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同学们显得异常不安。也许一天的假期对大家来说太过短暂。白皓文和方涵二人卡着点走进教室时,教室中的大家乱做一团。
见白皓文走进教室,向阳立即跟他说着自己买了手机的事情,然后两人互存了手机号码。随后向阳又跟着后排的几个男生一起疯了起来。
白皓文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青春气息,却完全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看着前方已经在低着头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的方涵,他也无视周围的群魔乱舞,默默地思考着事情。
黄翔近日来心情十分不错。先是脸上的伤痊愈了,自己英俊的相貌重新恢复。其次是自己视为眼中钉的白皓文转班,虽然他本来也已经失去了再整他的机会。最后则是自己一直以来看着不爽的王副校长被黄校长退出去顶锅,一时间恐怕难以官复原职。
这天他依然准时来到班级中,看着一个个认真学习着的同学们,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重点班的学生还是好管理’,转了几圈,他竟没有发现一个无所事事的学生,每个人都在认真地学习着。他满意地走出了教室。
但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乱哄哄的响声,仿佛有人在学校周围开了一间养殖场一般。循声找去,竟然是对面的八班。‘普通班就是普通班,真是一群废物’,他眉头一皱,满脸不悦地走了过去,随着越来越近,那嘈杂声也越来越大。黄翔作为政教处主任,监管各个班级的纪律本就是他分内工作,于是他向八班的后门走去。
其实此时上课时间早就过去,但或许是因为周日的缘故,铃声并没有如期而至,八班的同学们还在肆无忌惮地大声玩闹着。
向阳这时和后排的同学在玩着摸高游戏,身材高大的他纵身一跃,轻松便摸到了后门上方的玻璃上檐处。其他男生也纷纷效仿,但要不身材过低,要么没有向阳的身高,都无法达到他的高度。
向阳心中一阵得意,看着正在发呆的白皓文,他凑近来说道:“皓文,要不要玩一玩这个,试一下你的弹跳力”。
“不了,我这么矮肯定摸不到”。白皓文已然坐定,不愿起身。
“来嘛,试一下,这会还没上课呢,试好了我教你打篮球”。
“...”
架不住向阳的软磨硬泡,他站起身来,稍作助跑,奋力跃起,但也只是堪堪摸到后门上玻璃的中间位置。向阳惊呼一声:“可以啊着这弹跳力”。
白皓文前冲的力道消去,整个人重重地落在地上。而此时黄翔恰好来到教室门口,白皓文头微微上扬,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被扔进液氮冷冻剂一般,瞬间凝固了,这种冻结从白皓文开始蔓延到身后的每一个人。他挤出一个微笑说道:“黄老师好”。
黄翔却无视了白皓文的存在,推开他,向教室内走去,在后排立定。此时四处分散的同学宛如受惊的鸟群一般,飞也似地奔向自己的座位。
黄翔的凶名大家都有所耳闻,最过分的是有人传言他曾经一巴掌把一个同学耳朵打耳鸣了。于是众人见到他仿佛见了瘟神一般,立即端坐。而此时的教室也宛如一潭死水,仿佛水滴滴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黄翔见众人回归原位,背着手从教室后方缓步走向前去,白皓文也趁机悄悄回到座位上。
此时黄翔的怒火好像要喷发一般,白皓文似乎看到他一头短发竖立起来。“你们真是太不像话了,不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吗,你们不想学习就出去,不要影响自己班还有隔壁班想学习的同学。你们班真是太差劲了,简直是我见过最差的一个班”。
这时所有人在他的训斥下都默默低着头,白皓文则是若无其事地翻看着书本。
“你们何老师都不知道管管你们,那我来替他管你们,明天你们班负责打扫整个学校的卫生一星期,我来跟你们班主任说。”
说罢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便走出门去。
黄翔拨打的自然是八班班主任何友青的电话,此时何友青正在家中,听到黄翔那略带怒气的声音,稍微知道发生的事情后便在电话那头赔笑着说道:“黄主任您消消气,我接受您的惩罚,我这就安排他们去打扫学校”。“打扫学校不是目的,我也是为了你们班的教学质量考虑,你赶紧管管他们吧,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黄翔打完电话,走回教室转了一圈,瞪了一眼白皓文后便离去了。白皓文虽然刚刚撞到了他的枪口上,但由于黄校长的警告,黄翔并不想理会他。
半晌过后,何友青赶到了班级,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在董飞羽处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知道带普通班的难处,但作为学校中没有靠山的人,带普通班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似乎也只能由他这种人来做。八班则是普通班中入学成绩最差的一个,因此他一开学便没有对这群学生抱有任何期望,对于班长董飞羽,则是由于她竞选班长时说的那番话让他觉得这个女孩情商极高,因此也对她极为放心。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老婆刚刚生完孩子,他有些无心与学校中的事情,终日想着回去照顾孩子。
但今日的事情让他有些无法袖手旁观了,但面对这么一帮看上去就不是学习材料的学生,他又下不去狠话,一时间他站在讲台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用粉笔在讲台上轻轻划着,思考着该如何对待这么一帮学生。
但此时董飞羽却站了起来,自责地说道:“对不起老师,我没听到上课铃响了,没有阻止他们玩,才发生的这件事情”。
向阳此时居然也站了起来,对说道:“对不起老师,是我在那拉着他们玩游戏”。
何友青有些吃惊,他本就不想对学生做出惩罚,董飞羽和向阳的主动认错却让他有些自责。虽然这些学生不是什么学习的材料,但自己一直以来自己确实也没有给予这些同学什么教育,总是放任自流。不过确实也不想如同前些年那样倾注过多的情感在里面,之前带普通班的经历已经告诉过他,倾注心血的后果最终只能带来失望。
“坐下吧,不怪你们”。他缓缓抬起头说道:“同学们,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现在心思不在学习上。高中三年或者说学习这么多年你们阶段性最终检验是什么,你们也应该都知道,那就是高考。可能很多人觉得你们才高一,时间还很长。但是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们,三年真的很短,希望你们不要再蹉跎了岁月,你们的青春很美好,我也希望你们把满腔的热血、浑身的活力投入的学习当中。如果你们听的进去,就听,听不进去也就算了。董飞羽,今天开始你注意咱们班的纪律,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自习课还在玩闹的,把名字记下来,我来处理。”
一番话下来,班级中所有人的头埋得更低了。“还有,明天接受惩罚,按照分组分区域打扫学校一周。”说罢何友青便离开了。他这番话只是希望能够让那些迷失的学生返回正途,他同时也知道大部分学生的德行,因此也并没有对自己的话语有过多的期望。安排完这一切后,他便走出教室回家去了。
董飞羽则走上讲台,安排着各组人员的打扫区域。白皓文由于是新来的一般地来说是归于向阳那一组,但白皓文下课时跟董飞羽交涉一番便前往了方涵那组。
此后的自习课,同学们陷入了一片沉寂。所有人都低着头仿佛被这件事情刺激到一样。但第二天,班级内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那些疯玩着的学生们依旧不减。周一升旗仪式上黄翔对于八班的点名批评仿佛也丝毫不起任何作用。果真如同何友青所说,最好就是不要抱有过多的期待。
不过向阳却似乎变了一样,他变得极少跟后排的同学亲密互动,虽然仍然不爱学习,闲暇时大多仍然不是抱着手机就是抱着一本玄幻杂志。
不过这件事情对于白皓文来说却似乎是一件好事,和方涵一同打扫卫生也算得上是难得的独处时间。
“这你都能跟我一起打扫卫生我是没想到的”。
“怎么啦,不喜欢吗”。
“你猜”。
“我猜...”白皓文说着,慢慢凑到女孩的耳边,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羊脂玉般白皙的面庞。
女孩轻声说道:“你不怕这次再被抓到吗,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
“不怕,我真的想大声对所有人宣布...”
“宣布什么,经过我同意了吗”。
“是公主大人”。
“这才像样嘛,我的小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