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坐啊!”商邑姜梨花带雨,强拉着申公豹坐在位子上边,用袖子一擦眼泪:“我爹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你信我好不好?”商邑姜像是疯了一样,先是哭后又是笑。
眼眶里边大片大片闪烁的泪光,看的申公豹是心疼不已:“你看你头发都乱了,我来帮你梳理一下,好不好?”
说着便站在申公豹身后,用自己颤抖的手握住前者的头发缓缓向下抚来。
“你们男人谈论大事,我们女人在一旁处理小事好不好?”商邑姜勉强止住眼泪,挤出一个笑容:“只要你不走,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申公豹眼眶一红拉着战战兢兢的商邑姜坐在旁边,先是为她沏了一杯茶,安魂定心,然后双手炁气涌动按摩肩部穴位,舒缓心情。
待商邑姜逐渐趋于平静,商容这才从袖中掏出一方椭圆的令牌出来,然后递给申公豹。
“这是?”申公豹将其接在手中,第一感觉就是入手颇沉,握在手中把玩一番,玉质细腻柔和,似有一层油脂包浆其上,借着灯光看去,只见整体令牌呈半透明状,其内玉质如雾似线,故意装傻问道:“羊脂玉?”
“这令牌与娲皇神像材质同源,是同一口矿洞之中开采而来。”商容看了一眼申公豹:“谁跟你说这个了,我让你看的是上边的字!”
令牌正面阳雕一条小拇指粗细的乳白色蟠龙,龙须修长弯曲,龙鳞片片分明,造型乃腾云驾雾之姿,怒目圆瞪栩栩如生。
而在这背面又阳雕一颗篆字:“天!”铁画银钩酣畅淋漓!
“这是长乐宫太史监司长的令牌,至于这位前任司长因为身体原因于半年前在家中突然逝世,这个位置一直空缺无人顶替。”
“在知道你的情况之后,今早我上朝特意向王上求来,让你来做这个官职。”
“与你那两位义结金兰的哥哥同一品级。”
“司长之上便是副太史令与太史主簿,职位与中大夫平级,而正太史令则与上大夫平级。”
“至于太史令之上便是大商国师,与我平级!”商容看着眼前还有些接受不了现实的申公豹说道:“让一个平民百姓娶我商容之女,即便邑姜愿意,我们商府上下也丢不起这个人!”
别看商容现在神色平静,可内心之中早就涌起重重巨浪,,身为三朝元老又身兼明伦正仪学宫大祭酒一职的他,知道长乐宫的内幕怕是要比那比干、黄飞虎还要多:“这炼炁士一旦贸然闯入,就会立即被长乐宫中自成天道无情碾压。”
也许在常人眼中,长乐宫只不过是一处文武百官日常上朝奏事,或者当今王上与众多嫔妃居住之所。
可在他们这些修行中人眼中,那里却是一处独立于整片天地之外,一处无法无天,却只听命当今纣王帝辛的所在之地。
姑且不论长乐宫整体造型犹如一方九乘九进制式的宝印,处于朝歌城整体棋盘之上,最为重要的天元位置。
就单说这长乐宫,经过历代太史令经天纬地太史令阵法加持,而大商之主承继人皇余泽威震九州,其气势之强,就像是一森罗猛兽站于稚子身边,最为克制炼炁士,若是贸然闯入怕是十死无生。
而那朝歌城外的四道镇门又与长乐宫遥相呼应,再加上娲皇宫历代大祭司携神祇残存之气,学宫大祭酒存天地浩然之气加持长乐宫中落神阵。
不要说是像申公豹这般还在为寿元担忧的炼炁士,就是那超脱于世,高居三十三重天外天的圣人亲自下凡又能如何?
有本事你就别低眉退让!
这就是我大商数百年的底蕴所在!
申公豹捧着这方小小的令牌,却感觉重逾千斤,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商邑姜,又看了一眼商容,沉声说道:“好,将来这个商朝国师之位,我申公豹坐定了!”
“都是些小人物,就别说什么大话了!”商容意兴阑珊:“虽然我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了,但是不要指望我不会帮你!”
毕竟商容年事已高再加大病初愈,交待完一切之后,躺在椅子上边竟渐渐睡着。
商邑姜送申公豹回北市私宅,路过回廊阴暗处,只觉一股熟悉的桂花香味扑鼻而来,继而感觉一具柔软的身躯靠在自己怀中无声哽咽。
申公豹抱紧怀中佳人,将头埋在商邑姜发丝之间,深吸一口做出承诺:“无论找不找得到这个东西,我都愿意陪你一起白头到老。”
“如果我找到了,那我一路修炼到太玄境,然后跪在三十三重天外,去求那些高居天幕不看众生的圣人,让他们为你延寿。”
“如果他们不愿意,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去冥界,既然你都不在了,那这人间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呢?”
“说什么胡话呢!”商邑姜用自己的脑袋轻轻撞向申公豹:“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克服重重困难,然后勇敢的走向彼此!”
“无论碌碌无为的贩夫走卒也好,还是运筹帷幄的将军也罢,我的爱情只能由我做主,喜欢他我就会一生一世跟着他,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就是让我做天上的神仙我也不开心啊!”
商邑姜说完这句话,如蜻蜓点水一般在申公豹腮边轻啄一口,然后迅速跑开:“让吴伯送你回去吧,我要去照顾爹了!”
一路之上,管家老哥就看那申公豹傻笑个不停,心中疑惑不已,下午的时候我还看哭丧着一张脸呢,咋一顿饭的功夫,就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
厅堂之中,商容悠然醒来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说道:“我就说,我女儿的眼光不差!”
想到那一直被自己蒙在鼓里的两个年轻人,商容禁不住一阵开怀大笑,笑完之后,老人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起老友闻仲凯旋回朝的日子。
“你闻叔叔征讨北海鬼方一族,前线之上捷报连连,至多还有一年半载,便可顺利班师回朝,到时候就让他来当这个媒人吧!”
想到这里老人来了兴趣:“到时候他拜堂成亲的时候,我和闻仲算作长辈坐在两旁,再请来当今王上为你们证婚祝贺。”
“我商容就这么一个女儿,嫁她的时候这婚礼还不得办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
“到时候,就算邑姜嫁过去,料想申公豹那个小兔崽子也不敢给她脸色看。”老人继续说道:“他要是敢欺负我女儿,我就先让王上罢了他的官,再让闻仲抽他的筋扒他的皮,保准以后让这小子老老实实只待邑姜一个人好!”
门吱呀一声响动,去而复返的商邑姜轻声问向商容:“爹,你睡了吗?”
闭目假寐的老人,最后在心底喃喃道:“其实啊,无论邑姜喜欢的人贫贱或者富有,胸怀大志或者老实本分,我都会支持她。”
“只要那头拱了我这手里这颗大白菜的猪,能够全心全意对我女儿好,和这头猪生活在一起能让你感觉很快乐,爹就已经很满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