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金宏顺忽然起身,声音沙哑的说道:“我还没有掉下比武台,也没有重伤无力再战,更没有开口认输,自然没有败。”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虽然众衙役都见多了人间丑陋,但如此无耻之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叶文玲更是气得直叫:“姓金的,你还要不要脸,说好的比刀法,你连刀都被人击飞了,还有脸说没有败。”
金宏顺对叶文玲的话充耳不闻,转头问主持这场比试的青衣捕快道:“按门中规矩,我是没有败。”此时的他双目赤红,一脸狰狞,就如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绝不会松开,
青衣捕快沉默片刻,回答道:“按规矩,你是没有败。”
青衣捕快的话音刚落,金宏顺就突然出手,一拳攻向周维新的后背,这一拳又快又急,周维新来不及反应,本能的回防一刀。
那金宏顺对这劈来的刀不闪不避,双手变拳为爪,一把抓住雁鸣刀,双爪泛出金光,用力一绞,那在之前激烈碰撞中都毫无损伤的雁鸣刀,居然碎成了三段。
随后金宏顺又化爪为掌,双掌击在来不及反应的周维新的胸口,将周维新打得飞了出去。
“碎金手!”台下有人惊呼,碎金手是金家有名的绝技,据说练到深处,只要被碎金手抓住,金属兵器,无物不碎。
“卑鄙。”这是叶文玲的声音,恼怒金宏顺的出手偷袭。
周维新退到比武台边缘站定,低头看着衙役服胸口的破洞和已经出现裂纹的内甲,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怒火: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自己对金宏顺处处留手,连击飞的刀都控制好力量,不让那落下的刀插到金宏顺的大腿根。可那金宏顺呢,不但拒不认输,还无耻偷袭,把自己的刀都给弄断了,又打破了自己的衣服和内甲。这双掌全力而发,若非自己防御惊人,换任何一个皮境武者,中这双掌的后果就是胸骨断裂,现在已经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金宏顺看着若无其事的周维新也是心中诧异,但随即一想,这周维新越抗揍,自己打得就越开心,就越能洗刷周维新带给自己的耻辱。
“你真以为赢了我吗?《鸿雁长飞》刀法限制了我的发挥,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有多大。”金宏顺阴森地说道。
不再被刀法限制住的金宏顺全力出手,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全力施展下,速度增至极限,在周维新身边拖出数个残影,开山掌,裂地拳,断流腿,威力绝伦的金家绝学演化而出,暴风骤雨般地攻向周维新。
台下观战的众衙役都脸色凝重,自忖若将自己换成周维新,面对如此狂暴的攻击,绝对撑不到三十息,就连那青衣捕快,也是目光紧紧地盯着台上,已做好随时出手救人的准备。
面对悍然出手的金宏顺,周维新扔掉手中的断刀,施展起一套玄妙的拳法,身体随拳法而动,如苍龙横空、白虎啸月、玄豹出渊、金蛇绕山、仙鹤展翅。
“五形幻化,是大成的《五形拳》。”有识货的人大声惊呼。
大成《五形拳》威力强大,妙用无穷,虎形增力、豹形增速、蛇形增柔、鹤形增精、龙形强神,在五行拳的加持下,周维新不但轻松挡住了金宏顺的攻击,还不时能反击一二。
啊啊啊。
金宏顺战到癫狂,出手速度更快了,原以为自己全力出手,能快速拿下周维新,却被这大成的《五形拳》挡住,这让他更加愤怒。
可周维新每一招每一式都精妙绝伦,威力强大,
苍龙探水,
白虎推山,
玄豹擂石,
金宏顺越战越心惊,自己的进攻都被周维新轻易挡下,而周维新偶尔的还击,都打得自己气血震动,若不是自己速度比周维新快,进退如意,恐怕早已败下阵来。
可金宏顺又不愿认输,只能更加疯狂的进攻,妄图以此挽回局势。
面对越来越疯狂的进攻,周维新心神不动,静等时机。又数十招过后,周维新抓住机会,一招仙鹤啄食点在金宏顺开山掌掌心,金宏顺全身一麻,周维新趁机一招蛇缠手,左手死死缠住金宏顺的右手,右手变招为白虎扑月,连续七拳轰向金宏顺。
“休想。”
金宏顺怒吼一声,右手剧烈挣扎,左手施展裂地拳还击,连接三拳白虎扑月,但到第四拳时,左拳裂开,鲜血喷出,第五拳时,只听喀嚓一声,拳骨碎裂,再无力还击。
“不!”金宏顺发出一声不甘、惊恐的叫声。
“喀嚓。”
“喀嚓。”
接连两声断骨声传来,周维新剩下的两拳一拳打在金宏顺胸口,一拳打在金宏顺右臂,只见金宏顺胸口凹陷,胸骨全断,右手扭曲不成样子,骨头也不知道断成了几截。
“手下留情!”这时,台下的青衣捕快这才飞身上台中止比试,场面反转太快,原本还处于上风的金宏顺突然就被周维新抓住,连七拳都挡不住,让台下的他都来不及反应。
周维新松开左手,金宏顺如一条死蛇般向地上滑去,幸好有青衣捕快及时扶住。
被扶住的金宏顺死死地盯着周维新,眼神怨毒,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知道自己完了。
不久前,他站在这台上,意气风发,觉得自己将如一颗武道新星般冉冉升起,而现在,他感觉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正在迅速掉落,掉进没有一丝光明的深渊。
青衣捕快给金宏顺检查完伤势后,也不禁眉头紧皱。青衣捕快名叫徐凯,担任这比武台裁判也有数年了,金宏顺所受伤之重,以前从未有过。
“胸骨粉碎,左拳骨粉碎,右臂骨断成三截,你下手未免太重了。”徐凯忍不住指责周维新道。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弱!”周维新一脸无辜的说道:“连我七拳都接不下,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呢。我刚刚可是连接他数十拳,一点事都没有。”
金宏顺受了重伤,本已气若游丝,再听到周维新的话,怒气攻心,“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徐凯狠狠地瞪了周维新一眼,不再说活,招来两人,让他们将金宏顺送往药房先稳住伤势,不然真给气死了,那就真出大事了。
台下众人听到金宏顺的伤势后,都不禁心中发寒,这伤势如此之重,除非传说中的仙丹妙药,不然就是治好了,以后的金宏顺也是废人一个,不但武道之路断绝,连日常生活都得别人照料,以后在六扇门中,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又听到周维新的话,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变了:真是个狠人啊。下手黑,脸皮厚,实力强,天赋高,以后万万不可得罪他。
实力强又心狠手辣的人,到哪都让人敬畏。
周维新见众人看向自己异样的目光,也是心中无奈:这真的不能怪自己,自己本来只想将牛铁塔扶回去休息,在金宏顺的咄咄逼人下不得已出手,本来只想在刀法上胜过他,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金宏顺拒不认输,还无耻地偷袭自己,自己只能正当防卫。
对,不怪自己,都怪那金宏顺,实力弱还到处搞事,最后连自己的七拳都接不下,被打成重伤。
“唉,苟发育是多么重要啊,这金宏顺怎么就不懂呢。”周维新心中暗自叹息。
他走到台边,一把捡起金宏顺的雁鸣刀,自己的刀被他弄断了,刚好拿他这把补偿自己。
“你真的把金宏顺打残了?”叶文玲看着来到身边的周维新,还是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太弱了,我没收住手。”
.........
众人皆无语。
“你教训一下他就好了啊,这金宏顺可是金家族长的亲孙子,你把他打成这样,金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叶文玲显然不信周维新的鬼话,开始替他担心起金家的报复来。
金家如木家一般,皆是华溪县一流世家,以拳脚双绝闻名全县。
“不至于吧。”周维新眉头轻皱,道:“我现在可是官府武者,又是在比试中正大光明的击败金宏顺,金家应该没理由、也不敢向我出手啊。”
“就算明着不行,暗中也会下手,不要小瞧一个世家的力量。特别是这金宏顺还有一个姐姐,如今已是锻骨境的高手,她平时最疼爱这弟弟,得知你将他弟弟打成重伤后,恐怕要发疯,总之你这几天都小心一点吧。”叶文玲提醒道。
武者气血境后才是锻骨境。
“周兄弟是为俺出手才会将那金杂种打成重伤,如果金家真要报复,俺替周兄弟接下。”牛铁塔在旁边急忙插嘴道,说完还用力拍了拍胸脯,却一下子牵动伤势,痛的直呲牙。
“你这蠢牛,如果金家真的要报复,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吗?”叶文玲听得直翻白眼。
“那正好,俺与周兄弟并肩作战。”
周维新心中一暖,知道眼前几人是真心关心自己,世上还是好人多,像金宏顺这种阴险狠毒卑鄙无耻的小人还是比较少见的。
“也不用太担心,我们毕竟是官府武者,金家就算想报复,也不敢明着来,至于暗中的鬼蜮伎俩,我们平时多加小心就是了。”周维新反过来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