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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合作

穆仁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考试必过不挂科,拾金不昧不好色,学德兼顾,整个人生,犹如开挂一般,顺风顺水,好不得意。

这也让穆仁自命不凡,可他不引以为傲,高人一等,为人十分谦逊,平易近人,滔滔青云志只是暗藏心中,依旧努力。

他的父母好友至亲都极其看好他的人生注定走上金字塔顶峰,惹万人羡慕。

可一些突如其来的诡异打乱了他的生活轨道,也让他的人生走向了诡异。

最初,只是一个不足为奇的梦。

一个平凡的夜晚,穆仁按例对所学‘宇宙社会学’专业进行了复习,只是那天有些奇怪,老师安排了这样一个课后论文-----

谈谈你对宇宙空间维度的看法。

对此,穆仁思量了几许,灵感突如其来,在电脑软件上一一列举了他对宇宙维度的看法,其中有个列举分支标题特别有意思。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可就在这时,诡异突起。

当他把脑海中绽放的灵光写成一个个论据去证实他的命题时,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淡,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渐渐地,他陷入了沉睡,进入了那个不足为奇的梦。

梦里,同样不足为奇,只有他和一个小男孩。

只是那小男孩很诡异,头发几许灰,让他看上去有些老成,男孩的举止同样诡异,不说话,对着他,一直笑。

笑容很正常,很灿烂。

可却让梦境里的穆仁头皮发麻,内心一颤,那是恐惧。

穆仁定了定神,深呼吸了几下,壮着胆子,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带着笑容,沉默不语。

见此,穆仁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喉咙滚动,咽了咽口水,又道:“小朋友?”

小男孩的表情同样没变,笑容依旧。

这诡异让穆仁胆寒,甚至汗流浃背。

突然,穆仁的身体不由自主,突然摇晃,他看见了灰发男孩对着他点了点头,对此,他疑惑不解。

可下一刻,他梦醒了,回到了现实。

模糊意识突然清醒,也听到一道带着关怀的声音:“小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流了那么多汗?”

穆仁摇了摇头,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转头望去,看见了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关切的望着他。

原来是父亲。

“爸,我没事。”

穆仁勉强回了一句,看见窗外已经渐白的天色,才知道天亮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穆仁摇头苦笑,可能是自己太累了吧。

穆父见孩子的脸色有些苍白,十分担忧,又询问了几句,了解到儿子似乎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也是放下了担心。

穆仁只当这个梦是偶然所起,并没有放在心上,把论文补充完整,照常生活。

可是,之后的事实告诉他,他错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这个梦出现的频率逐渐增加,先是七八天一次,再是三天一次,最后,竟然一天一次,而梦境依旧。

小男孩不说话,一直笑。

这梦境的折磨,令穆仁苦不堪言,甚至,他如今睁眼闭眼都是那笑容满面的小男孩,就连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他看着那画满各种莫名天体的黑板上,都是那个小男孩,这日复一日的煎熬让他倍受折磨,又无能为力。

穆仁的父母看着儿子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暗自着急,却束手无策。

而更加诡异的事,发生了。

在一天下课回家的公路上,穆仁竟然真的看见了那个小男孩,起初,他觉得自己是眼花,出现了幻觉,可是,身体那止不住的战栗让他明白。

梦境成真。

而且。

似乎只有自己,能够看见他。

可,怎么可能?

这不科学!

恐惧在扩散,瞳孔在放大,冷汗在淋漓。

他,慌不择路地狼狈逃跑。

行人路过,也是好奇,可,只是好奇。

惊慌失措的穆仁,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跑,赶快远离那个男孩。

于是,穆仁来到了纵横贯通的街道胡同,慌张的他左右交错,宛如无头苍蝇般跑入一条条路口分支。

可,复杂的胡同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不到一会儿,就迷失了方向。

但穆仁不管不顾,他,要的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时间在流逝,他的体力,同样如此。

当穆仁再次转入一个陌生的胡同路口里时,便靠着墙壁,上气不接下气。

过了几许,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他开始左盼右顾,寻找下一条路线。

可,下一秒,他绝望了。

只见这路口的前方十米处,站着一个小男孩,笑容满面。

见此,穆仁目瞪口呆,浑身无力,瘫坐在了地上。

他口中呢喃:“你是谁?你是谁?”

旋即,轻语变成了怒吼。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

血丝爬上了他的双眼,同样的,还有迷茫。

见此情形,小男孩的举止终于有了一点变化,笑容依旧,可,他开口了。

“你,很奇特。”

语气,平淡无奇,可言浅意深。

不过穆仁那管得了这么多,被折磨了这么久的他,得到了这样一个让人蛋疼的答案,他的理智终于被愤怒压垮,大声怒吼:

“你TM的有病啊?!”

对此,小男孩那平静的面容有了一丝常人该有的疑惑,他眉头一皱,疑惑万分:“你怎么知道我有病?”

闻言,穆仁如遭五雷轰顶,双眼无神,心里的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

“我艹你大爷!”

身心不明不白苦受了数月折磨,这一刻,委屈,愤怒,恐惧伴随这一声大吼一泄如注。

穆仁呼哧着大气,眼神警惕地望着小路口的那个灰发小男孩,虽说穆仁这一个月的折磨得到了释放,可,面对这个诡异梦境里的小孩,他还是忍不住全身战栗。

气氛突然冷淡了下来,小男孩说了一句话后,似乎又变成了梦境里的模样,沉默不语,笑容可掬。

双方一动不动的盯着彼此,流动的空气好像也被这般情形感染,变得凝固不滞。

突然,一阵不知何处吹来的冷风打破了让人窒息的冰点。

穆仁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嘴唇干裂,道:“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三顾阎罗门。

言语的直截了当,让小男孩古井无波的稚脸有了些震惊,不过转瞬即逝,仿佛是一梦幻觉。

小男孩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整理思路,片刻后,他,开口了。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第三维地星之外,还有着更加奇特的世界—第四维面奇界,奇界之内,奇族欲挣脱宇宙束缚,脱离第四维,成为至高无上,亘古存在的‘神’,届时,生命能量流动不平衡,世界崩塌,破碎,融合,造物原洞滋生,万物将化为乌有。”

男孩的语气平缓,仿佛述说一件平凡到极致的事情,若不是穆仁见识到了这男孩的诡异,否则,他现在一定会认为自己遇到了神经病。

此时的穆仁眼神掩下滑稽,旋即,眉头一皱,尽量以这小男孩的角度进行思考,不以己量。

他说话文绉绉的,有些古人的腔调。

而他说到的一些术语,比如奇界,比如所谓的‘神’,都让穆仁疑惑丛生,倒是那偏现代化的天文学术语—第三维或者第四维度,他,能够理解。

这古代与现代结合的说法,加之他的亲身所历,穆仁暂时对小男孩的说法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毕竟,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越来越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比比皆是,所以,穆仁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在穆仁暗自思考男孩言语的可信度时,小男孩同样在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见穆仁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其它的神色,他暗自点头,接着说道:

“宇宙源于一点,名为奇,奇点爆炸,时空推演,产生万物,自然,万物不见,奇点再现,这时,旧文明如东流之水,一去不复返,新文明便在新大爆炸之后累累繁衍,到时,你我便不再是你我。”

这些说法,对于专修于天文物理的高材生穆仁来说,并不难理解,只是,他的眉头紧皱,看向小男孩的目光中,迷惑也越发浓郁。

小男孩,到底是谁?

这番话,到底要表达什么?

最主要的,是小男孩来找他的目的,究竟为何?

而小男孩这番话的第一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八个字,也是让穆仁十分惊讶。

因为一个月前,那篇关于宇宙维度的论文,他提到过这个明显不科学的词。

如今,这个周身充满神秘及诡异的小男孩再次重提,甚至用这个不科学的词,来作为这番科学意味浓烈的言论的引领。

难道。

这八个字,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一切云云种种,穆仁找不到答案,甚至起因。

而,他。

再次把目光望向了那个小男孩,这次,不是恐惧。

而是,好奇。

见此,小男孩微微一笑,似乎对穆仁的行为感到满意,开口道:“我想,谁都不希望悄然泯灭于历史的遗尘之中,甚至,那都不算是历史,因为,历史好歹可以有个不大不小的名字,而奇点再现之后,谁都不会被铭记,你,甘心吗?”

甘心吗?

穆仁扪心自问,如果,这神秘男孩说的是真的,谁会甘心呢?

“你呢?”

穆仁摇了摇头,问出了到现在为止为数不多的一句话。

这小子,挺滑头的。

小男孩抿嘴一笑,轻轻摇头,算是回答了穆仁的反问。

男孩的诚恳让穆仁嘴角一笑,内心深处对男孩的恐惧倒是变淡了许多。

至于,小男孩这番有些骇人听闻的言论,可信与否,他的心中也是有了答案。

他靠着墙壁,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上的灰尘后,缓缓走到了小男孩面前,定眼看了一下这小男孩,发觉除了那头上的几缕灰发让他有些老成,其余和其他十三四岁的男孩并无特别之处时,倒是愣了愣。

片刻后,穆仁摇头一笑,伸出了右手:“合作愉快。”

这番情形,同样使得小男孩愣神了几许,看着青年脸上那真诚的笑容,平静的目光似乎多了些什么。

随即,他同样伸出了右手,回以一笑:“合作愉快。”

有时,聪明人之间的交谈挺简单的。

不过,这次来自这不知名胡同街道之中的交谈,却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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