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一片死寂,只余下那分不清方向的山风,没头没脑的四下里乱吹。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具趴在地上的火云狼尸体,突然间动了动。
一个全身浴血的少年,用力的拨开火云狼的尸体,从火云狼的肚子下面钻了出来,正是被压在狼尸下的佐鸣。
佐鸣的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轻轻抖动着。刚刚的一战,已经让他累到了脱力。此时的佐鸣,感觉到身体内一阵莫名的空虚,他全身的力量,就像是被瞬间给抽空了,现如今他就像是一副空壳,恐怕是一阵大风都可能把他吹倒。
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坐在火云狼的身旁,佐鸣大口大口的喘了好一阵,这才强打精神站起了身形。
“刚刚的一战,实在是太凶险了些,要不是自己的计算不错,此时的自己,恐怕已经沦为了火云狼的腹中之食。”
想想都有些让人后怕,佐鸣心中不由得暗道侥幸。这次战斗,是佐鸣人生当中第一次真刀实枪的浴血搏杀,虽然对方只是一头灵智未开的野兽,但是也同样可以让佐鸣受益匪浅。
“难怪经常有一些修者,会刻意的去一些危险的地方,进行生死历练。原来这种生死关头的搏杀,才是最为磨练人的,绝对不是平日里独自一人舞枪弄棒,所能够比拟的。”
佐鸣在心中细细的总结着刚刚一战的经验,这是佐鸣历来的习惯,以前在家中修炼的时候,虽然每次都没有什么进展,但是佐鸣却是养成了事后总结的好习惯。
天空中一轮满月高悬,洒下一轮银白色的月华,给周围的一切都度上了一层银白。佐鸣静静的沐浴在皎洁的月华当中,就如同是一尊雕像。佐鸣已经完全的沉浸在了对经验的总结当中,他对周围的一切全都茫然不知。
一缕血色的红芒,轻微的闪了闪,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在这月夜当中却是分外的显眼。
红芒闪现之处,一枚看起来平淡无奇的玉牌,显露了出来,正是佐鸣挂在脖子之上的那面玉牌。
玉牌上的红芒不住的跳跃着,虽然很微弱,但却充满了灵性,宛若似一个舞动的精灵。
静静地红芒由弱转强,一缕淡淡的红色映红了佐鸣英俊的脸庞,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佐鸣依然一无所知,他深深的沉浸到了冥想当中。
红芒由弱转强再由强转弱,缓慢的没入到了佐鸣的身体当中。直至最后,竟然连带着整块玉牌完全的消失了。只是在佐鸣原来的脖下皮肤上,悄然的出现了一枚殷红似血的红痣。
这些发生的一切,完全是在悄无声息当中进行的。来的悄无声息,去的声息皆无,就仿若是梦幻一般。
要不是那块消失不见的玉牌,和佐鸣颈项上那枚看起来很美的红痣。这奇怪的事情,就好似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佐鸣依然盘坐着,身体一动不动,就亦如他平日里的修炼一般。
“呼!呼!呼!”
几缕强劲的山风拂过,带着轻轻的微鸣,给这夜半的山间,增添了一层神秘的气息。
旋转的山风掠过小溪的水面,激起了无数细小如同陀螺一般的旋涡,扬起了一层细如沙硕的细小水珠。
粼粼的波光,顿时让小溪成为了第二条银河,到处都是星光点点闪闪发光,璀璨之极。
一团淡淡的,如幻如烟一般,不断的变换着形态的白色雾团,轻飘飘的从佐鸣脖颈下的红痣当中,溢散了出来。
雾团摇摇晃晃,仿若是一片随风轻舞的落叶,摇摇摆摆飘飘荡荡的落在了不远处那具火云狼的尸体之上。
润物无声,当白雾落到火云狼尸上的那一刻,竟然隐隐的幻化成了一只拇指大小的小兽,恍恍惚惚若有如无。
小兽颇为拟人的扭头看了一眼仍在盘坐的佐鸣。又回头用它那小巧的鼻子,在火云狼那噙满了血水的狼身上轻轻的嗅了嗅,好似有些嫌弃一般的接连抖了抖它的那颗小脑袋,露出了一脸的鄙夷。
不过最终,它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缓缓投入到了火云狼的尸体当中。已经放置了几个时辰的狼尸,此时早就已经开始有些僵硬,身下的狼血也已经凝固干涸,还有那肚子下的一堆黄绿之物,依旧不住的向外散发着阵阵的臭气。
不过当那团白色的雾气小兽没入到狼尸当中之后,这一切都开始改变了。诡异到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火云狼那已经僵硬的尸体竟然轻轻地动了动,黄绿之物也跟着诡异的消失了。
早已经支离破碎,被佐鸣划得不成样子的狼腹,开始以着一种肉眼可见,似缓实急的速度开始愈合。
那些已经有些发僵发白的肌肉,正一点点的向着一处合拢,流了一地的狼血,再次被悄无声息的被吸进了火云狼的肚子当中,就连凝固的那些也一同消失不见。
“啪嗒!”
本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火云狼,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修复了受伤的躯体,还一个翻身轻巧的站到了佐鸣的面前。
这简直就是咄咄怪事,死而复生,火云狼竟然就这样再次活了过来。
“咦?”
佐鸣脸上的肌肉轻微的动了动,刚刚那突然出现的声响,已经惊动了佐鸣。同时更为让佐鸣感觉诧异的是,在他的脸部前方,竟然突然吹来了股股的热风。
“这是?”
佐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我嘞个去!这是什么东西?”
佐鸣睁眼的那一刻,正好看到一双血红的眼睛,已经到了他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同时一股专属于野兽或者家狗身上的特有古怪气息,一下子充斥进了佐鸣的鼻腔。
一个唿扇不定用力吸合的大鼻孔,长鼻子,正向着他的脸上凑了过来,显然是有什么野兽,正凑过来想要闻他。
“大爷!”
在发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之后,佐鸣连忙把身体向后一躲,无心之下竟然坐了个屁蹲。世间的事往往就是那么巧合,佐鸣一坐之下,身下顿时传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酸爽。
原来佐鸣正赶上,一屁股坐到了一块尖锐凸起的小石头上,这下佐鸣的亏,可是吃大了。
钻心的疼痛,让佐鸣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不过眼前最紧要的,显然不是这些。
他坐在地上,连忙向后不断的移动,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他必须要离着那个凑上来,用鼻子闻他的家伙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