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破了福源小区夜的沉寂,昏黄的路灯照亮了两个人映在墙壁上的身影,依稀看到那是一个清瘦的少年和……
“你个混蛋,你看看你一天天都在干什么,啊?打架斗殴,喝酒游戏,你对的起我吗!你对的起你爸你妈吗!”一道道声嘶力竭的嗓音划破了那少年的耳膜,“你看看我一天天累成什么样子?我容易吗?你不读书也就算了,居然还进了局子,如果不是我那姐妹琪琳,你早就进监狱了,我容易吗?”那嗓音中竟带了些许哭腔,啪,又是一耳光,“你他妈有完没完!”少年嘶吼着。
只见那墙壁上的影子一甩胳膊“我逼你们收养我了吗?啊?,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我从来都没有你这个姐姐!你少管我,你以为你是他妈谁?”嘶哑的声音响彻在另一个“影子”的耳畔,但她听出来了,那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些许痛苦,又带着些许悲愤。
嗒嗒嗒嗒,脚步越来越急,清瘦的背影逐渐模糊,逐渐远去,只留下一个影子,默默的杵在马路边,形影单只。
呜呜,她抽泣着,如果那少年还在,他或许会吃惊但却改变不了他的怒意,她,一位警察,从未在他,一个叛逆的“社会人”面前流过一次眼泪。
她坐下了,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腿间,全身轻轻的抽动着,一声声压抑着的唏嘘,仿佛是从灵魂中一丝丝抽出来的叹息,散布在空气中,织出一段段动人的抽泣,直击道闻者的心里,连那灯光也变得朦胧黯淡了。
她抬头仰望天际,露出了她那秀美的脸颊,瓜子脸的轮廓里是一片动人心弦的苍白,让人不由得疼惜,粉嫩的唇中些许露出贝齿,细腻的肌肤上点缀着几点泪痕,闪动着莹莹的光,碧波的眼中虽充满了泪水却透着隐隐的坚毅,那是仅仅华夏警察眼中才有的光辉,两湾似皱非皱的眉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让人怜惜,但若细细品味,那眉目中又有了一丝清冷,这脸虽生的不是最美,但那种清冷,那种洁白就是人间最美的璞玉也无法比拟。远远看着,那瘦削的身影虽使人怜悯,但穿着警服却透着高冷的气质。
她看着星空,听着那幽幽的蝉鸣思绪跌入了回忆:
那是06年的夏天,她还是个初中生,在家里做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暑假作业,心里嘀咕着混蛋应试教育,盘算着如何看点电视。
胡乱做了几笔后,她看了看时间,离爸妈回来还远着呢,心中一震窃喜,“丫的终于写完了,赶紧追剧,这么好的上午怎么能被作业祸害了呢?”
一路小跑蹿进了客厅,摁开了电视,又把门锁上了一道,急急的跑到沙发前,一扑,四仰八叉的倒在了沙发上,自得其乐的摇起了电视。
她看得渐渐入迷,沉浸在剧中人物命运的起起落落中。
然后……
咔嚓,一道违和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这一声可不得了,惊得她直接跳了起来,一蹦足有三尺高,宛如被…雷劈了?
这是开门的声音。
“我靠,什么情况?”作为“淑女”的她立刻口吐芬芳。
“爸妈不是走了吗”一万匹“草泥马”在她心头跑过。
更可怕的是,手忙脚乱的她不幸的按到了扩音键。
于是……
电视的音量被开到了极致,她的脸立马变得煞白。
门开了,她知道今晚估计又要皮带炒肉了,他父亲是一个警察,做事向来一丝不苟。
呃…但接下来的事却出乎了她的意料,首先进门的竟然不是她那雷厉风行的父亲,亦不是“唠叨王者”的母亲,而是……
一个从未谋面的……小男孩。
看样子那小孩子也就初一的样子,留着标准的学生头,穿着洗到发白的校服,宽松的校服在他那瘦弱的身躯上显得格外肥大,仔细看去貌似还有几个不大的补丁。
白皙的脸颊上生了一双灵动的眼,目光有些羞怯。
只是他的目光看着她怎么这么……甚至有一丝惊讶?
“哇”一抹红晕一下子爬上了她的脸颊庞,天气炎热她在家中只穿了一件胸衣,而且她正站在沙发上那样子要多沙雕有多沙雕。
砰,她一下子窜进了她的房间,甚至忘记了关掉电视机。
电视机叽里呱啦的放着声音,一抹微笑浮上了男孩的面孔,看着她那沙雕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好温馨,因为他有亲人了,他有姐姐了!
后来他知道她姐姐的名字是林心语。
而她也知道他的名字是何默。
晚饭后,心语被她父亲叫进了书房,“他是?”
“我一个兄弟的儿子,他在缉毒行动中牺牲了,孩子的母亲也早已去世。往后他就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凡事让着他点,你毕竟是姐姐,以后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弟。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他,你就给我滚出家门。明白吗?”
“明白了”心语极不情愿的回答:哼,我家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吗?别看老爹护着他,今天让我这么出丑,我不教训他一顿简直就是辱没了我巨峡市一中大姐大的威名。
“你想什么呢?听到了没”
“好好好,以后我罩着他,行了吧”
“你什么态度?啊?我管不了你了?记住不许为难他”
“嗯哼”
心语爸也是一阵无语,他早已经摸清了自家顽劣女孩的性子。
小时候太溺爱心语了,结果长大后顽劣不堪,身为一个女孩子却比男孩子还不听话,飙车,卡拉OK,都有他这个女儿的身影,三天一次找家长,五天一次打群架,丢尽了他堂堂刑警大队长的脸。
看着心语走出书房,心语父亲,心里一阵唏嘘。同时他也有些担心何默,家里这个“小魔女”到了学校铁定会欺负何默的。
“唉”叹了口气,“希望何默能够帮到她改变自己吧”
心语发现何默的话并不多,平时也不太爱说话,很文静的样子。
这样更加助长了心语的嚣张气焰,平时心语爸妈在家的时候她装作乖乖女,貌似和何默很友好,甚至帮何默洗水果,心语的父亲也就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他认为心语终于长大了。
可实际上……
在心语爸妈没在家时她经常指着何默的鼻子,厌恶的说:“如果我是你,我就应该滚出这个家,我们凭什么养你啊,你给我记住了我没有你这个弟弟,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可能是她不适应家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亦或者是两者都有,总之,在心语印象里,那个假期她很讨厌他这个沉默的弟弟。经常拿何默开玩笑。
何默知道姐姐不喜欢自己,所以他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的,不管是吃的还是玩的,他都会把最好的让给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