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陌路,位于55和56贫民窟的交界处,距离车站有一段距离。
今天因意外放工,天色还亮堂着,墨菲估摸着也就下午不到3点的样子。
下了车,他并没有直接奔向目的地,而是刻意避开耳目,先去了一片破败萧索的矮房。
这片房屋并不在平民窟的范围内,算得上是处于荒郊野外。据老亨利所说,这地界很早很早前是一片广袤的树林,栖息着多种野兽,甚至是魔兽。
有些人,以猎食兽类为生,被称为猎人,而这些屋子就是以往那些身手非凡的猎人们的居所。
不过,现在什么都没了。
林子成了龟裂的凸地,小溪成了干涸的河床,木屋成了七零八碎的废墟,那些猎人则进了更广袤的林子,维持生计。
墨菲依稀记得区里那教父曾在街上布道,说:这是魔兽暴乱所遗留的疮痍,若不是父神的恩赐,那些猎人早已身死荒野。
可真是如此吗?
虽然墨菲对后半句话不无怀疑,但那魔兽暴乱是实打实的存在。
“唉,一个月后就是兽潮了,希望这屏障同往年一样牢固吧。”
墨菲仰望天空,可头顶除了一览无际的蓝色,和那轮闪耀着光芒的太阳外,再无其他。
这就苦了指挥部内的杜康,他可不会读心术,而这三镜子更不会显示墨菲的记忆和想法。苦苦思索半天,杜康仍是一头雾水,不得已求助系统道:“老系啊,这......都啥跟啥?”
“就不告诉你~嘿!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我特么!你不说就不说!唱个毛线的歌儿啊???”
对这无厘头的神经病系统,杜康实在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忍下暴揍对方的冲动,继续注视着墨菲。
墨菲步入一间角落的屋子里,从一张保存还算完好的床下拉出个箱子。箱子由木头制成,表面甚是粗糙,除了毛刺外还积满了灰尘,显然是很久没有被动过了。
这箱子没有上锁,因此“咔哒”一声后,盖子就轻易地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白色的面具和一叠黑色的布料。
短暂的注视后,墨菲抛开那些琐碎的记忆,仔细地将面具清理干净,接着覆住脸庞。
“还好,能戴上。”
确认面具完全挡住容貌后,墨菲拽出那块黑色的布料——这是一顶纹有白色纹路的黑披风,但存放得年头久了,被虫子蛀出了几个窟窿。
“恩,不碍事。”
墨菲并不在意下摆上的洞口,随意的抖干净后就披在了身上。
如此,一个衣装神秘的人物诞生了。
“呼,讨厌的感觉。”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墨菲踏出村子,奔着漆黑陌路的方向大步狂奔,身上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是杜康第一次见到墨菲那惊人的速度,比起前世那些专业的百米运动员也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
“这还是人吗......”
就在墨菲以这速度跑了三公里后,杜康震惊的发现他竟然是面不改色,而且状态镜中的心率平稳依旧,同往常无异。
大哥,您身体是真滴棒......
杜康对此只得叹服,他前生虽谈不上光芒耀眼,但也说不上是运动白痴,只是个健身不成功的平凡小青年。
又是约莫两公里的路程出去,墨菲终于停下脚步,伫立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面前,洞内幽静异常。
“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啊。”墨菲喃喃自语,慢慢走向洞口的一侧,直直地看着岩壁上一道道成“米”字形的痕迹,“嘿!这么些年,还是有来送死的蠢货。”
墨菲微微摇头,撇下了心中的嘲弄,走向洞内深处。他步履平稳,仿佛在黑暗中畅行无阻。
“看的是真清楚......”杜康眼前的镜子里就如同白天班光亮,甚至连地上的虫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视野镜投射的就是墨菲眼中的画面,所以这精细的景色淋漓尽致的体现出墨菲那异于常人的视力。
“这洞有点儿大啊,弯弯绕绕地走了得10多分钟了吧。”
“准确来说是12分29秒。”
“哟,终于见着人了。”无视系统的杜康细细的打量着镜中的三名壮汉,其中一人顶着张国字脸,挂着胡须浓密,双眸的深处似是有着挥之不去的黑暗。
这男人见到墨菲,惊疑不定,再三确认后却是恭维地开口说道:“野狗阁下,多年未见,您还是凶猛如初。”
“恩。”墨菲冷冷的应了一声,听着曾经熟悉的人喊着曾经的绰号,心中五味杂陈。
“同是野狗,其中的分量完全不同啊。”杜康暗自分析,“果然,那个刀疤也就是看起来凶戾,实则只是个混混罢了。”
国字脸男人对这冷漠并无不满,仍是放下身段,轻声问道:“不知您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带我去找你主子。”墨菲一点儿也不客气。
对这无礼的要求,男人本该拒绝,可眼下这位是在惹不起,只得安排好手下后老实带路。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过了拐角,一副有些萧瑟的景象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足球场般大小的空间,最惹人注目的是头顶上那一大块儿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璀璨晶石,它给了这片洞窟如同太阳一般的光亮。
晶石下,宽阔的地面上塞满了鳞次栉比的帐篷石屋,刻意被清理出的石路两旁零散的支着些商贩,无声无息的场面甚是幽寂。
“都这个时候了。”
男人明白墨菲在想什么,于是出声问道:“大人,今儿您是来打擂的?”
墨菲听后冷冷地注视着对方,待对方气息紊乱后才说了一个字:“不。”
得到答复后,男人默默拭去额头的冷汗,乖乖地继续带路,不再言语。
路上,行人虽少,但终究还是有那么扎在一起的几群人:卖药的、卖宝的、斗鸡的等等各色人士。
镜中的情景另杜康倍感差异——这地儿就像是个菜市场,全然没有它名字里应有的氛围。
“看样子,过了这么些年了,黑蚁还是擂主啊?”
对于墨菲突然的询问,男人不敢不答,但言语间似乎略有苦衷:“唉,是的,这些年老爷无一败绩。”
“幸亏有他在,那些女人才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墨菲没注意到其中的不妥之处。
“大人说的极是。”
俩人愈发深入,耳边传来的嘈杂声就愈发真切,当他们定在一堵石墙外时,喧闹声达到了顶峰。
“大人,擂台到了。”男人恭敬地为墨菲打开大门,“老爷正在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