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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会发声的岛屿(5)

“好的,”头头说道,“说来话长。我们都坐下来好吗?”他的建议受到其他声音的热烈拥护,而纳尼亚人却不愿意坐下。“好吧,”头头说道,“是这样的。许多许多年以来,这个岛屿一直是一个魔法师的领地。我们都是——在某种程度上,我也许应该说,我们曾经是——他的奴仆。行了,长话短说,我所提到的这个魔法师,吩咐我们做一件我们不乐意做的事。为什么不乐意呢?因为我们不想做。哦,于是,这个魔法师大发雷霆。我应当告诉你们,他拥有这个岛屿,他不习惯有人违背他的命令。你要知道,他这个人非常直率。让我想想,我说到哪里了?哦,是的,于是,这个魔法师走到楼上(你们要知道,他所有的魔法用具都放在楼上,我们则住在楼下),我说到他上了楼,给我们施了一道魔法。一个让人变丑的魔法。如果你们现在看到我们,我想你们会感谢命运,幸好我们变成了隐形人。你们不会相信,在那之前,我们有多么漂亮。你们不会相信,真的。于是,我们都变成了丑八怪,我们看到彼此,简直无法忍受。怎么办呢?好吧,让我来告诉你们,我们做了什么事。我们等待着,我们知道魔法师在下午要午休,就厚着脸皮,悄悄地来到楼上,找到他的魔法书,想找一个办法来消除这种丑陋。我们浑身颤抖,满头大汗,我不骗你们。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的话,我向你们保证,我们找不到任何可以破除这种丑陋的魔法。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担心,老绅士随时都会醒来——我出了一身臭汗,不骗你们——好吧,长话短说,不知道我们做的是对还是错,最后,我们看见有个咒语可以使人隐身。我们就想,我们宁愿隐形,也不愿意做个丑八怪。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更喜欢隐形。于是,我的小女儿,她跟你们的小丫头年纪差不多,在变丑之前,她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好吧——言多必失——听着,我的小女儿念了咒语,因为必须要由一个小女孩,或者是魔法师本人来念,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否则就不起作用。为什么不起作用呢?因为什么都不会改变。于是,我的柯丽普茜念动咒语,我必须告诉你们,她念得非常动听,于是,就像你们所希望看到的那样,我们变成了隐形人。我向你们保证,看不到彼此的脸,我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在起初的确如此。总而言之,现在我们已经对隐形厌倦得要命。还有一件事。我们从未料到,这个魔法师(我前面提到的那一位)也变成了隐形人。打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到他。所以我们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离开了,或者只是隐形坐在楼上,也许有时会下楼,谁也看不见他。相信我,不管怎么使劲听都没有用处,因为他总是光着脚走来走去,像只大猫一样悄无声息。我直截了当地告诉各位先生们,这已经超出我们的神经所能承受的范围了。”

这就是那个领头的声音所讲的故事,不过已经被大大压缩了,因为我省略了其他声音所附和的话语。实际上,每次他刚说出六七个词,就会被他们的赞同或是鼓励所打断,这把纳尼亚人厌烦得简直要发疯。他讲完之后,大家沉默了很久。

“可是,”露西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不明白,这一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哎呦,我的天哪,我把最重要的一点遗漏了。”头头的声音说。“你忘了讲了,你忘了讲了,”其他的声音怀着极大的热情嚷道,“没有人能够把这事忘得这么干净彻底。接着讲,头儿,接着讲。”“好嘞,我不需要再从头讲起了。”头领的声音说。“不需要。当然不需要。”卡斯宾和埃德蒙同声说道。“好吧,那么,一言以蔽之,”那个声音说道,“我们已经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了,等待一个外来的善良小姑娘,也许就是你,小姐——愿意走到楼上去,到那本魔法书那儿,找到消除隐形的咒语,念出来。我们都发过誓,当第一批陌生人登上这个岛屿(我的意思是,他们带着一个善良的小姑娘,如果没有的话,就另当别论了),除非他们为我们做了这件事情,否则决不让他们活着离开。先生们,这就是为什么,如果你们的小姑娘不按照要求去做,我们不得不按照誓言,痛苦地割断你们的喉咙。那不过是公事公办,正如你们常说的。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我看不见你们的武器,”雷匹奇普说,“难道武器也是隐形的吗?”话音未落,他们就听到“嗖”的一声,一支长矛颤动着插在了他们身后的一棵树上。

“那是一支长矛,是的,”头领的声音说。“是的,头儿,是的。”其他声音附和道,“你说得再好不过了。”

“是我的手投掷出去的,”头领的声音继续说道,“武器一旦离开我们,就可以看到了。”

“为什么你们想让我去做这件事?”露西问道,“你们自己的人不能做吗?难道你们没有女孩子吗?”

“我们不敢,我们不敢,”所有的声音乱哄哄地说道,“我们再也不到楼上去了。”

“换句话说,”卡斯宾说道,“你们要求这位女士去面对某种危险,那种危险你们不敢让自己的姐妹或是女儿去面对!”

“说得对,说得对,”所有的声音高兴地回应道,“你说得再正确不过了。嗯,你一定受过教育,一定是这样。谁都能看得出来。”

“啊,实在太不像话了——”埃德蒙开腔道,但露西打断了他的话。“我要在夜里到楼上去,还是在白天呢?”“哦,白天,当然是白天,”头领的声音答道,“不在夜晚。没有人要求你那样做。黑灯瞎火上到楼上去?咄!”

“好吧,那么我愿意做,”露西说,“别价,”她转身对其他人说,“不要来阻止我。难道你们不明白这毫无用处吗?他们那边有几十个人。我们无法与他们交手。照他们的话去做,还有成功的机会。”

“但那个魔法师!”卡斯宾说。“我知道,”露西说,“也许他并不像他们所描述的那么不堪。难道你没有觉察到这些人不太勇敢吗?”“他们肯定不怎么聪明。”尤斯塔斯说。

“听着,露,”埃德蒙说,“我们真的不能让你去做这样的事。问问雷匹,肯定它也会这样说的。”

“这不单是为了救你们的命,也是为了救我自己的命,”露西说,“我跟大家一样,都不想被隐形的刀剑砍成碎片。”

“女王陛下说得不错,”雷匹奇普说,“如果我们有任何的把握,能够通过战斗来救她的话,我们当然义不容辞。在我看来,我们毫无把握。他们要求她做的事情,非但没有损害女王陛下的荣誉,反而是个高贵而英勇的行为。如果女王的心感动她冒险去见魔法师的话,我决不会加以阻止。”

每个人都知道,雷匹奇普向来是无所畏惧的,它说出这番话来,并没有感到丝毫的难堪。而男孩子们,由于时常会感到胆怯,不由得涨红了脸。虽然如此,它的话显然很在理,他们只好表示同意。当他们宣布这个决定时,隐形人大声欢呼起来。头领的声音(其他隐形人都热烈拥护)邀请纳尼亚人前来共进晚餐,并在房子里过夜。尤斯塔斯想要拒绝,露西却说:“我相信,他们不是诡诈的人。他们根本不是那号人。”大家都同意她的看法。于是,在砰砰的响声陪伴下(回到铺着石板的有回声的院子时,更显得震耳欲聋),他们一起回到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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