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小小的坑洞里,魔的心中产生了许多的疑问。
是大王在说谎吗?那他对自己说谎的动机是什么呢?蛟为何又连番斥责大王,说他是一个大骗子呢?如果大王他们无法适应外部的环境,那他们又是如何脱离家园来到这里定居的呢?他们的形状又是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的?蛟又向螭和虬提议了什么呢?
这一大堆的疑问,令魔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不能在自己的食物耗尽之前把大王他们解决掉,自己将再无取胜的机会,那随之而来的后果,不是沦为大王的奴隶,就是成为他们的美餐,这种结局,魔是万万不能让它发生的。
只是,如何凭着一己之力去战胜大王还有他的两个跟班呢?
或许,蛟可以成为自己的合作对象。可是,要与蛟合作,就必须要了解这个坑洞里的真相,然后通过这些真相来了解蛟的弱点,去寻找与蛟合作的理由。
魔,一边费力地寻找蛟的踪迹,一边思索着可能对付大王的方法。
坑洞里的水环境,死寂沉沉的。
在这样毫无助力的环境中行走,魔,每行动一步,都觉得无比的吃力。
慢悠悠地循着蛟离去的方向,魔缓缓地向坑洞的水面方向游去。
眼看着离水面越来越近,魔始终没有发觉到蛟的身影。
“难道他中途改变了方向吗?”魔疑惑地停住了行动的步伐,四处打量起来。
“你是来找我的吗?”一个低沉沉的声音突然从上面传了过来。
魔凝神观看了一阵,这才发觉到蛟。
只见蛟,静静地停留在水面上,两眼望着井口上方的那一小片星空,很是神往,似乎对魔的到来不以为然。
“咳,咳,你是蛟?”魔明知故问地搭讪道。
“嗯。”蛟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接着说道:“你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星了吗?”
魔顺着蛟的眼光往星空望去,这才发觉到,星空是那么的美!只是,自己怎么从来没有留意过呢!
“看到了。很美!不是吗?”魔慢悠悠地升到水面,与蛟保持着一段距离,回应道。
“它依然是那么得亮!”蛟慨叹了一声,转身望向魔,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是谁?从哪里来?”
“我是魔,来自海洋里。”
“什么?你来自海洋?”
看到魔点了点头,蛟似乎有些意外地问道:“海洋?海洋是什么样子的?”
“哦,海洋嘛,她广阔无比,没有尽头。”魔一边儿回答一边思索。蛟为何如此兴奋呢?看到他刚才对星空神往的模样,或许把海洋描述得越是美好,越容易吸引蛟的注意,这样,说不准能取得蛟的信任,从而能令他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
魔,想到这里,接着说道:“若不是因为风卷的缘故,我在这一生中,恐怕永远看不到海洋的尽头的。在海洋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风卷?那是什么?”蛟尽量掩饰自己诧异之色,平淡地问道。
于是,魔又尽力地渲染起风卷的气势,以及自己战胜风卷后那阵冲浪的惬意之感,这令蛟听得禁不住如痴如醉起来。
“冲浪、自由、无拘无束。”蛟喃喃地重复着魔的话,突然说道:“难道海洋里没有厮杀,没有争斗吗?”
“当然不会有了。”魔急忙掩饰道:“你想想,海洋是那么大,无边无际的,每个人都自在畅游,互不干扰,何来的厮杀呢?”
对魔的话,蛟仍是半信半疑。只见他对魔又是一番凝视过后,这才开口:“也许你说的有些儿道理。那么,你准备帮助他对付我吗?”
“不,不,我对你没有丝毫的敌意。”
蛟两眼死死地叮嘱魔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
“你们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不是要对我戏弄一番,然后搏杀我吗?”
“这只是权宜之计!你是知道的,我因为与风卷相斗,甚是疲倦,如果此时与大王和他的两个跟班相斗,以一敌三,我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个险,我不想冒,也不愿意冒。”
“那你修养过后呢?是否能够一举战胜他们?”
魔慢悠悠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儿,向蛟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体型,然后说道:“以我庞大的身躯对付他们三个,你觉得如何?”
蛟,仰望星空,沉默,思考,不再开口。
自由,无拘无束,这在以往,对魔不会产生任何的负担。
可是如今呢?蛟的向往也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向往。魔,意识到了这一点。
难道,现在的自己不也像蛟一样,渴望自由,渴望回到那广袤无垠的大海中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所渴望的又怎么会是仅仅的一片海洋呢?还有那大陆、高山,以及自己曾见到的那一片广阔天空!
“是呀,自由,无拘无束,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呀!”魔,感叹了一声,也希望自己的这一声感叹能再度吸引到蛟的注意,继续展开自己的话题。
“你真是这样想的?”蛟在沉默了一段时间过后,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
“谁又不渴望自由呢?”魔说完,凝神看了看蛟的反应,接着道:“我想,除了你自己渴望自由外,大王的那些奴隶们也一样渴望自由,就连他的跟班们,不也是一样渴望自由吗?”
“你是说螭和虬他们?”
魔点了点头。
蛟立马变得警觉起来,厉声问道:“你如何确定他们也渴望自由的?”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魔暗自得意,说道:“如果他们不渴望自由,又怎么会耐心地听完你的建议呢?”
“你很聪明!也许,你不会像先前的外来者一样,落得个悲惨的结局。”蛟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在想,是否要把他们的故事告诉你。”
“为什么还要考虑呢?”
“那是因为你够聪明,不像他们一样得愚蠢!对于一个愚蠢的人,就是告诉他再多,也不会改变他们的结局。聪明人会不一样,你是聪明人,也许,你真的不同。”
“多谢你的夸奖!不过,在听他们的故事之前,我有一些儿疑问,不知你是否能够帮我解答?”
“反正我现在没事儿,你要问就问吧!”蛟,说完,又抬起头,继续欣赏起那片星空。
“你为什么说大王说谎呢?”
“他本来就是一个骗子。”蛟回答时,头也不回。
“难道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没有,他说的全部都是谎言。”
“怎么会呢?”魔感觉到不可思议:“难道,你们能适应家园以外的环境,并不需要家园里的食物就能存活吗?”
“我们当然能在这里存活,要不又怎能在这里定居呢?”蛟不屑地回道:“只是。。。”
“只是什么?”魔急忙问到。
“只是,这里的环境对我们确实产生了影响。”蛟说完,又陷入了沉默。
是否继续追问呢?如果追问得过急,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令他产生反感呢?如果这样的话,他又会说出实话吗?看来,他说的这个“影响”才是关键。
魔暗自思索过后,淡淡地道:“原来如此。”
魔不再继续追问,这令蛟很是诧异!
或许,一个问题问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这反而会令答话的人产生焦虑和负担。
没过多久,蛟反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有什么影响吗?”
“如果你愿意说,就自然会告诉我的。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是你的秘密。我不太喜欢去打听别人的秘密。”
蛟,凝视了魔一阵,道:“你的确不同。”
“或许吧!”
“就算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这对我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
“果真如此,我愿洗耳恭听。”
蛟仿佛打定主意,道:“速度和力量,是厮杀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只有家园里的食物才能为你们提供力量,而这里的环境不行?”
魔的问答,再一次令蛟诧异万分。
“你的确聪明,一点就透。”
“我想,你们之前的体型一定不是如今的这般模样?难道是这里的环境改变了你们的体型。”魔,担心之前的话题会影响到与蛟谈话的持续性,于是很聪明地转换了话题。
“也是,也不是。”
“哪些是,哪些不是呢?”
“这里的自然环境不能改变我们的体型,但是这里的生存环境,却令我们的体型改变很大。”
“你指的是厮杀?”
“没错!在这里,想要生存,却无法逃离这个区域,只有拼命地进行着追杀和逃亡的游戏。跑得慢了,就倒下,跑得快了,才有生存的希望。”
“所以,你们在厮杀和逃亡的过程中,身体的部位随着使用频率的提高,逐渐地变成了这样?”
“我想,这和你能轻而易举地改变体型,是一样的道理吧!”
这个蛟,真是神秘莫测!竟然能躲在大王的身后,看到自己体型改变时的状况。魔,突然觉得,这个蛟,似乎比大王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