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发现大厅中间摆着一架钢琴的地方,有个女孩穿着一袭白色棉裙及地,乌黑的长发低挽,妆容淡如水,眉目艳如星月,给人一种亲近感但又仿佛自带“仙气”。让人一眼望去就终身忘不了,我很肯定她就是安贞。
她一只手拿着手机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着。我忙站起来,向她那边挥了挥手。她冲了笑了笑,挂了电话,走了过来。她很自然的坐在了我的对面,看到我空荡荡的桌面后说:“李总,你不喝点什么?没事,算我的!”说罢她叫来了刚才的那个服务生说:“两杯拿铁。”
那服务生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很热情的说:“马上。”,便离开了。
我把手中那个陪了我几个夜晚的学生证递给安贞说:“给!你的学生证,看对不对。”
她兴奋的接过去,翻看了一下,露出明媚的笑容,两个酒窝,还有两颗小虎牙。说:“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不知道它丢了之后急死我了。”
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以身相许吧!”她睁大双眼吃惊的看着我,似乎《灌篮高手》中“樱木”的那招以眼杀人。
这时我“哈哈哈”爽朗地笑出了声,她那杀人般的眼神也随之变的柔和了起来。周围为数不多人的目光也被我那放荡不羁的声音吸引了过来,我忙低下头,喝了一大口咖啡。我当时真想把它吐出来,不是因为味道不好,而是太烫了。在她面前碍于面子,我只好红着脸,硬深深的把这苦药吞了下去,她显然注意到了我这一系列动作及面部表情的变化,捂着嘴细声笑着,我也只好红着脸附和着一起笑。当时真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刚才你弹得那首曲子是什么?”为了转移话题,我问道。“《童年》,好听吗?”,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好听!”,我从心底里这么说。
“那我以后天天弹给你听吧?”
我吃惊的说:“啊?”
她嘟起了嘴巴说:“怎么你还不愿意?”
我说:“没没没,万分的乐意。”
她说:“行啊,我明天这个时候在这里等你!”
我又说:“啊?”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忙接着说:“这样真是太好了!我做梦也没想到会这样。”听了这句她脸上的疑惑马上转为了欣喜。此刻我的心里却满是烦恼,明天这个时候怎么过来呢,哎,又得跑班了。不管那么多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心理的问题解决后,我看了看时间后说:“已经差不多中午了。我们出去吃午饭吧?”
她说:“行啊!去哪吃,我请客算我的。”
我说:“别啊,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嘛!”
她犹豫了一下说:“好吧,第一次让给你!下次算我的。”
我眼睛瞪的大大的说:“第一次!”
她想了下说:“你脑子里装的些什么呢?”
我装作无辜的说:“啊?我怎么啦?”
看了我这表情,她毫不留情的一粉拳打了过来,我忙装作很痛地叫了声,“啊!”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聊边闹着的来到了“户部巷”。“户部巷”,听着名字就知道是一条巷子,它长不过150米,宽不过3米,巷子的两旁均为仿明清风格的古建筑,镂空雕花,朱漆金粉,楼上住人,楼下全部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吃店铺,什么豆皮,面窝,油条,热干面,牛肉粉……五花八门,往往是眼睛还没看遍,肚子已经吃饱了。安贞走进户部巷,首先就拉着我买了碗“蔡林记”的热干面,然后后面“四季美”得汤包,小面窝,烤鸡翅,烤鱿鱼,肉夹馍……几乎每个店铺都被她逛了一遍。我手上都拧着她没吃完的,一样一样,最后几乎没手掏钞票了。很难想象会是这样的情景,一场小吃吃了我100大洋。我吃惊的看着她,两个眼睛几乎掉到了地上。她拿出纸巾,把嘴擦干净后,对我回眸一笑,没有百媚生的效果,我还沉浸在她吃东西的景象中。
她笑嘻嘻地对我说:“我怎么吃都长不胖,郁闷。”,她当时那个表情哪里是郁闷。
我笑的惨兮兮地说:“在下佩服佩服。”
说罢,就看见她举起了拳头冲我而来。送安贞回到了她的校门口,我便没有进去了。
她回头对我说:“明天记得来听我弹琴。”我点了点头便目送她的身影走了进去,直到她消失她再也没有回过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便急匆匆的朝公司走去。
下午上班的时候我向胖哥的提及了安贞的事情。胖哥抽了口烟,若有所思地说:“音乐学院的,你丫玩的起吗?”
我不假思索地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胖哥听后笑着说:“哈哈哈,你还是先想想明天的问题怎么解决吧。”
我想了想说:“实在不行就走官方渠道。”所谓的官方渠道无非就是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写一张请假条然后扣掉几包烟钱,这也是无奈之举。
第二天上午,我抽空去了公司医院一趟,挂了个号,外科诊室一个人也没有,我只好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医生。大约半个小时过后,一个寸头,带着黑框眼镜的人走了进来,在门后的盆里用热水洗了个手后问我:“你坐在那里做什么?”
我说:“等医生呀!”
他说:“我来了,你起来吧。”
我忙笑嘻嘻的站起来说:“大夫你回来了呀,来来来坐。”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说:“什么病?”
我说:“感冒!”
他又接着问:“哪里不舒服?”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说:“头晕,无力,流鼻涕。”
他拿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了几个我看不懂的药名,然后递给我说:“照着这个领药去。”
我接着药方说:“这样就完了。”
他犹豫了下说:“是的。”
早就听闻公司医院看感冒的医生之前的职业是一名兽医,今日一见果断名不虚传。
我猜想过去枉死在它手中的鸡鸭猫狗一定不少,因为它们都不会开口告诉他,自己得了什么病。现在他的道行更为精湛了从一名禽兽的医生变为了禽兽医生。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我仍满脸堆笑的对他说:“大夫,您是不是忘了给我开张病假条啊?”
这时他恍然大悟的说:“对对对!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看我这记性。叫什么名字?”
“李总”,我说。
“准备休息几天?”,他头也不抬的问。
“最长几天啊?”,我问。
“那就先给你开一个星期吧”,他说。
我一听,心中一喜但面色犹豫的问:“您看这样合适吗?”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笔说:“发烧感冒怎么也要一个星期才了好。”说罢,把病假条递给了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没事,收好它,领药去吧!”
我接过病假条,对着那禽兽医生点头道了声谢,便兴冲冲的出了门。我并没有买药,径直出了医院。回去的路上,我左手拿着假条,右手拿着一根烟,边抽着烟,边哼着调。当我回到车间把假条交给主任的时候,主任笑呵呵的说:“病了呀?”
我左手握成拳堵在嘴前,咳嗽了一声说:“嗯,感冒发烧,头有点晕,全身无力。”主任点上了一根烟,并递给我一根,我一看是四十的“黄鹤楼”,心里很是有想法,但仍然对主任摆手说:“咳嗽了,不能抽烟。”主任听后也没多说,便把烟又收进了盒子,跷着二郎腿,自顾自地抽了口香烟,白色的烟雾迅速的蔓延开来。我暗自吞了口唾沫,在我看来主任是如此的逍遥,有神话中腾云驾雾般的感觉,让人向往。
“假嘛!我可以给你批,但是……”。主任顿了一下说“这是要扣钱的。”
我忙应道:“没问题,这个是应该的嘛!”
“哈哈哈”主任爽朗地笑道,“把病假条留下,你放心走吧。”
“呵呵……咳咳咳……”我附和地笑道,“谢谢主任了。”
我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恰好遇到了老邓和胖哥两人。胖哥的表情挺平静,老邓却是一脸疑惑。我低头咳嗽了两声并没有说话。
老邓问:“你怎么啦?”
胖哥说:“看你表情好像生病了呀?”
我说:“没事,一点小感冒。”,说罢我朝胖哥隐蔽的笑了笑。
老邓用急切的眼神看着我说:“那你还不赶快回去休息。”这让我对他有一种另眼相待的感觉,难倒他这样的关心我?但他后面的话,很快证明了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别把感冒传给我了,我抵抗力可不好。”,老邓理直气壮的说。
我有点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瞪了他一眼之后说:“那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说罢咳了两声。
胖哥说:“好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们忙其他的去了。”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我说:“嗯!”
老邓看着胖哥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我似乎要说些什么。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我有卖力的连续咳了几声,吓的他头也不回的追着胖哥的身影离开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长长的嘘了口气。看来咳嗽时很费能量的一件事情。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有气无力的熬到了公司门口。回头看了看周围没有熟人,我快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小白龙”,点上一根,舒坦的吐了两口气,顿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突然觉得生活就像是演戏,一个接着一个谎言不停的演。抽完烟,看了看公司大门上的电子时间,我便掏出了那二十元的手机,给安贞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