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月赶回梅西镇已经过了亥时了,邪医早就离开了,酿药酒的法子已经写给她了,压在茶壶下面。
顾不得会不会吵着其他人了,苏霁月换了衣服,命初五焚好兰草,手抚在琴上就开始了。
“越泽,去看看是谁。”,身着白色长袍的公子此时斜靠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若苏霁月在的话,定会认出他的。此人正是南忆清,这才两日就已经到了梅西镇了。
只过了片刻,越泽便回来了,“爷,是一个男子,在拐角处的房间。”
“派个人盯着就行。”,说完就合了书,躺在了床上,而越泽并未离开。
清晨,苏霁月他们吃了早膳,便前往梅林了。一路上萧凌岳都在叽叽咕咕的烦她。
“月儿,这臭老头走了,那那个毒可怎么解呀。”
“邪医他老人家不是给了我们方子吗?”
“那是酿药酒的方子,我说的是…”
萧凌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苏景昀用探索的眼神看着他,“阿岳,你们昨天去哪了?”
萧凌岳心想坏了,立马打哈哈,“阿昀,我可是一直守着你呢,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不信,你问初五。”
“初五,你说。”
“少爷,真的。”
初五这人很冷,从不笑,也不知道苏景昀是怎么跟他呆在一起的,闷死了。一点不如他家祺三,多活波伶俐。
踏梅楼前,看到萧凌岳,一个小厮突然扑了过了,抱着他就哭,“小公子啊,您可算来了,没祺三在您身边,才四天,您就瘦了这么多,是想念祺三吧,祺三太感动了,呜呜…”
苏霁月看到这一幕,直接跟着苏景昀进去了,太丢了人,她宁愿不认识他。
萧凌岳一把将祺三从他身上拉下来,看着衣服上的褶皱,泪渍,脸色阴沉的不行。
一旁的祺三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衣服都给您熏好香了,您快去换。”
萧凌岳气的踹了他一脚,就跟着进去了。
这踏梅楼盖在梅林边上,一到梅子熟了的季节,客人络绎不绝,有些闹哄哄的。
苏霁月一行人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已经累了,就各自回房了。
“尊主,您在吗?”
“丑丫头,这讨好的口气,是有事求本尊?”
“尊主您英明神武,一下就猜中小女子的心思了。”
“有这力气,不如多给本尊吃些好的。”
“晚上就把这楼里的特色菜都给您上一遍。您看可好?”
“勉勉强强吧。”
“尊主,您上次说的那个夜吟武功好吗?”
“翻个墙,串个门,还凑合。”
“那您能让他去驿站,把解药给大皇子吗?”
“你想救村民可以自己去说,还立了功,何必偷偷摸摸?”
“我不想暴露。”
“你要的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当然,我还要讹他五千两银子呢。”
“五千两倒是不多,不过本尊要四千。”
苏霁月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太黑心了吧,“三千。”
“四千,要不就算了。”
这事情她必须要做,可不能把萧家扯进来,所以只能忍痛答应黎君安。
这无根之花的毒,她上一世就遇到过,据说出自一个神秘的家族,解药也很简单,便是用无根水与几种根茎草药熬成汤,连服三天就可以的。
无根之花生了根,自然就不存在了。
夜里,夜吟将解药方子送到了五皇子的案桌上。上面除了解毒的方子之外,还写了几行字。
信纸我已浸了毒,明日酉时,梅西镇悦来客栈,带五千两银票。
南忆清的人也一直盯着大皇子,第二日便随他的侍卫去了悦来客栈。苏霁月全程都没有露面,买通了一个小乞丐,送了信进去。
“托你送信的人呢?”
“大爷饶命啊,小人真的不知道,是一个老头给小人十两银子,让小人做的。”
“那他说,让你拿了银票去哪?”
“让小人去西边的破庙里,压在烛台下面就行了。”
“去吧。”
小乞丐拿了银票,就往破庙去了,路上还被一个人撞了,但他当时心里很慌,只想送完银票,拿了解药就走。也没在意,爬起来继续赶路。
“爷说,有人给大皇子送了解毒的方子,就是这乞丐?”
“多嘴。跟上。”
乞丐把银票压在烛台下面就赶紧跑了,跟着他的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没有管他。可等了许久也没人出现,两帮人马就想悄然的散了。
谁知突然有冷箭突然向两方都射了过了,他们都以为自己被发现了,随着冷箭的方向追了过去,两方人马就这样遇见了,还大打出手。
南忆清的人害怕暴露,所以并没有恋战,很快就撤了。
与此同时,住在踏梅院的南忆清遭遇了刺杀,对方武功很好,越泽抵抗的有些吃力。
“你是谁派来的?”
“自然是要你命的人。”
说话间,避过越泽,一剑刺向南忆清的心脏,他躲闪了过去,剑刺偏了。黑衣人动作还未继续,外面传来了小二的声音,他便跳窗走了。
南忆清的情况不容乐观,又加上不能长途颠簸,只好让人简单处理了一下,再连夜从淮安接府医过来。
苏霁月去的时候,南忆清脸色苍白,似乎还在发烧,晕倒的侍卫手里还拿着帕子。
苏霁月盯着他看了许久,心生生的扯着疼,一旁的夜吟也觉得不太对劲。
“小姐?”
“你说我就这么杀了他,是不是他就解脱了。”
夜吟不懂她为何会这么恨这个人,也并不会去问,“尊主常说死是最容易的,活着才是痛苦。”
“那要不我喂他一些慢性毒药,让他一点点看着自己生命消失?”
夜吟看了一眼这女子,杀人下毒她都可以说的如此轻易,是受了怎样的磨难。
“丑丫头,让人痛苦的法子有千万种,还是留着慢慢玩吧。”
是啊,南忆清,日子还长着呢,让你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我还有好多惊喜没给你看呢,你可得好好接住了,把我的满腔恨意都接住了。
走的时候,苏霁月满眼的恨意还在,看的夜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是忘了会不会就没那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