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遵听到脱脱被撤职的消息后,急忙进见皇帝,元惠帝推辞不见,成遵也不顾欺君之罪,力闯宫殿,他跪在殿上苦苦相求道:
“陛下,临时换将是一个鲁莽的行为,兵家之大忌。临时换将会使得新将领对于士兵和战况都不熟悉,容易不知所措。将导致的败仗,再说仅凭口言并无实据的就将脱脱撤职,实在不妥,这样下去哪有朝纲而言。”
元惠帝听成遵这样一说甚觉理亏,可他觉得最近大臣们对自己颇有意见和不满,为了自己的权威,也顾不了太多了。这时,麻哈走出来,劝成遵道:
“你何必这样犟直,让陛下为难,陛下不忍责你,你就给陛下一个面子不行吗?”
“如果只知道讨好圣上,全然不管国家安危,将来大元必毁在一味媚上的阿谀小人之手。”
哈麻脸色铁青,恨恨道:“我好意劝你,你却羞辱我。你以前与太平等勾搭成奸,朝廷已经对你网开一面,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今天罢脱脱的官职,你在自己的问题还没有搞清楚的情况下,还来替他求情。是不是你也想进牢里去。”
“作为一个皇帝应该以真凭实据,而不是小鸡肚肠、任意杜撰,你陷害忠良。这样的朝廷还能长久吗?”
元惠帝刚刚有些平静心情消失了立刻烦躁起来。
“行了,诸位爱卿已经没有什么异议了。你为什么还纠缠不清呢?来人,把成遵关进大牢,不准他再进宫胡闹。”元惠帝随即命令道。
侍卫们领令冲进大明殿,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将瘦小的成遵像拎小鸡一般架出了武德殿。
成遵被拖走,回头嘶声大喊:“陛下,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陛下不听臣谏,大元危矣!”
哈麻看到瞬间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他的脸上表情轻松了许多,大殿内不少大臣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成遵一直被拖到监狱,扔了进去,这时,看看没有再人站起来反对自己了,元惠帝心中的烦躁自然是没有了。
秋风萧萧瑟瑟地自北方吹过来,天地一片空寂。寒冷的牢房漏着滴水,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滴到地上,在潮湿的地面上流淌着。成遵趴在冷硬的石板上,臀部血与汗沾着裤子,湿了一片。
眼角也涩疼得厉害。受了二十板子,即使不动,也锥心般地刺骨疼。
所在的监狱窗纸泛黄破碎,穿堂风呼呼灌了进来,顺着成遵全身,刺刺地钻进骨头缝里。
砖缝稀稀落落长了不知名的杂草,连床破棉被都没有。成遵处于半醒半昏迷的状态。
他仿佛又回到了三道井那个夜晚,一个面目狰狞的白衣道士不知什么时候站立在监狱里了。
这是他和周天章在视察修水工程的时候,在三道井碰见的白衣道士。
“你又来了,我这次就要死了对吗?”
白衣道士目光冷漠、表情十分恐怖。慢慢走到成遵面前,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我就是瘟神,让谁死,谁就逃不掉的。从三道井分别以后,我就在追逐你,你躲过了一次又一次死亡。你还跑呀?现在我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让你死。”
第二天清晨,传来成遵死亡消息,狱卒抬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出来。
朝廷上也议论纷纷,没了成遵,很多事情都得不到解决,朝廷上下一片抱怨之声。
元惠帝胡作非为激起了奇承娘怒火,她终于忍不住了,现在她要制止元惠帝自毁长城的行为,于是把儿子和搠思监叫到后宫。
“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儿了,许多事情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可以为大元江山出力,分担自己的一份责任了。”
“额吉,我也是无能为力。我们再等一等吧,也许父皇还会醒转过来,我不想闹得太僵。”
“我们可以等,可是百姓不能等,朝臣不能等。你先主持朝廷的政事。要是你父皇能够醒过来,到时候你再把位置让出来。否则,天下必定大乱。”
“额吉,我知道了,可我能怎么办呢?我又该怎么做呢?”
“你们两个跟我来,咱们马上去见你父皇去。”
在足够宽敞的床榻之上,元惠帝半躺在淑妃的怀中,欣赏着大殿之中正在翩翩起舞的另一个妃子。
将士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斗的时候,元惠帝却在后宫之中继续着他荒唐乱的后宫生活。他怀念秋江长老,怀念静江大圆寺的少年生活。在他的记忆中,在大元都登上皇位以来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他几乎一整夜没睡,如今迷迷糊糊的躺在淑妃怀里睡着了。
看到这里奇承娘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一声:“荒唐。”
一个翩翩起舞的妃子吓得跪在她面前,颤抖着说:
“我们每天这样皇上才能开心,甚至还让我们参加魔天大舞。我们不敢不听呀。”
“废物!”皇后气得大喝一声。
吓得那妃子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掌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妃子自己扇着自己的耳光,一声比一声响亮。
因为她知道如果扇的不响亮的话,那等待她的可能是被砍头了。
因为熬了通宵,睡在淑妃怀里的元惠帝。被一阵扇耳光的声音惊醒。看到妃子跪在地上,直扇自己的耳光。心情很不爽。
“你这是干嘛啊,为什么让她跪着?”元惠帝大声问道。
“送皇上回寝宫休息吧”奇承娘吩咐着。
“微臣恭送皇上回寝宫~”
搠思监跪拜在地。反复说着不下好几次。
皇上气极了,险些喘不上气来。
“皇上,咱们还是回去吧!”朴不花小声劝说了一句。
皇帝扭头看向他,一脸的不可思议。“连你都要忤逆朕?”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朴不花吓得立马跪拜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