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根并荷花茎香,枯木实堪伤
“唔,你都醒了啊?”清角埋在桌子上的脸抬起,有些疲惫地看着她终于有精神的脸。
“原来是你啊……”紫萸笑着走到他跟前。
“什么?难道,你终于想起我了吗?当时我真的被你哥哥打得很惨诶,你倒好还在旁边看着一边还吃着冰糖葫芦呢!”清角也站了起来,有些兴奋的大声说道,好像自己说得是一件多么令人骄傲的事情一样。
紫萸疑惑了,“你在说什么啊?我是想问你是不是有次在沅河上的一家花船上奏过那首曲子?”
清角最后还是失望地垂下了头,原来她还是忘记了啊,花船吗?沅河?
“哦,我想起了,”清角想到后又看了一眼她,“你不会就是合我曲子的人吧?”
紫萸携着一抹笑意。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似乎这便是一种缘分吧,虽然她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情,但是没想到他们还曾以那种方式结识过呢,清角抚了下额,“真是败给老天爷了。”
“什么啊?”
“没事,”清角轻微笑笑,“就当我吃亏好了。”他比她要多一点关于她的记忆,唉。
“哦,那你今天又什么吩咐吗?”紫萸点了下头随便问着。
清角突然凑到紫萸的身边,“不如咱们来玩掰手腕吧?”
紫萸突然手臂后,“不要。”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讨厌我碰你啊?”清角又上前一步有些不满地问。
紫萸的脸上带着为难,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我就是讨厌那种被别人触碰的感觉,再说,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本来就不合礼法啊!”
“这是什么理由啊,”清角继续发挥不爽的嘴脸,“要不,你碰我,你来碰我好啦!”
说着,他就要扒开自己的衣服。
“不用了——”紫萸大叫着跑出了房间,身后的清角依依不饶,在身后一边追着一边自己扒开自己,惹来一干众人的围观。
王妈妈在远处看到这样的场景摇着头,“这样下去,春溢楼真是要关张了,大汉第一乐师是个疯子啊!”
“王妈妈,我还是觉得小猫子要比以前的花魁好看呢!”厨房小伙偷偷溜出来也看到了这一幕,脸上带着红光看着奔跑的紫萸。
“老娘,养你是叫你在这看戏的吗?!”王妈妈发飙了,厨房小伙赶紧灰溜溜地跑开了。
而良久,王妈妈陷入了沉思。
她亦想起了那个奇女子。
赭又一次毫无表情地离开了琉璃瑾的身上,那双空洞的眼里始终没有她的影子,她允许叫他的名字,但是只在欢爱的时候。
单薄的一件外衣披在肩上,他有些消瘦的下巴显得一缕沧桑,微眯着看着窗外,那株相思树又长高了些许。
琉璃瑾狠狠地将五指嵌在在被子里,目光霎时凶狠几分。
“都如你愿了,难道你还不满吗?”赭背着脸但似乎看到了她的所有。
琉璃瑾下床,赤着双脚双腿一直走到他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不满,一点都不满,我要你心里有我。”
赭低头看着那双紧抱自己的手许久许久,然后头一阵晕眩,心口陡然疼痛了起来,面色不好的他最后倒在了琉璃瑾的肩上。
像无数个往常一样,琉璃瑾手持金针为他疗伤,看着他深锁的眉放手到上面慢慢涂开,如果一辈子只能遇到一个男人,而我希望那个人是你,但是谁都不能将你从我身边夺走,琉璃瑾发狠的目光灼灼闪光。小心翼翼地将脸覆在他的身上。
“睡吧,赭,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不会叫任何人打搅我们。”她轻声地说道,慢慢也闭上的眼睛。
远远地,蕲从门外走了进来,“公子的武功真的会废了吗?”过于苍老又阴暗的语气响起。
琉璃瑾起身看了看这个佝偻的老者,“不出一年。”
“哈哈,没想到他也会有今天啊——”蕲仰天长啸,但是不一会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声显得尤为可怕。
“可是你也不见得多好吧,”琉璃瑾静静地说着,“不过我还是应该谢谢你背着他把那个女人送进了妓院,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个妓女!哼!”她挽起了一个邪恶的笑。
蕲也轻微一笑,“你这样和公子双修其实也有损耗吧?”
“那又怎么样,我早就不在乎了,还有你别想着伤他,你可以得到北寺狱,但是我只要他一人。”这个时候的琉璃瑾目光全都放在赭的身上,为了得到他,她早早地就抛弃了一切。
蕲表面上点点头,而手上却攥起了拳头,北寺狱?他在乎吗?他不在乎!他不会原谅公子害死北宫南的,南儿,那是他一生最爱的人,他要静等,等到公子武功全废,等到花针教教主也散尽功力,最后他会毁掉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
“这些银针泡了药水你先拿去吧,会对你身上的毒有助的。”琉璃瑾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蕲微微颔首,一抹残忍笑被很好地掩盖了。
而七指狼此时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要准备离开了北寺狱,临走前还是不安心地跟抻野黎问了下紫萸的状况。
抻野黎的目光有些不易察觉的躲闪,虽然还是笑着说,“那小丫头呀,到哪里都能顺风顺水的,你就安心去吧啊!”
七指狼点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哦,什么?”抻野黎不解地问着。
“我最近体内的血蟾已经没有再复发了。”七指狼说道。
“只是还不到时候吧,你还是拿些我给你准备的草药带在身上吧!”抻野黎想到说着。
“可能吧,多谢师傅了。”七指狼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想法推开了。
“我倒是觉得现在那些草药应该是多余的了。”蓍和尚面带笑意抱着自家孩子与碎红瓶携手也出现在眼前。
“此话怎样啊,前辈?”抻野黎不解地问道。
“和尚上次你发病的时候看见了地上的一滩黑血,而那正是血蟾消失的征兆,公子的那一剑实际上正巧解了你的血蟾啊!”碎红瓶笑着上前一步说道。
“难道是说公子其实是救了小狼?”抻野黎惊奇不已。
七指狼也沉默了片刻,事实上他也有这种想法,只是不敢妄断,也不想妄断。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七指狼就先行上路了,若是有缘,他日再相见吧!”七指狼略微颔首,双眼瞟了一眼紫萸以前的闺房,无论你在哪,我都会一直挂念在心上,淡然地一笑,一个转身背离了众人,本该是一颗年轻的心但是却好像包裹着太过沉重的心情。
他就这样走了,还带上那个断了线的风筝,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可能没有人了解得到,当时他说要娶她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是想真的给那个女孩一个叫家的东西,纵然挡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魔鬼,只是他已经不在乎了,只有那么一次,七指狼终于做了一回七指狼。
长大了,却懦弱了。
“这孩子也真是苦了,对了,那小丫头当真被公子送到妓院了?”碎红瓶转过身,微蹙着眉向抻野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