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血?!
陆远听到这句话,心里都凉了。
什么修仙之人会喝血?
李顺的师傅,怕不是一个妖人!
咕嘟!
陆远吞咽了一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道:“喝血?这,正统的道士,不会喝人血的吧?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算了,我想过了,我家还有几个兄弟,回去叫上他们一定可以救下李云。”
李顺闻言,站住没有动了,他转过身举着火把,面无表情的看着陆远。
两人之间,氛围忽然焦灼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顺才说道:“师傅他年过花甲,寿命所剩不多,不得已才用练尸的法子把自己转为半尸之躯,就性格来讲,师傅他虽然性格古怪,但并不是坏人,你想要拜师学艺,就休要说师傅坏话。更何况我现在对师兄是否活着不抱希望了,如果师兄活着,救下来最好,如果师兄被人杀害,师傅也会帮他报仇。”
“你现在想要回去,为什么之前要跟我过来?向里面走吧,没几步路了。”
说着,李顺也没有在管陆远,举着火把转身向石洞深处走去。
陆远咬着嘴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进来时的洞口在此时看起来已经相当的狭窄了,只剩下一点白色的亮光。
下来时的绳子还挑在岩璧上面,他去了平台,还需要尽全力的往前一跳,用手捞住绳子才能往上攀爬,但这一举动,无疑比下来时更加凶险。
因为没有捞着绳子,就会掉下去摔成肉饼。
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才下来,这个时候听闻李顺师傅是一个吸食人血的妖道就要转身离开,值得吗?
陆远思索了一会儿,心想李顺这人都有要弑师的念头了,肯定知道妖道的危害,可既然如此也还是过来,怕不是心底里已经有了什么想法。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更何况,这不是还有赵轻羽垫底吗?
不管是死之前用赵轻羽抵住疼痛,还是赵轻羽的家庭背景,都是后手,反正遇到危险喊一声我爹是剑圣准没错,实在不行在拿赵轻羽垫背。
反正穿越了,多活一天都是赚。
陆远心里有了主意,就跟了上去。
李顺一开始走的时候还慢慢腾腾,等陆远跟上了,便加快了脚步,到了一个石室门前,则快步走了进去。
李顺正要向往常一样在一副棺椁旁跪下,向师傅请安,然后拿起旁边的石碗割脉放血,以待师傅醒来后食用,忽然一进门就瞧见棺椁上正坐着一个白发披肩的老者。
这名老者穿着一身道袍,白发披肩,面容被发丝遮盖,看不清样貌。
陆远只看了一眼,就瞧见李顺进去后,向老者下跪,口中说道:“师傅,弟子李顺风向师傅请安。”
李顺话音在石室内回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声音。
老者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坐在棺椁上晃荡着双腿,好似没有听见李顺的声音一样。
李顺屏住呼吸,没敢起身,就这么跪着向前走了几步,把摆放在棺椁前,也就是老者脚下的石碗拿到面前。
这个石碗,还是师傅在他和李云面前,用手在一块石头上捏出来的。
李顺现在还记得当时师傅对他们说的话。
血食不是鸡血,你们既然没能带来活人,就放一放自己的血,给为师解解馋吧。
经此动静,白发老者才发现室内来了人。
他开口说话,声音嘶哑干涸:“李云呢?”
李顺用指甲划过手腕,一条血线在手腕上张开,殷红的血液在火光的映照下滴落进石碗里面,一开始是一滴,后来是两滴,渐渐的,血液越聚越多。
李顺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师兄为掩护我们离开,主动留下断后了。那些人是追着他来的。”
说话时,李顺扭头看向陆远。
陆远瞧见这么一副诡异场面,心里害怕极了,但是毕竟经历过下来时的冒险举动,此时虽然害怕,但还是保持镇静的向老者拱手说道:“在下陆远,拜见前辈,先前晚辈身受重伤,多亏小公子和大公子相救,这才能捡回一条性命,此番事情牵连到两位恩公身上,陆某心里愧疚不已,还请前辈救下大公子,在下感激不尽。”
说着,陆远一躬到底,但就是没有跪下。
说到底,陆远也是一个现代人,又没有和赵轻羽融合记忆,怎么会有古代人说话的习惯以及行为?
更何况,就算是古时候,下跪也不是常态,平常时候还是站着说话。
陆远只是模仿着记忆里看电视剧的一些印象来说话罢了。
陆远说完,发现李顺师傅并没有和他说话,他也没有抬头,继续保持着卑微的姿势,心里却思绪翻滚,明白李顺为何敢来见这位诡异的师傅了。
练三魂丹,需要他,李顺,还有李云三个人。
现在差了一个李云,哪怕是他们两个过来见了师傅,也不会立马被练成丹药。
李顺的师傅,还需要出山去救下李云,
到那个时候,局势就出现变化了,江湖中人,对上吃人血的妖道,谁更厉害?
起码,
李顺的破局希望,怕就是这样。
陆远低头心里想到,忽然,室内又响起了李顺师傅的说话声音。
“是江湖中人抓住的李云吗?”秦正端起石碗,撩起脸庞的白发,小口饮血。
李顺还是童子,且还是修仙之人,资质上等,修为也是接近筑基,这放出来的血,是在好不过的补品,足以抵住他数月的吃食,只可惜今日少了李云,两者血液未能参合在一起,终究是感到了些许失落。
就好像以前吃一碗粉,忽然有一天店家忘记放调味料,粉还是那碗粉,只是味淡了。
秦正说话间,看向李顺身后的陆远。
李顺连忙冲陆远说道:“还不过来?!”
靠!
终于轮到我了吗?
陆远心里暗骂一声,心知这次不放血过不去了,于是就向前走到李顺身前,把手递给李顺。
李顺用那堪比匕首锋利的指甲划破陆远的手腕,血液顺着白皙的肌肤向碗里流畅。
陆远发现,李顺在他手腕上划开的口子,比在自己手腕上划开的口子要大上不少,一碗血不一会儿就满了,还是秦正自己端着碗接的!
疼……
不知道有多疼。
反正陆远此时一脸硬气,一声不吭,连失血后的眩晕感也没有。
“你小子到是有些胆色,是叫陆雨吗?”秦正一只脚放在屁股下的棺椁上,端着碗说道。
“前辈,小子叫陆远。”陆远硬着头皮说道。
“呵,那以后就叫陆雨吧,雨这个字,和我有缘。”秦正自顾自的说着,一口把陆远放的血全部喝完,随后看也不看李顺,指着跪在脚下的李顺说道:“继续说,是哪个武夫将老夫的弟子抓走了?”
“回师傅话,这个弟子也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