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这声大喝,犹如惊雷滚滚久久不消散。若非直面于他且心有准备,寻常人怕是会受到惊吓不可。
但即便是正面于他,此时陆少杰这方中的一人还是因为这声大喝,而浑身一怔战战兢兢了起来。
这人就是之前向陆少杰谄媚邀功般的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也就是被陆少杰称为“马老头”之人。
此时“马老头”听到老者以惊雷滚滚之声直唤自己大名时,顿时面露惧色,特别是感受到那双如炬般的目光照射在自己身上后,更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秦……秦老爷,不知唤小人何……何事?马向前此时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面对老者惊雷大喝和如炬目光,说话竟然都磕磕巴巴了起来。
何事?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在这古阳郡的一亩三分地上,谁人不知你马向前除了坑蒙拐骗其它什么也都不会,没想到现在在坑蒙拐骗这条道上你居然连自己儿子也带上了,真是后继有人啊!老者依然以大喝之声说到。
马向前闻言,神色霎时转变几许,脸上一阵青白交加。
老者依然步步紧逼道:老夫问你,白日之事到底如何,他二人之言又到底谁真谁假?若你敢说谎,老夫定饶不了你!
这……,秦老爷,小人只是一介乡野,平时虽然的确为了能赚点钱财而做了些小小的损人利己之事,但那也只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啊。小人既无作伤天害理之事,秦老爷又何苦如此相逼,要绝小人于此呢?这件事和小人父子二人并无丝毫关系,这银子……,这银子小人不要了。马向前说完话后,转身慌张的就要将那一锭银子交还给陆少杰。
然而陆少杰却丝毫未理他,全然当作没看见。
马向前见状又立即转向“方叔”哀求道:方管事,求求你把这锭银子收回去吧!小人求求你了。
方管事虽然不像陆少杰那般当作全然没看见,但却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也没有作要接手的意思。
马向前见二人如此,一时急得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是好。然而,忽然……,马向前忽然双腿一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跪在地上后其先是朝老者以额头磕地的姿势重重的拜了下去,然后又起身挪了挪膝盖转向陆少杰,又以同样的姿势磕拜了下去。拜完后,又起身挪膝盖转身面向老者……。如此往复朝老者和陆少杰二人各自拜了三拜后,这才竖起身子,此时的他额头上已皮肉模糊,鲜红的血液不住外冒。不过马向前却似乎像是丝毫未理会到,而是紧接着立即朝二人道:小人只是一介乡野,无能得罪您二人当中的任何一位,更别说您二位一起得罪了。求求您二位大发慈悲就放小人父子二人离去吧!而即便说完话后,此时的他依然跪在地上,似是在等二人“发落”。
晚了,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当要承担后果。不过你也不用怕,老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老夫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实话实说老夫可保你安然无恙,且日后绝无人会以今日之事寻你麻烦。老者如炬的目光稍缓了些许,不再是咄咄逼人的道。
我……。马向前闻言,嘴皮不住抖动,然而只是说了个“我”字后,下文却始终难以吐出,显然还是在犹豫纠结。双手紧紧攥着,指尖以隐隐有些发白也犹然不知。眼珠不住在转动,显然是在计较着些什么。
然不过片刻后,马向前眉头一挑,眼中露出决然的神色,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
秦老爷当真可以保我父子二人安然无恙,且日后也无人会因为此事而寻我们麻烦。马向前先是以试探性的话语询问老者道。
当然,老夫虽以年迈,但在这赤柱国内也算是略有名传,自然也还有区区薄面需要自守。所以,说出的话自然做的到。老者说这话的时候,一股傲然之感油然而生。
好,您秦老爷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说的出自然做的到,小人信您。
马向前咬了咬牙,脸上肌肉抖动。眼中一片决然,他知道今天若是自己不说,这些人是绝不会放自己走了。所以他在赌,也只能赌。不过既然赌了也必须要朝一处压下砝码……。
好,那小人就实话实说了。白日街道之上,的确……,马向前说到“的确”两字时,忽然抬眼看了看老者和他身前那敲门之人一眼,然后又看了眼陆少杰。不过,他发现此时三人也都在定定的看着他。只不过众人神色却不一。马向前感受到这些目光似是感觉有些不自在,于是不再看向三人,而是缓缓低下头看向了地面……。
的确是如那小兄弟所言,是陆公子行凶在前,掳人在后。将这小兄弟殴打至如斯,然后将那小娘子强行掳走!马向前说完后,长舒了口气,似是犹如心中卸下千斤巨石。
哼,陆家小儿你还有何话好说?马向前话音刚落,老者面色阴寒朝陆少杰冷然质问道。
好你个马老头,好大的胆子,刚才陆公子见你父子二人生活拮据,还好心以银子相赠。想不到你竟如此恩将仇报,谎话连篇诬陷陆公子……。在老者的质问下,陆少杰还未说话时,“方叔”便立即开口朝马向前指责道。
不过“方叔”在话还未说完之际,便被陆少杰打断了。陆少杰先是招手示意让“方叔”别说了。紧接着陆少杰开口道:
方叔,不必多言。我陆少杰好歹也是有头有脸之人。区区一件打人加掳掠的小事,做了就做了何必遮遮掩掩呢!没错,事情就是他说的那样,那男的的确是我叫人打的,女的也确实是我掳走的,这……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呢?陆少杰说着话的同时,整个人也是“不经意”的移动到了马向前的身后……。
你承认了……,你终于肯承认了!说,你把我内人掳掠到哪去了?快把她还给我!那敲门之人听到陆少杰承认是他对自己行凶在前掳走自己内人在后时,立即激动的出言道。
呃……!嗬………嗬!
尓敢!
父亲……!
随着敲门之人激动话语之声落下后,陆少杰并未回话之时。场上却发生了一幕令众人及其意外之事。场上除了陆少杰外的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们难以置信的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