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欢的视线里,林望龙走出了办公室,从生了些许锈的窗台经过。
收起了方才心里泛起的冲动和温柔。向着陈老师,微躬。
“陈老师。”
“嗯。”
这是比她大7岁的姐,陈承,跟着那她都快忘记面貌的父亲。
从爷爷那一辈听过父母的相识到分离。那初识的心动,轰轰烈烈的爱情,终究抵不过日益的相厌和疲倦。
膝下承欢,如今看来如此讽刺。
陈承批改着学生的作业,有时会皱眉。
“你尽量不和妈去争辩你那些无意义的事好吗?你听着,不说话,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和她还有联系?平常的节日怎不见你来家里走动。”
“那是你妈,不是她。”陈承缓了语气,“下次会回去的。”她停下了笔,起身拿着杯子接水。
水声与杯底接触的声音刺激着陈欢的神经,不耐。
“要喝水吗?”
“不了。”陈欢走出了办公室。身后的声音很疲倦,提醒着陈欢“我们骨子里流的相似的血液,都是自私的。妈还望着你给她养老,将来。”
飘着白云的湛蓝的天空,与远处的红蓝屋顶相连。白云似雾一样,环绕着山,阴暗,缥缈。
从那跳下来,一定是刺激的,撞破一层层云,极速下降,砰……!
林望龙没走,站在楼梯拐角处。
陈欢立刻低下头,很快抬起来,是笑容,隐藏负面情绪的笑容。
“嘿,等我呢。”
“嗯。”
“你看见那远处被云围绕的山了吗?”陈欢拉着林望龙,指着远方,手撑在走廊上。
“看见了,刚下了雨。看起来挺阴暗的。”
“是吗?下雨了。”
“嗯,下了。来的快,去的也快。”
陈欢往下望,只有几个学生和老师,她笑了“林望龙!”
陈欢双手放松,向外一展。作势翻过,虚晃了一下。
林望龙极速地揽过陈欢,心脏无规律的跳动,怦…怦怦…怦…。后知后觉,才知后背吓出了虚汗。
陈欢从林望龙的怀中退出,转了身。“我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大,你得相信,我一点都不想死得没有意义。”
林望龙心里有气,没说话。
“林望龙,我跟你说啊。小时候村里的小朋友特别喜欢在一个芦苇堆上玩,那芦苇堆是靠在一棵挺结实树上,那树还长在离地面有四五米高的小凸地。”
陈欢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更好笑的事情,又继续说“那时候,我知道他们不喜欢带我玩。可我就特别想玩,就求他们。那是我第一次玩,我特别高兴,在芦苇堆上跳得特别欢。我不小心踩了空,但我抓住了芦苇,我喊着他们,没有一个人听见。”
“后来呢?”林望龙知道这后来是什么,可他依然问出了口。
“后来啊……诶,到教室了。下次吧。”
陈欢进教室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芒果味的棒棒糖,“谢谢你,林望龙。”
他的女孩的表情很认真,眼里是温柔和感激。
“嗯。”
后来啊,陈欢向下瞧,狠下心,放开了手,掉了下来。那芦苇花在她的上空飘着,在蓝天下,是洁白的。
初懂的她没哭,艰难的翻着身起来,一只手的痛感通过神经中枢传入大脑,心里暗暗地决定不和他们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