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的声音在夜里响起。
显得格外突兀。
“什么问题?”
陈娇娇压低声音询问。
“你们……怕死吗？”
风透过门缝吹进来，泛起丝丝凉意。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纪橙橙坐起身，倚靠在墙壁上，看着对面对着的林青青。
她们都是上铺，恰好又是面对面的。
“就是，我之前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我想知道一下。”
林青青实话实说。
“今天上厕所的时候，青青姐也问了我，我说我怕。”
张文婷闷声道。
“废话，谁不怕死。”
陶晨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丝毫不避讳，依旧很大声。
“所以，你怕?”
岑微平静的询问。
“怕啊，肯定怕，难道你不怕吗？”
“我也怕，特别怕。”
岑微可不是什么把生死看透的人。
她只是一个高中生，哪里懂什么生死。
林青青安静的坐着，听她们说自己的想法。
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程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思绪渐渐放飞。
回到了小学那时候。
那时候电视频道每晚都会播一些励志感人的故事。
里面的内容大多都是生老病死，主人公励志赚钱读书的故事。
那时候程恙真的很怕，怕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开自己。
化作一堪尘土，扬撒在大海空气里。
但是又怕被爸爸妈妈发现，悄悄躲在厕所里面哭。
“程恙，你怕吗？”
程恙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她从回忆中抽出自己的思想，沉寂的躺在床上。
等了许久，一直没等到程恙说话。
“难道睡觉了?”
“刚刚我还看到她揉眼睛了呢，怎么会那么快睡了。”
“程恙?”
纪橙橙小声的试探。
“生死是命运，天道轮回，逆改不了。怕和不怕都改不了
我不怕死，但我怕死后的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死后的状态如何，是不是还能看这个世界。
我怕我死后的世界一片黑暗，没有可以陪我说话的人，就连意识也没有，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不怕死，但我很怕孤独。”
程恙说的很慢，但格外的认真。
一字一句都戳在了林青青的心尖上
寝室里没人说话，似乎都被程恙的这句话震慑住了。
程恙觉得无趣，疲惫的打个哈欠，立马进入梦中。
其他人亦是如此。
只有林青青一个人，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愣了许久。
她身体小幅度的晃动着，肩膀一耸一耸，像是被欺负骂哭了一样。
程恙睡眼惺忪间，仿佛看到林青青再哭，一边哭一遍抹眼泪，哭的可伤心了。
她虽疑惑，可却也睡了过去。
——
次日醒来，程恙回想起昨日看到的画面，不知是梦还是现实。
她拍拍自己的脸，将残留的睡意除去，开始新的一天。
整理好时，付言双已经在门口等着。
眼下只有她一人醒了，所有动作都是轻手轻脚，不敢打搅其他人。
“不好意思，时间有点久。”
程恙背着书包与付言双并肩走进食堂。
食堂里很少人，大多数人吃不惯学校里的早餐，纷纷跑到小卖部买面包吃。
而且时间早，这个点大多数人都还在睡觉。
“没事，也没耽误几分钟。”
付言双接过食堂阿姨递过来的餐碟，腰部微躬。
程恙匆匆滴卡跟在付言双的后面。
今天的早餐比较丰富，一碗豆浆和一份汤河粉。
“哈！我好困啊。”
程恙狂打哈欠，眼角分泌出生理泪水。
“忍一下就不困了。”付言双难得的开玩笑，手上却默默把自己的豆浆倒给程恙。
程恙知晓她不喜欢喝豆浆，便也不推辞。
“我们今天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好烦。”
程恙无精打采的戳着碗里的面条。
“我好怕我更不上这里的进度啊。”
付言双瞅着程恙愁眉苦脸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别装出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信了你的鬼话。”
“吃早餐吧。”
付言双将餐碟往程恙的面前推进。
此刻食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然后，付言双就看到一群男生走进食堂。
看着都很精神亢奋，里面刚好就有季无。
他现在看起来格外没精神，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都很颓丧。
“我怎么感觉自从上次帮陶晨表白之后，就一直看到季无呢?”
付言双收回视线，望向对面的程恙。
“啊？季无?在哪里?你说他干嘛？”
程恙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看起来格外懵。
“你估计脑子都睡死机了。”
付言双嫌弃的看着程恙。
程恙朝付言双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吃早餐，没再纠结季无的问题。
本来，这顿早餐就可以这么结束的，结果因为食堂阿姨要高卫生，只留下她们这一排。
然后季无那群人就顺理成章和他们坐在一起。
他们大多都是不学无术，基本都认识付言双这个人。
心中好奇，都多瞧了几眼程恙和付言双。
程恙在人群中，觉得非常尴尬，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头低那么下干嘛？地上有东西吗？”
季无瞧着程恙的模样，打趣道。
程恙瞬间抬头，侧眸看向季无：“没有。”
“陶晨呢?你怎么没和陶晨一起吃早餐?”
付言双瞥了眼季无，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在场的男生都是季无的好友，也多多少少知道他和陶晨已经程恙之间的关系，
眼下他们都安安分分的吃早餐，但眼神却没那么安分。
私底下暗搓搓的八卦。
“哦，她今天不想早起，还在睡觉呢，你要是找她的话可以早读课结束后找她。”
程恙大抵是脸皮练厚了，现在说话也比较中气。
“哦，谢谢，我不找她。”
季无灿笑道，颇有些无奈的摸鼻子。
程恙没有打听别人事情的爱好，听他这么说，没有问什么。
“走吧。”
付言双起身，将程恙拖起。
“双双，别那么粗暴嘛。”
程恙蹦跳着起身，拿起餐碟，撅着嘴巴。
季无无意间抬头，看到程恙撅起嘴巴的模样，愣了片刻。
随即低头，哑然失笑。
“哎!这个程恙和付言双怎么回事？她们认识啊?”
“季无，你该不会真的和陶晨处上了吧？”
纪成明目瞪口呆的看向季无。
“瞎说什么呢，我和陶晨只是朋友关系，别散播谣言知道吗。”
季无瞪了眼纪成明。
“那……那个程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