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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下个定义

默默点了点头,夏轻尘示意自己可以理解卢心远。

见状卢心远脸上泛起喜色,略一犹豫,沉声问出几句话来。

“敢问天师,苏格拉底之名你从何处听来?此人究竟是谁?又有何本领?事实上,任何关于苏格拉底的事迹,我都很想知道。”

闻言夏轻尘一愣,卢心远居然并不知道苏格拉底是谁?自己方才的预判完全错了方向,这世界倒底有何秘密?

苏格拉底,乃是公认的西方思想启蒙者,夏轻尘当然知道。那是古希腊时代雅典的一位哲人,被特尔斐神庙的大祭司尊为全希腊最聪明的人。

然而,若问苏格拉底有何本领,有何事迹,夏轻尘却没法回答。自文艺复兴以来,数以百万计的西方哲人,假托苏格拉底来表达自己的思想。苏格拉底真正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只怕没几个人能搞清楚。夏轻尘不是考古学家,说不出个准确的一二三来。

夏轻尘只知道,西学最核心的精髓,乃是发祥于苏格拉底。虽然被后世的“大师”们蔑称为逻各斯中心主义,却实实在在托起了西学的灵魂。

“苏格拉底吗?我只是梦见过这个西方人几次。梦里,他很喜欢研究如何下定义。其它,我也知之甚少。”夏轻尘斟酌再三,简单回答。

不明白卢心远询问苏格拉底的深意所在,夏轻尘不敢说太多,把一切都推给梦境。

不过,夏轻尘并未瞎说,苏格拉底最核心的东西正是研究如何下定义。苏格拉底认为,空对空的思辩毫无意义,先把定义做好才可以有实在的研究。

“梦中见过!居然是梦中所见?实在匪夷所思!下定义!苏格拉底果真喜欢下定义!敢问天师,何谓下定义?”

听了夏轻尘的回答,卢心远满脸震惊,激动追问,声音都有些颤抖。与此同时,站在他身后的汪健也是一副如见神明的表情,仿佛夏轻尘说出了圣言。

下意识观察四周,夏轻尘失望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口吐“圣言”。没有什么异象被引发,唯一的异象只是对面二人颇为激动。

“果然还是我自己想多了,逻辑正常的世界哪会有什么圣言。不过,卢心远居然还听过‘下定义’,倒是颇为奇怪。”夏轻尘默想。

卢心远的问题,夏轻尘原来那个世界里小学生都知道。在对面二人渴望的眼神注视下,夏轻尘自然不好意思闭口不答。

“下定义,就是先把真实的东西抽象为一种概念,然后再去研究。”夏轻尘道。

对于21世纪接受过基本课堂教育的人来说,夏轻尘的回答简单至极,人人都能理解。然而,夏轻尘立刻发觉,卢心远和汪健都是一脸的茫然。他猛然回过神来,这是个古代武界,小学生都能听懂的“抽象”、“概念”这类舶来词,一代强者卢心远根本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果然是逻各斯中心主义,越解释就会越糊涂。”夏轻尘自嘲的暗道,不再说话。

塔顶再度恢复安静,三人都寂然不动。只有山风呼呼吹过,证明着时间还在流逝。

终于,卢心远动了。

他伸手入怀,取出一个造型古朴的木匣,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木匣乃是一截天然树根雕成,脉络分明,还有些根须并未除尽。

“咔嚓”一声,木匣被打开,一张白绢和一颗鸡卵大小的水晶石露了出来。白绢上透出点滴黑色墨迹。水晶石镶着黄色金属框架,金属上还带着根根红线,仿佛血丝。

“城主!此乃我神州圣土最大的秘密,勿要轻易示人!”身侧的汪健焦急提醒。

“我自有分寸。天师所言艰深难懂,我唯有示之以诚。”卢心远回答。

而后,卢心远左手抓起那张白绢,递给夏轻尘。同时右手微动,木匣再度“咔嚓”一响,关了起来。那颗水晶也消失在夏轻尘的视线中。

见状汪健略松了一口气。

伸手接过卢心远递来的白绢,夏轻尘发现上面写着一些黑色的字。轻轻展开念了一遍,夏轻尘忍不住面现惊讶。

白绢上只有三行字,并不复杂——

苏格拉底最智慧,

因为他承认自己的无知。

再下个定义吧,反诘你错在哪里。

“这是?”夏轻尘吃惊的追问。

白绢上说的真是苏格拉底。从他自承无知,到他的下定义乃至反诘法,句句精华。这样的东西居然出现在古代武界,让夏轻尘完全没想到。

“此乃师尊青阳子以上古仙术,探到的第七魔域之天机。虽仅短短三十字,却无人可以参透。不明天机,魔域难破。第七魔域,已毁我神州无数强者。连师尊他老人家也束手无策郁郁而终,唉!”卢心远黯然回答。

“魔域”这个词语再度出现,夏轻尘不由得心中一动。他有种直觉,魔域只怕很快就会和自己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何谓魔域?万年来笑傲天下的神州圣土,如今惨遭西方蛮族入侵,和这魔域关系很大吗?”夏轻尘试探询问。

闻言卢心远点了点头。

“不错。否非西方蛮族有魔域加持,凭我华族武者的勤劳刻苦,岂能打不过西方那些懒汉?”一旁的汪健也发声回答。

“唉…。天师稍坐,容我细细道来。我华夏一族勤劳刻苦举世无双。也因此,万年来武道繁盛,四夷宾服。然而,一百八十年前,群星坠落西陲,灵力复苏,西方蛮族自此拥有了魔域的力量……”卢心远长叹一声,打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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