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的公主抱行如流水一般自然,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般立在了桥上。
桥上的两个男人都楞在原地,面容呆滞。
“堂……堂……堂哥,这女人是女的吧?”
“应该……是吧!”
“这……这是……”
“……”
除了默言跟元夜,还有几步远的高公公之外,所有人处于凌乱状态下。
“夜儿,为何跳湖?”默言把元夜放在地上,看着抱膝而坐无比孤寂的元夜,轻声轻语问着。
“我……”元夜清澈透明的眼睛躲闪着,不知怎么说。
默言懂一些小孩子才懂得道理,毕竟她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于是巧笑嫣然道,“夜儿,你喜欢姐姐吗?”
“喜欢。”元夜张口就来,想都没想。
暗卫:“这语速没谁了……”
“那你喜欢他们吗?”默言指着其余两个男人,眼神不善。
“嗯,不知道。”元夜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艰难的回答着。
说喜欢不是,说不喜欢也不是,于是用了折中办法。
“所以,夜儿喜欢姐姐,是不是应该告诉姐姐你是怎么想的呢?不然姐姐不知道夜儿怎么想的,怎么跟夜儿玩呢?”
默言用尽全身力气,自我催眠,面前的是傻子,一定要冷静,温柔,笑一笑。
元夜此时有点懵,嘴角抽搐一下,差点伪装不下去,幸好他意志力跟自制力都挺强悍。
“他们告诉我玉佩在湖里……”元夜轻声说着,语气有些茫然。
要不是默言在他身边不远处,还真听不到,于是默言更加肯定了元夜受到了惊吓。
“什么玉佩?”
“母后留给我的……”声音哽咽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好好好,夜儿乖,待会姐姐帮你找好不好?”
“嗯嗯。”
默言起身转头看向两个男人,眼睛里满是冷意,微眯起眸子气势陡然散发。
朱唇微启,面若寒霜,说出口的话却是嚣张无比,“你们是想自己跳下去还是我送你们下去?”
元夜坐在地上的表情愣住了,然后一直呆着,默言以为他受了惊吓,安慰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夜儿乖,姐姐帮你教训坏人。”
元夜更楞了……
暗卫更傻了……
多余的呆了……
“身为臣子,为天子捡东西难道不是分内之事?还是两位臣民要谋反!”默言美眸一瞪,九品强者的气势陡然爆发直冲两个呆子。
不一会两人便满头大汗起来,来自强者的威亚可是不好扛的。
年龄稍微稳重些的那人上前拱手,“这位女官,在下是朱大人的嫡长子朱能文,请问女官是?”
太后疼爱这傻子孙子人尽皆知,派个女官护着不是没可能,他定时要谨慎些,免的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
默言怒眸不经意挑了一下,“哦?哪个猪?野猪还是公猪?能文?不巧了,我正好善武。”
闻言元夜身子抖了一下,憋笑憋的……
不远处的暗卫又差点破功……
“哦,原来姑娘名叫善武,请问姑娘姓什么?”朱能文一脸谄笑,毕竟厉害的女子不多,碰上了自然要打好关系,万一是皇室哪个贵胄的亲信……
元夜很想扶额,无奈他办不到。
人家善武的意思是要打人,还以为是人家名字,真是蠢如猪!
“想知道我姓什么啊,你过来,凑近些。”默言勾勾手,声音稍微缓和一些,示意男人往前来。
默言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就算整张脸没有表情也够勾人的,更何况还是如此邀请的声音跟动作。
见此,闻此,元夜童真的眸子划过一丝暗芒,显然有些心里不舒服。
朱能文不知死活的认为这美人对自己有意思,并未考虑太多便朝前走去,还未到目的地,只见默言一伸一拉,朱能文一下子踉跄至桥边。
在众人还未缓过神来,一个转身飘然而至朱能文身后,只见一脚伸出,又听“噗通”一声……
周围除了知了跟鸟叫再无别的声音。
“啊!你你你!你……”另一位公子刚回神,心中对面前的女子充满了恐惧。
默言笑眯眯转头,和蔼可亲的说,“这位公子,你怎么选?自己,还是我帮你?”
“你……你你你别过来!啊!救命啊,杀人了!”这人一溜烟准备跑,可默言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轻易饶了他。
只听“噗通一声”,周围暗卫实在没眼看,默默将头转向一边。
元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似乎察觉了什么,接着捧腹解释着,“落水狗,哈哈哈!”
暗卫:这不是主子,不是!
“夜儿,想不想棒打落水狗啊?”
“想!”元夜点头如捣蒜。
……
天气微暖,微风徐徐,阳光正好,蝉鸣半夏,花儿飘香。
如此多娇的情景之下,却有着很怪异的场景。
元夜一手叉腰,一手拿杆杵着,气喘吁吁。
默言一手为元夜擦干,另一手的杆就没停过,看到两人要爬上来就给一杆子。
不远处的暗卫躺在树上,打着呵欠,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早在见到主子手势那一刻,便将方圆几里的人遣送走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打起精神。
高公公一直陪在不远处,长辈的眼光一直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准备办完事回去告诉太后。
湖里两人浑身湿透,其中一人大声嚷嚷着,“你!你到底是谁!我可是朱大人的嫡长子,你竟敢如此待我!”
“咋?你俩都是嫡子?这年头嫡长子还是成双的了?”默言一杆子敲过去,好巧不巧敲头上,为彰显公平,又给那叫朱能文的敲了一下。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猪头的嫡子,嗯,久仰久仰!跟你爹一样蠢。”默言想了想,想起了朱透这个可有可无的人。
朱透,都察院左使,她曾经调查过,跟朱明许走的最近的朱家人。
“你!我朱友良对天发誓,与你不死不休!臭婊子,你给我等着!”
“哦!猪有粮食啊!不是我说你们猪家,这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神谕国官二代,这给后代起的名真是,惨不忍睹啊!”默言朱唇微启,一脸同情。
朱透,朱头;朱友良,猪有粮;朱能文,猪能闻;朱明许,猪命虚……
“你!”朱能文还算比较稳一点,缓缓开口,“善武姑娘,你看怎么样才肯放我们走?”
现在他们不是犟嘴的时候,先离开,日后有的是时间算账!
“刚才不是说了吗,找到玉佩马上放你们走。”
“谁知道这傻……陛下把它放哪了!”朱友良忿忿不平,双眼直直盯着默言,像是要把她吃掉。
“善武姑娘,你这是为难我们兄弟啊!这玉佩根本就不在此地……”
默言低眉沉思,一副纠结模样,“线索不是两位提供的?”
“这为表忠心自个儿跳湖帮陛下寻找,忠心可明,日月可鉴啊!待会儿我还想着去太后那为两位请功呢。”
朱能文:这什么情况?
朱友良:刚发生什么?
怎地好端端扯到太后这尊大佛了?他们两个还没活够,不想面见太后!
于是两人假装在湖里找玉佩,不过这玉佩没找到,倒是捞上来好多死鱼,死虾,死蛇……
又过了一段时间,见湖里两人身子开始脸色发青,浑身发抖,默言见状便张嘴开恩放他俩走了。
望着那一路连滚带爬的模样,默言忍不住低喃道,“回去烧不死你们!”
默言可是掐准时间,跑这么久湖水,回去不烧个五六天才怪了去了。
元夜无声笑了,望着前方俏丽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元夜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面上不显露,心里却有条不紊的思考着许多事情,直到察觉到一抹不善意的目光才抬起来头……
不抬不知道,一抬吓一跳。
只见面前的小女人冰冷的眸子正瞅着自己,元夜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难道被发现了?他隐藏的很好,是哪里出了问题!
“元夜!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默言咬牙切齿的声音炸响,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炸弹,炸在元夜心口处。
“漂亮姐姐……”元夜委屈地低下头,牙齿紧咬着下嘴唇,眼里一滴泪滑落,打在了绞着的手上。
为了不露馅,他也是拼了,这泪真是难挤!
“元夜!你别给我在这装委屈装可怜博同情!没用!”默言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伸出手捏着元夜左脸拽了拽,“你是傻,但是不蠢!”
在听到默言前半句时,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听到下半句,又愣住了……
今天不知道是几次愣住了……
但还是愣住了……
“蠢……”元夜小声嘀咕着,心里却飞速运转,瞳儿这是什么意思?
“傻不是你能决定的,但是蠢就是你的不对了!本来就傻,要是再蠢,那你还活着干嘛!”默言越想越生气,已经忘了面前是个傻子了……
“这么多人爱护你,保护你,你就蠢给我们看?”
默言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不知道是送给元夜,还是送给自己……
望着默言猩红着的眼睛,元夜心脏仿佛炸裂一般,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漂亮姐姐别生气,夜儿不是故意的……”元夜故作委屈,还抽了抽鼻子。
不远处树上的暗卫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主子,那个邪肆冷酷高傲不可一世的主子,怎么变成一个受气柔弱书生了?
不,还不如人家瘦弱书生!人家书生还知道底线两个字呢!
就在暗卫们内心吐槽,心里想事的时候,一声河东狮吼传来,差点震碎他们的耳膜。
“暗卫呢?暗卫在哪,都给姑奶奶我出来!”
“不出来的就去湖里给姑奶奶我泡着!”
“不泡到肿成猪头别出来!”
暗卫们一脸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交流,每个人想表达的都是:“啥情况?”
然后,继续用眼神传达:“要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