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资料
种族:黑魔种
方原年限:千年级
特点:矿机生命,大部分皮肤为黑色,由铁,碳元素组成,无五官无手指。
吕地见黑魔露面,随意拾起石块握入掌心,轻轻一捏碎成石粉,紧绷半边咬肌,挑起单眉,秀着肌肉,将粉洒下,满脸挑衅之态。
黑魔不露声色,实际是完全不理解眼前人类的所作所为,有何意义。
反倒让吕地产生了误解,以为黑魔是怕了自己,叫嚣起来“看你们这些黑炭头的样子,还真被当柴火烧过,识趣的就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免得你大爷动粗。”
黑魔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静待原地,面朝四人。
“吕兄,千万别小看他们,他们可是黑魔,当年吕浩也在他们手上吃过亏。”
伯牙好言提醒却惹得一身骚。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黑魔要你多嘴,没看到他已经被我吓破了胆吗,动都不敢动,你就安心弹你的琴得了。”
就此两两相对也没个结果,汗水如泉渗出皮肤,反观黑魔好似没事人一样,继续这么耗下去仗未开始自己就得先脱水而亡,更是想到古法有云先下手为强。
吕地未亮兵器赤手空拳双腿囤劲微蹲,拳骨啃啃作响,寸劲一出,脚下生风,行进途中霍然展臂,掌间凭空多出两柄短斧,持得交叉挥舞,每逢落地均留下一道伐痕。
说是慢,几步挪移已临近黑魔,生死战场不留丝毫犹豫,千斤力百斤斧带着呼呼风啸,朝其迎面砸去,斧面硬生生拍在黑魔脸上。
噗~
随声掀起的风压吹起热浪直逼城楼楼顶。
登高望远下战局清晰入眼,其中一小戳人道起哀言。
“看来这次又输了。”
“不会吧,吕地好歹是我吕府三品官员,而且还觉醒了器能(唤醒前世道具的异能统称器能)”
“小伙子刚进吕府吧,少听这莽汉自吹自擂,在方原器能也好,异能也罢,强弱不在能力而在于人上。”
“那能坐在三品的位置上也不弱吧。”
“不弱?在Z城可能确实如此,但放到整个人类方原上来说,那就是个杂兵,要不然怎么会参加鬼笼战,在吕府,真正有实力的大佬都不会出现在那名单上,其中的奥妙你自己想吧。”
“那师弟在这先行恭喜师兄了,马上就能补位上三品了。”
......
如其所料,紧随碰撞声而来的便是一声悲鸣,吕地双臂垂落爆血,瑟瑟发抖,跪倒在地,瞪大的双眼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短斧更是双双深陷大地。
只有黑魔安然无事呆在原地,扭了扭脖子,红线再次掠过面颊,矿石摩擦的碰撞声同时响起,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无指手臂打开一条缝如同螃蟹的钩钳掐住吕地咽喉,不时冒出翻滚浓烟。
像是烧的通红的铁烙,直烫骨髓,刺骨疼痛蔓延全身,吕地想要拼命尖叫,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只有扭曲狰狞的面孔不断挣扎。
等黑魔玩腻了随手一扔,将吕地这枚大汉甩出百余丈外,砸入熔岩群山当中,巨石碎裂纷落而下,化作墓穴,将其掩埋于此。
灼痛让他晕眩,眼前漆黑一片,死神临门警告,回望前世,吕地立于高山之巅,俯览众山小,所见之处,皆为王土,一切以实力为尊,成王败寇,而现在自己又在干嘛......
吕帝!站起来!
心底的呐喊声仿佛滴水无声回,心灵的枯竭成为肉身的枷锁,这一切都要怪他自己,为了所谓的品级虚名,为了回到往昔风采,将曾经的一切颓废殆尽。
记忆是把无情刻刀,在身体的伤口上再刻上一刀,前世的战友陪日阳东升,夕阳西落,习武挥汗,疆场洒血,可惜都不在了,连同傲骨一起不在了,独他一人重生方原。
“吕帝,你在干嘛呢!”
“吕帝,这么死了,就别来阎罗殿了,丢人。”
“快点过来吧,这次我一定能赢你。”
......
吕地想要回应,想要伸手抓住曾经,却怎么也无法靠近,声音越渐微弱,一切重归于无。
熔岩却依旧喷溅,黑魔再次隐退,周遭唏嘘声不断响起,似嘲笑般讥嘲,讽刺人类的脆弱与无能。
音律从未中止,只是琴音不再清风莺莺,萧声不再悠扬洒脱,转而山流奔袭,秦鼓震震,辗转悲鸣,问天多愁。
唯独教徒始终背靠众人,哪晓得身后红岩入天,暗藏寒光,与吕地如出一辙的戏码再次上演,悲鸣盘旋,一条细长且漆黑的手臂尘埃落地,教徒只是默默无闻阖掌祷告。
当他缓慢转身望向身旁黑魔,眼神淡漠,一脸平静,似无风湖面恰似镜,不起一丝波澜,道出一声:“你有罪...”
紧接伸手向天,露出掌中圣物,仰头望苍天:“主啊,求你用你的慈悲和慈爱涂抹我的过犯!将我的罪孽洗出净尽,并清除我与他们罪.......”
合实的圣物割开掌肉流下一溪鲜红,仿佛天神为他留下血泪,滴落凡间,霎那间化作一缕血雾高升入天。
祷告其神似乎回应了他的祈求,摇身一座十字架显于教徒后背,接着第二座,第三座......宛如漫天繁星数之不尽,破开天顶云海,寻着讥嘲声源不断轰入地底,一时间碎石火陨,山崩地裂。
不论异种藏于何处,现身于何处,背后总有罪存在,那么十字架就是他们需要背负的债。
教徒绘制的末日画境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随着他不停祷告,身负之罪也越渐沉重,垂头落膝陷入龟壳大地,却依旧默默向主祷告。
突如其来的异况并未让黑魔大乱方寸,眼见地面隆起数道坑渠,朝着教徒笔直而来,黑魔身负圣物冲出地面,与教徒正面相向,黝黑躯面犹如地狱来使,伸出臂锋直指胸膛。
“感谢我主,来救赎我的罪孽。”
教徒自知无力回天,烁红的玫瑰在他胸前绽放,连同他的罪孽被高高举起,仰视天际,猩红沧海如同往事穿过眼睃,他忏悔的是一段前世错决。
只得怒吼一言,向主宣名:我所祷告的是奉主耶稣基督的名,阿门!
告词结束,凭空出现一座巨大棺椁,镌刻着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将他与黑魔的罪孽一同带向天堂,那里没有悲鸣,没有战争,棺椁紧紧闭合,化作乌黑脏尘伴随琴箫妙音飘向城楼上空。
伴随着他的荣归天家,琴音不在激昂,萧声芊芊泣泣,呜呜鸣,泣之孤人未留名,萧声末,琴音止,人非全,去还安。
城墙上的同仁为其祷告:“感谢主,你息了巴拉多的劳苦,把他拥入了你的怀抱,让他得到了你赐予的安息......感思赞美,祷告祈求,奉主耶稣基督的圣名,阿门!”
随着教徒离去,圣物消失无影,无数黑色魔爪冒出地面,探出头颅,就如吕地所言,百具身躯都如烈火焚烧后的木炭,散发硫磺异味,朝着最后的两人不断逼近。
二人如同待宰羔羊,却未露恐颜,生死两世千余载,何惧之有,只是叹息愁容挂上面梢,感叹人生匆匆还有好多心愿未了。
想当初伯牙只是个一窍不通的琴徒,直到面海禅悟琴仙路,一世苍苍,人生可谓望尽海纳百川寻知己,前世为琴;命随帝王将相征西关,今世红颜,若有来世何够之有。
想着想着双手止不住颤抖,泛起些许杂音,凝视古琴,好似有着道不完的言语,压抑不住心底的妄念,多想再多弹奏几曲,多抚摸每根琴弦,多陪陪美玉,享受有她的明天后天,事实上我还想继续活下去......
可结局终将来临,黑影逐步侵占了伯牙的全身,黑魔已然坐落于跟前,举起的臂膀如同侩子手手中的砍刀,灼热的环境下一丝寒意传遍全身。
这次的黑笼战静待它挥下臂刃,了结二人性命,为人类的败绩添上毫无意外的一笔,这只是对于其他人而言,但是杰闭上双眼,不忍看见又一位老友被自己送离方原,这种痛苦也许没人可以体会。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却诡异发生,臂刃在伯牙面前止住,缓缓拨弄几下琴弦,泛出怪音,黑魔更是双臂合于胸前,随后狂吼一声,荡彻整个战场。
与此同时,其后所有黑魔照其做法,一一坐下,就像刻意为之,等待琴箫再起。
伯牙与美玉最初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领头黑魔再次撩拨琴弦才读懂其意,面对台下数百异种,让伯牙心升怪感,两辈子千年里从未有过如此多的人等他一人弹奏。
手不自觉微颤起来,那股怪异情感也浮出水面,是兴奋是骄傲,是内心的喜悦骄纵无法言语,如同秀场新人首次站于十万人的演唱会上,准备展露自己一身本领。
伯牙不由自主的将手重新摆于七弦之上,古音重启,火焰随弦肆虐狂舞,岩浆伴律如烟花四射,他随性弹奏起自己千年经历。
临山水鸟吟,高山流水/古凤琴,问天地/谁能赢;
一舟独揽音,无心过河/遇知己,子期绝/断破弦;
转眼如隔世,血染兵矛/立方原,参帝相/复鼓琴;
万曲琴箫合,枯泪长欢/余长生,作鸿海/遇美玉;
......
短曲悠扬似流水,黑魔定神安坐火山中,却见湖海空悬一片心,随着指尖撩拨激昂,回神已处鬼笼疆场,战息不止热血沸腾,登上顶峰随之泛音潺潺,人生走落万重山,音势大减,回归于静...
萧声虽末,琴音又止,余音却缭绕于耳,随着领头黑魔霍然起身打破宁静,临终指针再次滚动,足矣,足矣。
伯牙紧闭双眼,感受双肩传来余温,许久许久,刀刃未落,熙攘溜走,黑魔纷纷起身,紧随首领转身而去,不带一丝留恋,也许人类再它们眼中真是无足轻重的尘埃罢了。
望着周遭刚刚战斗过的痕迹,面目全非,想起曾经的那人,他又是抱着何种心情与之战斗的呢?
心头交织难以言语的复杂情绪,吸入太多窒命气体的脑部有些昏昏沉沉,听不见美玉身后岩石破裂的动静,破土而出又一只黑魔,轻撩细腰,纵身越过伯牙头顶。
始料不及的情况让伯牙瞪大了眼,瞳孔中的黑魔与其他完全不同,身如柳枝细挑,全身泛着更黝的黑光,身体本能握持某物,重重砸了过去。
离溅木削乱舞飞,声声苍凉是断弦,黑魔回头一探,不知在说些什么,却又能让伯牙听懂,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人类的脆弱。
一脚探出,轻缓拂过地面,踏上平腹,无法反驳的力道让伯牙倒飞而出,被踹出十几米外,翻滚数圈,口吐鲜血,眼睁睁看着美玉被其带走。
就此,伯牙眼中一直停留在了这一幕,深深烙印于记忆中,黑色酮体,柳枝身躯,脸部一丝隐隐闪退的绿色纹路......紧握掌中残琴木片,晕眩过去。
不久后Z城出现怪事一桩,其北面的竹林雅舍再也没有人能踏足半步。
Z城中心,图书馆内一角,本·特赫博斯·杰合上书本,为他人讲述了一段故事,一段方原真实的历史,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你们将来到此处,你们将重生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