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叫莺莺弥音绕耳,诡异的身影在床边围绕,一颗狗尾巴草缓缓放进秀丽的鼻孔里。
“别闹。”
“别闹了!”默言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放大的紫色眼睛,一个翻身下床摆出了打架的姿势。
“璞玉!身子刚好就调皮!信不信我把你绑了?”凌乱的发丝遮住一些面部,让默言看起来有那么点采花贼的架势。
昨晚跟雨琴聊了好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可能是雨琴送她回来的。
她,不记得了……
璞玉闻言活泼可爱一笑,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瞳儿,你看我的眼睛变成紫色的了呢!好好看的!”
“大姐,你那是毒素未清干净。”默言一个白眼,满脸嫌弃之色,“还有你那紫红色嘴唇。”
解药的后遗症便是如此,目前看来是这样,默言推测,可能还会伴随着季节性变化。
“但是好看啊!”她一醒来看到这样就好喜欢。
“要命还是要脸?”好看?她怎么没觉得!简直就像是泡在染缸里的鸡……
“可不可以都要啊?好瞳儿!”璞玉大小姐撒娇本事那可是一流的,以前在家没少烦自家人。
看着摇着自己手臂的小可爱,默言伸手敲了一下璞玉的头,“毒必须清理干净!我可以用别的方法给你保留。”
身为易容术专家,默言对这种改变外貌的手法显然是非常熟练。
“真的吗?哇塞,瞳儿太好了!”说着“木啊”一下,亲了默言脸下……
“……”她能说什么!
默言红着脸,有些不自然的说,“还不快回去给我躺着!快点好了才能装扮自己!”
“我马上去!”说着一溜烟跑了。
一天后是上官星葬礼,因着没什么亲戚朋友,也因着身份不便甚是冷清。
现在棺材前,默言少有的沉默,没人知晓她此刻内心深处的痛。
临走之前总算是说了一句话,“我在神谕学院等你,等你调整好,记得过来。”
“别再让我失望。”说完大步流星走了,多停留一会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
接下来的几天默言都在帮璞玉清理残留毒素,外界的事也都暂时的抛在脑后。
默言依言为璞玉制作了紫色的瞳孔药水,不伤眼,还可以滋润眼部;还有好几种花制作的唇粉,紫红色的粉状放在唇上,令璞玉焕然一新。
现在的璞玉一点都不像花鸡,倒像是即将开屏的孔雀,药药夺目。这手法默言是仿的孔雀妖的妆容,添加自己的创新,让璞玉俏皮中带着优雅,说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
“小姐!不好了!”核核精突然现身,惊呆了旁边的璞玉。
“发生什么事了?”她好似记得那天晚上的三天后……
“昨天他们去了各大井水源,放了什么东西,今天就发生了瘟疫!情况很严重。”
瘟疫?难不成是一种很严重疾病?默言心中疑惑。
就在默言疑惑不解之际,门口急匆匆赶来一个邋遢老头,头发朝天,满脸锅底灰。
“瞳宝啊!”自从给默言起了三宝,扁鹤就一直叫瞳宝。
“老鹤鹤?你头发和脸为何如此了?”看着比原先更邋遢的扁鹤,默言真想给他洗白白!
“瘟疫的事你可有听说?哎呀!才不到一天的时间,皇城死了三百多人!人传人,畜传畜!”他们扁鹊世家为造福百姓而出现,因此他真是想破了脑袋研究药物。
要问为何成了如今模样,还要从今早说起。今早扁鹤老头去早市溜达,其实是去偷酒吃,结果碰到一个卖爆米花的老头,那古怪玩意他没见过啊,便一头躲在那边……
结果就是,爆炸了,他惨了。
“爆米花?哈哈哈!”璞玉哈哈大笑起来,“神医也有不晓得的东西啊!”
在璞玉眼里,神医是神的,肯定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才对,结果小小爆米花都不知为何物,让她笑掉大牙了。
“炒米谷以卜,近年才传入神谕,药老避世已久不晓得也属正常。”一道冰蓝色身影而至,淡定说着。
“霆哥你怎么来了?”默言其实也不知晓这爆米花为何物,打算以后再研究研究,毕竟不能表现出有多不同。
紫霆身上一股混杂的饭味,很明显是从市井而来,身上沾了些白色粉状物,看起来像是面粉。
这是学做饭了?还是看做饭的比较准确。
“瘟疫传播,我来看看你。”
这话怎么听怎么敷衍……
“咳咳。那个,瘟疫是什么?”
“瞳宝不知道瘟疫?怪哉,不知晓的还以为你避世了……”扁鹤奇怪道,黑色的脸让人看不出深思的表情。
这么大的孩子基本都会知晓,默言既不傻也不笨,这么大了竟然还不知,可不是很奇怪。
“我自幼跟着兰师在深山学艺,说是避世也未尝不可。”
“瞳宝还有个师傅?在哪,我得跟他切磋切磋!”好啊,比他先一步发觉瞳宝的天赋,他心中难平,必是要比上一比的。
“我收了当干爹了,所以你是我唯一的师傅。”说着过去摸了摸老鹤鹤的头,一副“你要乖”的模样。
所以不要无理取闹了,乖一下。
“干爹?”瞳宝竟然有干爹了,他本想着也当瞳宝干爹来着……
“是的。”
扁鹤看着自家瞳宝不像是开玩笑,也便没再追问下去,不过心中可是记了一笔账,以后再算。
“古人云,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每当此时,便有许多人死亡。哎!”扁鹤皱眉解释,这次瘟疫来者不善,不似天然,倒像是人为。
天然瘟疫总是有根源的,而这次的瘟疫确实毫无征兆,突然出现,想必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这两日边关蠢蠢欲动,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榜文,看来两件事必定有什么联系,默言心中默默分析着。
几人围坐在一起,雨桐进屋端了几杯茶便退了出去,继续跟张聪切磋去了。
“瞳儿,聪聪挺认真的啊!”她今天来找默言时,看到院子里打斗的两人,招式繁杂多样,变化无常,显然已是本事不小了。
当初蒙院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给了默言两个名额,要求是必须达到四品。这些时日为了能入学院,张聪拼了命的学习,雨桐当教练,默言当考核官,平时转眼就能看到的人,现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我的人都不是盖的。哈哈哈!”不自觉笑出了声。
气氛伴随着默言的笑声活跃起来,不似刚才那般沉重了。
“来来来,我们商量一下这次瘟疫的事。”
默言本不想管,但一想到为民造福可以增加功德之力,能祝她早日成仙,她就动力满满。
“……”
神谕学院新生比赛后续事宜又要因为此事推迟,而且蒙院传院长令查明根源者有重赏。毕竟学院的学员都是神谕的栋梁,适当激发一下斗志还是有必要的。
元夜以病发为由回宫修养,便不在青篱苑,方便以雨琴身份出现。
这一切都在以某种规则继续下去……
……
……
四重天天方东向,一座药草味的院子,一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男子望着面前药炉中的药,掐指一算。
“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凡界之难也。”那男子如玉面容显出一丝憔悴,口中念念有词,“待我练成,必将与你相见。”
望着天边层层云梯,男子思绪飘远,回忆里那个火红张扬,大度如阳的女子依旧如初见一般,“等我……”
“药君,七七四十九种药花已经全部采摘完毕,待指示。”一秀气小药童端着手禀报。
药君自两万面前便闭关炼药,各种原有概不知晓,只知道如此努力炼制,只是为了一个人。
“放入白玉药罐,密封保存七七四十九天,取精华露,晒以成浆。”凡界之事不能再拖,他必须赶在一发不可收拾前阻止,万年了,有些事还如当初一般。
跳不出的往事,进不去的心田。
突然,门外仓促跑进来一侍卫,额头上的汗让他多了些憨态,“报!药君,天帝召见!”
他这可是冒死禀告,整个仙界都知道药君与天帝的嫌隙,一个不小心他就会魂飞魄散。
“那又如何?”可笑,那昏帝竟然还有脸找他,这次不知又有何幺蛾子等他了。
“这……”那侍卫有些为难,毕竟这年头差事不好当啊!
“天帝乃天界至尊,为我等首位,掌管着四海八荒六界,逞一时之勇可不是药君该干的事。”一彩色身影悄然而至,嬉笑调侃间皆成文章。
看着来人,药君抿了口手中桃花酒,反驳道,“沧君不在七彩殿,跑我这药品铺子寻开心,不厚道也。”
闻言沧君一笑,自顾自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好酒!药君的酒依旧香甜沁人心脾啊!”
看着脸皮如此厚的人,药君无奈,也不好赶人走,只能一言不发。
“你这药品铺除了我来,还有几个敢来的?这种情意可不是谁都能比的。”沧君说着又斟了一杯。
药君一个挥手,桌子上的桃花酒壶便消失了,“那您慢用!”说完朝内堂走去,也不顾坐着的沧君内心感受。
“蓝小子有新情况哦!”
药君闻言脚步一顿,转头坐了回来,又一个挥手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药酒,酒香四溢铺满院落,“说吧。”
这沧君也是个怪神仙,起初这俩君便是因酒结缘,药君擅长酿酒,沧君喜好喝酒,俩人一拍即合,成了多年好友。
仙界中人都知晓这沧君有龙阳之癖,这三天两头往药君这边跑,许多人便心照不宣的远离了药君府邸,加上与天帝的关系,便更少有人来了。
“你是关心蓝小子还是霆小子?”让你小气不给我喝酒,逗你一逗。
“都要。再不说这些酒你一滴都碰不了。”温润的声音响起,沧君收起了调侃的语气。
“蓝小子命谱那有一段时间的空白期,查不到,也无法得知,只有上神才能推演出来。而且据我所知,上神皆有上神禁制,就算有上神推演也不一定可以得出结论。”
整个灵气界除了五大帝君之外的上神,也就寥寥几人,况且这件事关系重大,定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蓝儿已经被人找到并且很危险!”很有可能被灵力高者抹掉了记录。
凡界众生皆有定数,天界生命簿上皆有详细命数,一般是不会有人想去篡改的,除非这个人很重要。
“不全是,经过我的推断没那么糟糕,毕竟暗处的人还没任何反应。”若是他们知道蓝小子还在,必定坐不住。
“霆呢?”
“他啊,可能恢复了点记忆,不过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放心吧,有他在,蓝小子定会无事。”
“有他在我放心。”那个人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哪怕是自己受伤也不会让蓝儿受一点点伤害。
沧君心中感慨,他忙前忙后如此尽心尽力,结果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子舍身下凡,真是心碎!
“药君可不要意气用事,最近天帝似是有什么举动,你留在这才好。况且,凡界有天帝眼线,你不可出现才是。”沧君沉声说着,希望面前的人能听进去。
这也是沧君今天来的目的,自知晓天帝要召见药君他就马上赶了过来,毕竟遇到天帝,这个一向自持果敢的人便会情绪不稳。
他怕出乱子,也怕他们出事。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陷于万难之地的。”他还要等他们归来,所以暂时不可前去相见。
好几十万年了,你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