嘴上却是淡淡地说道:“二皇子的心思都在脸上写着,一看便知下一步要怎么放,自然是输得多。”
听了这话,长孙怀竟也不恼怒,反而笑得更开怀:“老师说得是!学生受教了。”
男子掀起面纱的一角,茶水顺入口腔,嘴角的银环反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